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年期就是,”秦易脱口而出五个字,突然醒悟过来,可却还是阻止不了自己的那张嘴,“就是,妇女绝经前后出现性激素波动或减少所致的一系列以自主神经系统功能紊乱为主,伴有神经心理症状的一组症候群。”
托了记性好的福,秦易将资料上的话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
话一出口,他就踏实了,很明显,夜浅是听不懂现代的这些术用语的。
“怎么样?”秦易斜睨着夜浅,劫后余生,眼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得意,“我没有骗你吧。”
都把具体意思出来了,还能这般明目张胆地戏弄人,秦易绝对是第一个。
夜浅凝眉,总觉得有哪儿不太对劲,但又不出是哪儿不对劲,可潜意识在叫嚣着,秦易一定是在忽悠她,却又找不出证据。
这种憋屈感,她记忆之中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最好真是这样。”夜浅看了秦易一眼,面无表情地起身出了院落。
秦易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眯起了眼眸,这几天他都没有见着这位夜姐,心中担忧着夜晚,已经很是焦灼,如今见着夜浅,他竟觉得,如果夜浅就是夜晚那该多好,即使她看起来之前并不认识他,可至少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的。
“队长?”身后的二十人见他自顾自地沉着脸,便推了一个代表,提心吊胆地上前问道,“您怎么了?”
“继续练!”秦易扫了他一眼,沉声道。
二十人乖觉地继续训练,可心中却没法不好奇,看队长才看着夜家姐的背影神思不属的样子,该不会是动了那什么的心思吧
可这般话,大家却只敢心里想想,又有哪个不怕死的敢当着秦易的面呢。
秦易沉默着转身,挥退要将躺椅搬下去的夜家下人,随意地在躺椅上躺下,摆了一个和夜浅一样的躺靠姿势,他自己是不经意间的行为,再了那也确实是他往常躺上去的习惯姿势,可在就有些其他心思的二十人眼中,问题就大了。
队长这是,爱而不得啊!
太可怜了!
队长这么好,却因为身份限制而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呜呜呜,此情真是可歌可泣。
这二十人跟在秦易身旁,就被他在神卫营藏书阁前的实力惊艳,如今被秦易训练了数日,对他的情感单面增长得极快,秦易一直想着夜晚的事情,倒也没怎么注意这些,却不知,这些家伙对他已经是金子都换不来的忠心了。
“哎,你们,队长这样是不是太可怜了,我们是不是该帮帮他?”二十人中的一人声开口道。
换做平时,秦易一定能听到这窃窃私语声,可他现在心神被扰乱,正在默默发呆,哪里知道这些家伙居然胆大到,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动作。
“我也这么觉着。”另一个人也声道,“我们帮爷把那娘们儿绑到他房间里吧。”
由于秦易气质出众,再加上实力超强,大家私底下都尊称他一声爷。
“这可不是普通娘们儿,这可是夜家的大姐。”又插进来一个人。
“怕什么,那姑奶奶虽然厉害,可会的终究只是嘴上功夫,要知道整个夜家之中也就只有她一个言灵师。”又是一人凑上来。
“就是,言灵师虽然厉害,但若是没人配合,开不了口,也就没什么杀伤力了。”
“那就等晚上,道路伏击,在她话前先打晕了她,然后直接送到爷的床上去。”
“好主意。”
“”
二十个人,七嘴八舌地就将具体计划和形势步骤定了下来,干脆利落,极为圆满。
一旁躺着的秦易还什么都不知道,兀自贼心不死地想着,该用什么法证明夜浅就是夜晚呢?
显然,疑点太多,他到现在都没有消除对夜浅的怀疑。
入夜。
夜浅照常在夜家大厅内用完饭,然后在家族里随意逛了逛,待消食后,朝着浅阁走去。
她每日饭后消食,逛的路线都是既定路线,每天都是一样,这也便了秦易手下那几个家伙埋伏她。
入夜之后就没有训练,二十个人目标太大,便派了六个人来,早早地埋伏在了与浅阁隔了一条道长度的道路两旁。
秦易不知道这些家伙要干些什么事情,他每日晚上饭后都会去夜家后山上看星星,一个时辰之后才会回来,这也正是那帮家伙策划好的作案好时机。
这时间差利用的,甚是妙,就连正在道路两旁埋伏的人,心中都是难掩的兴奋。
秦易为了便起见,为这二十人编了号,重新起了名,按照实力高低,从秦一一直到秦二十,现在在埋伏的就是秦一到秦六。
“秦一,你那大姐会来吗?”秦三等得不太耐烦了,拿眼看着道路那头,“万一她要是换了条路回浅阁呢?”
“你怎么不,她飞回了浅阁。”秦一斜睨了他一眼,沉稳道,“别胡思乱想,算算时间,她也快到了,记得待会儿,一定要快很准!”
