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廿八这一天,钟潮生和莫长川被迫流落街头。
这两名彷徨无助的“失主”(失去主动权)青年,迫不得已地躲在熙熙攘攘的日资超市里瑟瑟发抖。
“钟,咱们来这里是要买什么吗?”莫长川一脸蒙圈地问一脸无辜的钟潮生。
“呃……买个贺年盒和放里面的食品吧。不然婷婷要搞大清洁,咱俩也帮不上忙,赖在公寓里不也是给她添乱吗……”钟潮生耸了耸肩膀,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他们所居住的城市,有所谓“年廿八,洗邋遢”的习俗,因此这一天里,不用上班的人都会搞清洁,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公寓来每天有沈玥婷负责卫生,跟酒店一样每天保持干净清新。但也许莫家大宅那边沈玥婷的上司是一名坚持传统习俗的人,还是会要求她再以更仔细的高质量去清洁莫长川所住的公寓。钟潮生来想帮忙的,但沈玥婷坚持他们的工作都要求独立完成,而且钟潮生不知道他们的工作习惯,搞不好反而会添乱,于是公寓就这么被沈玥婷占领了,钟潮生只能无奈地带着莫长川出去逛超市,要等沈玥婷通知才能回去。
莫长川对于贺年盒比对年宵花市的多,原因在于这只馋猪在的时候最喜欢就是偷盒里的西吃。她记得盒里的西其实并不好吃,都是些糖冬瓜、糖莲藕之类的齁甜齁甜的应节食品,但她最喜欢的就是偷里面的油角、蛋散这一类的又酥又脆的油炸食品吃——
“长川,你又不听话了是不是?你老是容易咽喉发炎和咳嗽,不能老吃这些油炸的西,会上火喉咙痛的,知道吗?”董忆茹在大宅的客厅里逮住了正在偷吃蛋散的莫长川,又气又好笑地看着这只“老鼠”摇头道。
年少的长川总是眨巴着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道:“可是妈妈,这蛋散好香好脆,我总是忍不住看着就想流口水……”
董忆茹拿了一张抽纸,给莫长川擦去嘴角留下来的细屑,用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嗔怪道:“不可以再吃了啊!再吃明天咽喉痛怎么办?你自己也记得喝那些苦到不行的中药是什么味道吧?还想喝吗?”
长川一想到那些闻起来就想吐的苦药,两边的腮帮子就忍不住泛酸,仿佛鼻子也能闻到那股苦不堪言的味道,一个劲地摇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喝那些又臭又苦的苦茶!妈妈不要让我喝那个!!!”一边一边还扑到董忆茹的怀里撒娇。
董忆茹抿着嘴笑了笑,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你乖乖地别又偷吃那些油炸的西就不会喉咙痛,没有喉咙痛自然就不用喝那些药啦!要做个听话的好孩子,知道吗?”
长川点了点头,但这馋意还是止不住:“那……妈妈我可以吃一颗水果糖不……”油炸食物不能吃,那就只能转移目标了。
董忆茹简直哭笑不得——莫长川这是什么情况?盒里的西她好像都想吃光一样。
“只能吃一颗,好吗?你看你这么个吃法还没过年盒里的西都被你吃光光了,客人来咱们家的话就没西可以招待了,知道吗?”董忆茹又摸了摸长川的肚子,故意提醒道:“你看看你这肚肚,都撑得凸出来了,过完年变成一个胖妹怎么办?跟个圆滚滚的气球一样,那可穿不下你过年前买的那套好看的裙子了呢!”
她倒是逗得有些忘了形,差点把长川给吓坏了:“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变成胖妹!!!”长川都快哭了。
莫皓宇刚下班踏进客厅,就听到她们母女俩的对话,也忍不住使坏:“怎么了?我家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圆滚滚的胖妹?”
“爸爸!”长川看到莫皓宇,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爸爸!我不是胖妹!我是长川!!!呜呜呜……”听到莫皓宇好像认不出来自己,长川心里还真的有些害怕了,冲着莫皓宇一顿的哭嚎。
“你看看你!把她给吓成这样子了……”董忆茹憋着笑,对着莫皓宇嗔怪道。
莫皓宇抱起了莫长川,一边把公包递给了董忆茹放好,一边安抚着对他的话信以为真的长川,哄了好久给她嘴巴里塞了一颗水果糖才止住了她的哭声。
“看!还是我厉害吧,一颗糖就搞定了她。”莫皓宇得意洋洋地朝着董忆茹嘚瑟。
董忆茹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明明把她弄哭的也是你好不好?!”
莫长川站在堆放着现成的包装好的应节食品的货架旁边,想起了从前家里过节的日子想得出了神。
“来来来,让一让!”她的身后一名推着购物车经过的老奶奶中气十足地喊道。
钟潮生顾不上手里的购物车,伸手一把就将莫长川圈到了自己的怀里。莫长川还没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被钟潮生护在身前,身后是货架旁的大柱子。
“没事吧?过年办年货的人多,咱们得留神点。”钟潮生很快就放开了她,耐心叮嘱道。
“嗯,没事。”莫长川低着头若无其事地看货架上的西。
“没事就好,咱们还是先去买盒吧,跟人流向相反比较稳妥。”钟潮生伸出胳膊,示意让她挽住,跟在花市的时候一样。
莫长川的心脏还在突突地跳着,她尽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装作跟平常一样挽上钟潮生的胳膊。
“钟,为什么过年家里要在盒里摆放油角或者蛋散啊?”莫长川虽然时候常吃这些西,却是一点都不了解原因。
“这个嘛……时候听我母亲提起过,她这些都是人们对好生活的祈愿。油角蛋散之类的食物要用油炸,就是所谓的‘油水,新的一年的祈愿就是希望工作的人或者做生意的都能捞到油水,就是赚到大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