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潮生从自动贩卖机取出刚买的两瓶纯净水,把其中一瓶递给了郭梓洋。
“最近过得怎么样了?你现在都不怎么给我发微信了。”郭梓洋拧开纯净水喝了一口,淡淡地开口问道。
钟潮生拿着水瓶的手一顿,琢磨着自己刚才的话到底郭梓洋听到了多少:“还不错,姐人挺好的。微信……您也知道的,我不怎么用那玩意儿……”
“嗯……的确,你这些习惯都不像年轻人,”郭梓洋盯着钟潮生看了一阵子,“听莫姐减药了?”
钟潮生点了点头:“嗯,顾医生她最近状态挺好的,试着减一点看看。”
“才一年多就有这样的好转,不容易呢,潮生你功不可没。”郭梓洋拍了拍钟潮生的肩膀道。
“你们都过奖了,是姐自己的努力。”钟潮生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咳,你就别谦虚了!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很用心照顾她。听你还跟她一起去美国了?有没有去什么地玩呢?”
钟潮生摇了摇头:“没有呢,来去匆匆,连伴手礼都没来得及买。回来还得特地给我朋友做了份赔礼。”想起与莫长川一同制作巧克力礼盒,以及沈玥婷收到那份巧克力礼盒的反应,钟潮生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
郭梓洋眉毛一挑,贼兮兮地笑道:“哟,潮生!这笑容不得了啊!嘴角含春的!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了?!莫非是谈恋爱了吗?!”
“呃……并没有。”钟潮生又开始了他的冷漠模式。
郭梓洋一脸的鄙睨,拿出手机迅速地抓拍了一张钟潮生的照片:“那你这个诡异的笑容怎么回事?!”
钟潮生看到照片里的自己,耳根瞬间就红了。“……这个……呃……”
郭梓洋仿佛是一直嗅觉灵敏的猫,一手勾住钟潮生的肩:“你这兔崽子快老实招了吧!怎么回事?!”
“也……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啦……就是有比较聊得来的朋友而已……”
“朋友?!你这表情可不像是朋友那么简单。”郭梓洋难得闻到了八卦的气息,绝不肯轻易放过。
“真的是朋友,在工作上也帮了我不少的忙……”钟潮生啼笑皆非地解释着。然而他是这样,郭梓洋就觉得他在掩饰什么。
“哟?工作?那就是她也是莫姐家的人咯?”
“呃……”钟潮生被他问得哑口无言,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了。
郭梓洋看他这别扭的样子,也知道该适可而止了。“不逗你了,现在舒畅点了吗?”
原来是为了让自己把情绪宣泄出来……钟潮生心中莫名涌上一层温暖的感觉,挠了挠后脑勺,轻轻地点了点头。“谢谢你,郭医生……”
“咳,不是了我是你们半个兄长吗,谢什么呀?!走吧,我开了车,送你回去!”郭梓洋揉了他的头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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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莫长川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看着另一边的傅兰迪,脸色颇为难看。
“傅兰迪,你别有事没事都往我这儿跑行不行?!你来中国不是有一堆事情要忙的么?!”
傅兰迪没有回答莫长川的问题,径直起身去打开冰箱,从冷藏室取出一瓶饮料,一脸嫌弃地道:“我长川,钟不在你这连茶都不泡的习惯可不太好啊……”
“不是你自己不喜欢喝茶要喝咖啡么?我家没有咖啡,我也不想糟蹋我那些正山种给不懂得欣赏的人浪费。”莫长川冷冰冰地讽刺道。
傅兰迪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拿着饮料回到沙发上坐下:“我以为上次回美国之后,你对我的态度能好一点点的。”
“傅兰迪,是什么让你有这样的错误想法?”
傅兰迪往沙发椅背上一靠,双手靠在颈项,一副挺悠然自在的样子:“至少我以为你上次能看到我真心想要帮你的诚意。”
“那不过是你的错觉而已。你不会是云南毒蘑菇吃多了吧?我可不会忘了在我回来之前你是怎么让你的母亲找到我的。”
“你果然是误会了。”傅兰迪半垂着双眼道。
“误会?你们母子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装作好心好意要帮我的样子,我能误会什么?”
傅兰迪坐正了身子,严肃地道:“我得重申一次,在那天之前,我根没有意识到我的母亲知道我的公寓在哪里。那套公寓我买了好几年了,她一直都没什么动静,我还以为她没有发现。”
“那你还叫钟开门让她进来?你可是明知道我在屋里的!”到这里,莫长川浑身上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对薛晓露的恐惧始终是她内心深处不可触碰的地。
傅兰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长川,我了解我母亲的性格。她既然直接找上门来了,明她已经掌握了十分准确的信息,是绝对不会找错门的。我让钟开门,是先要平息她的怒气;而且我要让钟拖住她的时间,等我来到了至少可以制止她对你做出任何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事情。”他双手交握放在膝上,“你们离开美国之后,我就把那套公寓卖了,重新找了个地。也排查了一遍我身边的人,把洛书仪的直属上司炒了。”
“我不是你的老板,你没有必要向我汇报任何你自己工作上的事情。”
“不,这事儿你有权知道。因为上次泄露公寓位置的是我在美国那边的秘书。她是我母亲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在洛书仪向她汇报工作期间,她故意给洛书仪下了套,套取了她的航班信息,通过自己跟航空公司朋友的交情拿到了航班成员的名单,确认了你在同一航班上。后来她通过纽约市政府站上的城市自动登记信息系统查到了我名下的房产,做过筛选之后确定了公寓的位置,告知了我的母亲。”傅兰迪不想把这中间曲折的过程告诉莫长川,可他若是不解释清楚,大概莫长川会一直误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