“明白!”其余五人都点点头,这三字诀,他们还是从秦易那儿来的,是对待对手和敌人要记着快、狠、准。
现在倒是以致用了,若是秦易知道,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以致用,怕是也不会欣喜,大概是想将这群没脑子的蠢货一人一个坑地埋土里。
夜浅带着碧云,照例晃晃悠悠沿着固定的路线走向浅阁,可惜,才靠近秦一他们埋伏的地,她便察觉到了有人埋伏。
来也奇怪,她从不记得自己有训练过这种能力,可这种能力她就是有,她也可以断定,这能力绝不是言灵师这个身份和修炼历程所带来的好处。
在这世间仅有的言灵师中,没有人光凭肉身力量就有与人打斗的水平的,言灵师几乎就是个动嘴的身份,虽然强大,但身边若没有人护着,也是十分危险的,这也是圣上让她在神卫营挑人的缘故。
毕竟,好不容易在自家国土上出现了一名言灵师,总该护着一些的。
可夜浅就奇怪了,她从未与人过,她不凭借言灵师的能力,光是她自身的力量,似乎就可以与人打斗,这在言灵师之中可是极为少见的,或者,举世也只有她这么一个怪胎。
此时,她察觉到有埋伏,却感觉并没有杀气,便准备好整以暇地让他们打倒,顺便看看他们是想干些什么事。
能混进夜家,却又不取她性命,这群人图什么呢,莫不是,傻子吧。
秦一他们完不知道自己被夜浅在内心深处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就在夜浅的身影刚出现在道路尽头时,六个蒙着面的人齐齐跃出,一人去对付夜浅身后跟着的丫鬟碧云,其他五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夜浅,眼疾手快,一人一掌将夜浅劈晕了过去。
“我们好像劈了她五掌。”秦四怔怔道,看这大姐,后颈儿一准都青了。
“哟,老四知道怜香惜玉了?”秦三调侃地看了秦四一眼,“可惜了,这大姐是给也准备的,其他谁都不能动她。”
夜浅记性不错,这两个家伙的声音她都听过,若是她现在醒着,必然能够认出人来,可是,这五人第一次干这种劫良家姑娘的事情,手一抖,一紧张,就下手重了一些,她在第一掌的时候就被劈晕了,反倒多挨了四掌。
“还是快点儿搬去爷床上吧,”秦一看了看什么都看不出的黑漆漆的天色,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的结论,“爷也快回来了,赶紧的,动作麻利一些。”
“秦一,那这个丫鬟怎么办?”秦六苦着张脸,看着已经被他放倒在地上的碧云,问道。
“拖到一旁的草丛里吧。”秦一想了想,又否决道,“不对,草丛里太容易被发现了,把她拖到我们白天训练的那处树下,让她靠着树,那里不太有人去,还是比较安的。”
“也是,”秦六笑道,“爷一朝得偿所愿,估计也要些时辰,还是得多留出点时间给爷。”
“少贫嘴,赶紧的。”秦一一瞪眼,几个人便分工将事情都处理好。
由于夜浅在他们眼中已经算作是秦易的女人了,除了去安置碧云的秦六以外,其他五个人都不敢去动她,最终还是两人各抬一只手,两人各抬一只脚,一人托着脑袋,五人齐齐道了声得罪,将人快速送到了秦易的床上,然后才结束今晚的作案。
秦易照例看完星星,感叹完自己神奇的经历,就回了院子,刚一进房间,他就察觉自己床上有人。
秦易眸光微冷,“谁?!”
鉴于他刚到夜家的那几日经常有丫鬟看着他脸红发呆发痴的,他便将此时的情况自动理解为,顾非所的,穿剧中的必备元素之一——爬床。
到底是哪个丫鬟这般有胆子,敢爬他秦易的床,他的床就连晚晚都还没爬过呢,怎么可以被一个丫鬟爬,秦易的第一反应是,这床不能要了,待会儿弄走了这丫鬟,今天晚上就必须把床处理掉。
正想着,他突然意识到,他喊出第一声时已经过去有一会儿了,怎么床上半点儿动静没有,难道,这床上藏的不是爬床的丫鬟,是刺客?
刺客这一,显然也是秦易听顾非这家伙的,他心中一凛,下意识做好防备,隔着一段距离,拎着被子的一角,随意一抖。
里面的人是露出来了,既没有撒娇撒痴要他负责,也没有跳出来要他的命,这是个睡美人,长得很像晚晚。
秦易还没有天真到会觉得这是夜晚出现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夜浅这家伙怎么梦游到他床上了,不行,得赶紧叫醒她,赶紧弄走,今天晚上,这床还是得换。
可他突然想到,才在看星星的时候,他突然记起夜玄曾经在被他设计灌醉之后的一个秘密,夜晚出生以来,左肩上就有一朵花的印记。
至于那是什么花,他当时也趁着夜玄好套话,就问了,结果,那家伙也不清楚是什么花,虽然他并不清楚,但好歹描述清楚了,那朵花长得极其艳丽,很像桃花。
秦易抿了抿唇,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拉开夜浅的衣裳看一看,但他确实已经打消了将夜浅送回去的念头,上前几步,静静地坐在床边,又沉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等在秦易院子外头的那六人,左等右等不见秦易将人丢出来或者送回去,不由得大喜,看来,这份礼还是送对了,要投队长所好,真是不容易。
秦易想了一会儿,便觉得磨磨唧唧不是他的风格,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拉开衣裳看看为好,反正他这辈子只对晚晚负责,这夜浅正好晕着,他也不想对她负责,就看个肩膀,应该没什么要紧的。
秦易抿了抿唇,伸手拉开了一点衣裳,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也露出了那柔美的肩膀。
秦易眼中并没有半分亵渎,他眼中只有震惊,他该庆幸,当初骗着夜玄喝了酒,骗着他吐露了夜晚的秘密,不然,他险些就要将人错过了。
夜浅的肩上赫然有着一朵类似桃花的花朵,艳丽非凡。
夜浅就是晚晚?!
秦易几乎下意识就确定了这一事实,两个人实在是太像了,可是很多事情却又证明夜浅绝对不是晚晚,而现在,这般贴身的印记就是打碎所有虚妄的证据,夜浅就是夜晚,如假包换。
秦易轻轻地为夜浅整理好了衣物,动作轻柔。
既然已经确定,那很多疑问便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为什么晚晚会不记得他,即便不记得他,若是记忆有任何不对的地,秦易相信,凭借夜晚的能力,应该也是会生疑的,可是,看她的样子,好像对这一切深信不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他在盛京城外遇上的,会“加油”的老头,为什么用话语将他引来了神卫营,或者,就是由于他的作用,秦易才会重新遇上夜晚,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