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这个场景她很熟悉,是五月的某一天,她去超市的时候,她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个半路拦了她给她传单的,是个非常可爱的兔子,她接了传单,将一大袋西放到脚边,坐在广场外的椅子上翻看。
传单的内容她已经记不清了,但坐的位置、穿得衣服样式,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五月……五月的时候,她还不认识他。
她突然想起来,他曾经过的‘轻薄事件。
叶芜讶异过后,只剩了然,她就早有预感,总觉得他一定早就认识她了,所以看到这张照片,除了最初有点不敢置信,等反应过来了,倒也很快接受。
但,还没有完。
江御淮挪动手指,继续往后翻,一边翻,他一边贼兮兮的指。
“看!我家可爱喂猫,我家可爱散步,我家可爱……相亲!”
到‘相亲,他简直是咬牙切齿了。
叶芜看了眼那张照片,背景是一个公园,她坐在对面,大半个身体都拍了个完,相亲对象只得了一个后背,她想了一想,压根想不起来这个人长什么样了。
她挪开他的手指,要去点击‘删除,他察觉到了她的意图,非常迅速的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作,然后愤怒的:“不准删!我要留着!然后!威胁可爱!”
嗯?威胁?
叶芜简直服了他了,她摇了摇被他捏得紧紧的手指,然后特无语的:“这个相亲对象‘她都不记得了,你的威胁不管用。”
“啊?”
江御淮疑惑的偏了偏脑袋,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脸色又变了,他咬着牙往后翻,手指头戳在屏幕上,又急又重,他一个个的指,一句比一句更大声。
“相亲对象、相亲对象、相亲对象……相亲对象!”
他的表情非常夸张,动作也很夸张,他张开手,又愤怒又委屈的:“可爱的相亲对象……这么多、这么多!”
他真的是很委屈了,连头发丝儿都透着一股委屈,蔫哒哒的趴在头上,叶芜忍不住笑,然后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她想了一下,跟他打商量。
“你要是不高兴,也跟你相个亲,好不好呀?”
叶芜心想,这样他应该能接受?虽是很正式的男女朋友了,偶尔来一下,也是趣味是不是?
不曾想,江御淮听了,就跟炸毛的猫似的,露出个特别凶的表情来。
叶芜吓了一跳,然后奇怪的问他:“怎么了?不相就不相,做什么这副样子?”
江御淮又委屈巴巴的看她,“相……相过了!”
啊?
叶芜茫然的看他,似乎没明白他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相过了?
他们?他跟她?相过亲?
叶芜一点没有印象,江御淮是个个人色特别鲜明的人,外形也符合大众定义的‘帅,她要是见过他,跟他相过亲,她绝对绝对会有印象,但……要是很久很久之前呢?毕竟男大十八变,她……相过太多亲了。
她有点底气不足的问他:“是什么时候?”
他又重重的戳屏幕,但这次,他只是对着屏幕中间戳,因此戳来戳去,照片都还是那一张。
他似乎不好启口。
叶芜又再问了一次:“是什么时候?你跟我。”
他声的:“姜育恒。”
“嗯?”
叶芜没听清,他得太声了。
她仅仅是很纯粹的表达她的不解,江御淮却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惊得跳起来,他缩到沙发最边缘,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变成了心翼翼。
他心翼翼的看她,然后提高了音量重复了一句:“姜育恒!”
姜育恒?
叶芜低头,认真的想了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她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她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翻联系记录,过了一会儿,她看完了信息记录,然后有点犹豫又有点不敢置信的问他:“姜育恒?那个G市富二代,有才又有颜的姜育恒?”
“不仅有才又颜,他还有钱。”
江御淮声的加了一句。
叶芜食指在膝盖上点了点,很快的,她就将有关这个‘姜育恒的所有事情串联起来了。
姜育恒,她大姑的朋友的姐姐介绍的相亲对象,媒人来跟她的时候,简直是夸上了天,什么‘他家里很有钱的,家里开的大公司,虽他是富二代,但一点都不趾高气扬的,非常和气,什么‘他名牌大毕业,听大的时候就跟朋友合伙开了公司,当然啦,比自家公司暂时还是比不上的,但他还不是?以及‘他长得可帅了!听读书的时候,追他的女孩都能从街头排到街尾!呵呵,是夸张了一点,但是!他从来不看一眼的,由此可见他是一个非常洁身自好的人等等等等。
总结一点,姜育恒,就是非常非常的优秀的年轻人了。
大姑跟她的时候,她并不感兴趣,这年头,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还少吗?更何况,相过无数的亲,歪瓜裂枣数来数去,是个人都要疲累,当然,也不乏好的,但都不是她想要的,或者是想要她的。
相亲,为什么要相亲?
无非是年龄大了,你该结婚生子了,这是你的任务,是你存在的价值,以后老了老了,才有人照顾,才有人送终。
狗屁!
人生而庸碌,所以顺势而为,时代变化,总归是会有变化的,优秀的人多了,总归是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的,喜欢谁,不喜欢谁,跟谁在一起,不跟谁在一起,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而不是顺势而为。
叶芜不喜欢顺势而为,所以她反感疲惫,她生来就该是孤独的,哪里有那个力气迎合别人?
可大姑不许。
她就想,好吧好吧,见就见,也就是见一见了。
她同意了见面,那边媒人兴高采烈的去通知‘姜育恒去了,期间还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大记得了,就记得自己跟大姑吵了一架,然后拒绝了见面。
媒人很生气很不解的问她:“为什么又不见了?是他不够好?满足不了你的要求?”
叶芜很疲累的:“是我不够好,他家有钱,我高攀不上,富二代?最讨厌富二代了,以后真结婚了,我要是受了欺负都没地哭去。”
媒人还了什么,她也不记得了。
所以,姜育恒等于江御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