尔期叹了口气,抿唇道:“那年丢了一个五岁的女孩子的,也只有上官大夫府。我见过两年前的她,看过您再三修改绘制的图像,可即便如此,我也只能有七分相像。其余的便不能保证了。”
“你们当初可不是这么的。”
“她连自己的记忆都不大记得清了,又哪里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呢?”尔期如是道。
公子展赌气,就猛喝茶水,努力端起自己高冷端庄的范儿。
尔期在联盟里待了几年,自然不在意这些,没有公子展在,她不需要持续不断地问些问题,便只顾着喝炉子里的烫水。
秋雾左看右看,还是觉得应该表现下自己的存在感。
“我有几个问题,既然你们没什么话想了,不如让我问问?”秋雾伸手过中间的筷子筒,拿起了摆在一旁、被冷落许久的一盘花生米,努力推到了自己这边。
尔期很是看不惯她慢悠悠的动作,便伸手过去,将那碟子端到了秋雾面前,而且还附带了自己的凌厉眼神,示意别错话。
秋雾垂下眼帘,装作没看见。
尔期狠狠瞪了她一眼,才收回目光。
秋雾没管尔期的暗示,默默捻起一粒花生米,轻轻地放进嘴里,咀嚼了数十次后才慢慢咽了下去。
尔期不是个急性子,但公子展明摆着就是个看戏的,在自己的地盘上也一点都担心有人闯进来,而且依照远近关系,也只能自己催她。
“一粒花生米你都能嚼这么久,看来才离开这几日,你就找到了自己的准定位,想着要回到从前的生活,也不再忍着那些坏习惯了?”尔期毒舌道。
公子展听着这段对话,很是自然地皱起了眉。
准定位?
这是什么西?
只是余光瞄着神色淡然的秋雾和连上没什么表情的尔期,他还是默默咽下了自己的问题。
“你还真了解我。”秋雾又捻起一粒花生米,“过去那几年的记忆几近破碎,若不是今日你先后重力击打,用药迷晕,我还真不一定能记起来。”
“……你想起来了?”
秋雾微微一笑,致的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朝气,“这两年来,我在那里面过得很不开心,之前受了些伤,昏厥了数次,我也没希望把之前的记忆想起来了。不过你们刚才在茶水里下了药,我莫名其妙睡了一顿好觉,在梦中沉浮之际,我不自觉抓到了许多碎片,它们虽不连贯,也不怎么重要,但终究是想起了几个片段。”她甜甜道:“我给了你这句准话,你已经可以放心了吧?”
“……”尔期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着玩玩的,当不得真。”
秋雾摩挲了下手指,把黏腻在手指上的少量残余油脂擦完后,才又转头看着公子展,照例拿出自己的甜美天真微笑开路,“公子,如果我真是上官大夫的女儿,那我还真可以叫您一声姐夫了。”
“好。”
“过去那几年的事,我已经记不大清了,所以我也真不清楚,我自己是不是我爹的女儿……只是我有几个问题,不知您愿不愿意回答?”
“愿闻其详。”
“您从前见过我吗?我指的是……在上官大夫的女儿丢失前的那几年里。”
这还真是个好问题。
公子展听罢,嘴角不自觉扬起,右手在下巴上摩挲了几下才道:“我与你的族姐成婚之时,你身为上官大夫的嫡女,必然是出现的,只是你那时年纪尚幼,二是成婚当日忙乱得很,我决计见不着你。”
“也就是,除了这次,我们没有见面的机会。”
“是。”
“第二个问题,在上官大夫家中,我的身份是否还存在。”
听到这个信息量十足的问题,公子展的嘴角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一撇,瞳孔骤缩,手间的动作也是停滞了一秒才又活动起来。
“公子,请您回答我的问题。”
“我可以不回答。”公子展挑眉道。
秋雾微微一笑,“我也可以不回去。”
“你!——”
公子展看着对面的尔期,“她的打算,你知道吗?”
尔期控制不住烫水的诱惑,一边倒一杯,一边道:“我算计了她,她才能在这儿出现,不然你觉得我能制住她?我要是把这些事都告诉她了,你觉得她会跟来?”
“你我二人联手,都做不到?”
“做得到,但是我逃不了,总能自绝吧?”
公子展顿时惊恐脸,“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