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芜由着他们闹，自个儿仰倒在椅背上笑得直颤抖，江御淮从后视镜里看她，看她笑得开心，亦跟着笑了。
魏劲最后还是把车开到了百味，为了赔罪，他给徐诺点了两笼包子，徐诺吃得一个不剩，上车的时候都靠叶芜撑着。
“吃不下硬撑什么？”
叶芜将她扶进车里，非常无奈的给她顺了顺肚子。
徐诺瞪着眼：“头可断肚可破，气势不能丢！他分明故意的，想看我笑话呢！我岂能让他得逞！”
“撑得走不动道还要人扶，得好像你就没出洋相似的。”
徐诺眨眨眼，盯着叶芜的脸瞧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好像是欸！这人！这人欺负我！”
她着就要起来，叶芜忙把她按下去，“老实点，动来动去干什么？”
叶芜话没带火气，但脸上也没笑意，叶芜板起脸来是很能唬人的，徐诺见得多了早已形成了条件反射，虽然已经过去多年，猛地这么来一下子，她还是立马怂了。
“没、没动。”
她声嘀咕一句，然后撇开头，朝着外头喊：“做什么呢！还不快点！”
魏劲跟江御淮走在后面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到现在才过来，听到徐诺扯着嗓子喊，魏劲非常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催魂呐？”
是这么，但他明显走快了，上车后，他往后递给徐诺一瓶消食片，“吃点，别半路吐我车上，要是真吐了，就拿你当抹布！”
徐诺接过来倒了两颗在嘴里，一边嚼一边哼了声：“恶心！”
叶芜摇摇头，下意识去看江御淮，他也正转头看她，视线一对上了，他就朝她笑了一下，然后递过来一个水杯。
水杯的样式叶芜很眼熟，像是她的，她不明白他递过来干什么，就疑惑的看他一眼，江御淮没话，只往水杯示意了一下，然后就转回去了。
魏劲在专心开车，徐诺在声哼哼，叶芜摸了摸水杯边沿，然后打开喝了一口。
是牛奶，热的。
她刚才没怎么动筷，他知道。
她喝了一口，又是一口，完了扭紧放到腿边，窗户开得有点大了，她将它升了一些，然后将手肘撑上去，眯着眼看窗外的风景。
风吹动她长长的头发，将她嘴角的笑遮得严严实实，无人发现。
*
菜市场离景观区是不远的，去百味再过来，反倒是绕了远路，但没人在意这一点，魏劲将车停在外面停车位，几个人这才往里走。
菜市场人特别多，又吵，走了十分钟也才走一截路，江御淮拉住叶芜，跟魏劲：“分开走，分开买，要快一点。”
魏劲没有异议，徐诺也没有，她早就写了一长串清单，各种品类分得仔仔细细，决定分开走后，她就撕了一半儿给叶芜，然后抓着魏劲的袖子跟她：“那我们走这边啦，你们俩慢点呀。”
不等叶芜点头，她就贼兮兮的笑着拽着魏劲走了。
“慢……慢点。”
叶芜放下手，江御淮立马将手从她手肘挪到手心，然后十指相扣，叶芜回握了一下，接着看了下清单。
“先去买羊肉吧，离这儿不远。”
她很快定好了路线，江御淮自然没有异议，由她带着走。
*
来来回回转了好几趟，菜终于买好了，时间已至十点半，徐诺将最后一个口袋放进后备箱，伸手做了个冲锋陷阵的姿势，大声的：“打道回府！吃火锅！”
魏劲抬手给她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女疯子。”
徐诺抬脚就踹，没踹着，魏劲躲过了，她不甘心，撸着袖子跟着他追，“你有事站住!”
魏劲当然不可能站住，站住干什么？挨打吗？他又不是受虐狂，但他也不乐意大街上跟她胡闹，像个什么样子？破坏了他英的形象！因此他就朝叶芜跑过去，躲去了她身后。
叶芜没看见始末，但不妨碍她猜测对错，她先是拦住徐诺，跟她：“别闹了。”然后又对魏劲：“少招她。”
“我怎么闹了？”徐诺嘀咕了两句，抬头瞪了魏劲一眼，然后牵住叶芜的手臂欢欢喜喜的往车子那边走，“咱们回去吃火锅呀。”
魏劲摸摸鼻子，转头看江御淮站在一边抱着手臂看戏，眼神跟看二傻子似的，就着徐诺瞪他一眼，“看什么看？看熊猫啊？”
他完就走，根不给人回击的，江御淮眯眼，嘴角牵起一抹冷冷的弧度，转瞬即逝，他抬脚，跟在魏劲后头走过去。
回家没用十分钟，魏劲去停车，叶芜三个则将西往里搬，徐诺跑得最快，她打开了电梯，就站在门口守着，朝叶芜大声招呼：“芜！快过来！”
叶芜嘴角的笑渐渐消失，她的脚步慢下来，呼吸亦不知不觉的急促起来，短短的一段距离，落在她的眼里，不知何时就变成了天堑，那的空间，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色漩涡，不停的将靠近的西吞没。
不、不要进去！
她往后退，后脑勺重重撞到江御淮胸口，有一只手不知何时紧紧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她听到有人在耳边温柔的喊：“芜……芜……”
他的手很暖，胸膛亦很暖，声音更暖，暖得她冰冷的手都开始回温，滞住不懂的心脏亦开始重新恢复跳动，叶芜睁着眼仰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她不知道，她的眼神有多空洞。
江御淮紧紧揽住她，眼睛里有痛意，但他克制着，一遍一遍温柔的喊她：“芜……芜……”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会儿，也或许是很久很久，她终于回转过来，也才察觉到她紧紧抓着他的手，她的指尖狠狠掐在他的手臂上，指尖都抵得泛起疼痛。
她掐得得有多狠。
叶芜脸色骤变，她急急忙忙缩回手，然后又急急忙忙去掀他的衣袖。
“疼、不疼？”
叶芜红着眼声问他，话出了口，她才察觉到，她的嗓子早已发哑。
江御淮躲开，温柔的将她抱住，“不疼的，你掐得一点不重。”
怎么可能？
叶芜忍不住颤抖，但他抱着她，很温柔的抚着她的背，她的颤抖，她的软弱，在他温柔的轻抚中，不知不觉就消失了。
“她还在等着呢，我去跟她，我们走楼梯。”
江御淮将下巴抵在她额头，叶芜闭眼，能感觉到他话时的轻微震动，她深吸口气，然后摇头。
“我们……过去吧。”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