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很凉，吹得桓玉帛的头生疼。
B市这座不夜城，老是让他感觉莫名孤寂。
桓渔歌被他强行送走之后，他的亲妈已经好久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了，他也很久都没有回去过那个家。
这茫茫B市，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一处给过他丝毫归属感。
孔婀娜顶着大浓妆，穿着十分合体的紧身裙、披着裘皮大衣，从出租车匆匆下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脸茫然、目光涣散的桓玉帛。
她有一刹那怔忡，她家老板整天都是一副凡事无所谓的模样，突然露出这么孤独的表情，让她的心毫无防备跟着悲伤了下。
所以，这个男人，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
轻轻迈着碎步来到桓玉帛面前，蹲下身：“桓副总。”她的声音就娇滴滴的，现在更是故意放轻语气，像是怕吓到他。
桓玉帛被她的声音唤回神智，看到她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孔婀娜听完僵住，“不是你打电话让我来接你吗？”
桓玉帛从台阶上晃着站起来，要起来的瞬间踉跄了一下，孔婀娜赶紧上前用身体托住他：“心点。”
桓玉帛第一次近距离触碰异性，心脏“突突”跳了两下，站定后慌忙推开她：
“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你走吧。”
刚刚他是故意做样子给傅天胤看的，随便了一句就挂断了，他没想过孔婀娜真的赶来了。
孔婀娜一听桓玉帛的话，不高兴地撅起嘴，“桓副总，虽然你是老板，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你打电话让我来接你，都搞砸了我刚刚认识的英人士！”
她去夜店的次数不算多，每次都是听闺蜜有好男人才跑去的，今天刚刚跟一个优质男认识，桓玉帛一个电话她就匆匆跑了，后续肯定就是没戏啦！
“优质男？”桓玉帛听了她的话，使劲闭了下眼看了看她，才发现今天的她跟以往的打扮的确很不一样。
他不赞同地皱起眉：“你穿成这样去认识优质男？”
到底是他傻还是她笨？
哪个优质男会喜欢一个浓妆艳抹穿着不得体的女人？
孔婀娜撇撇嘴，“人和人的互有好感，都是始于颜值的，你不懂吗？”
她又不是白痴，还用他提醒？
不过皮囊是心动的第一步，剩下的慢慢相处就好啦！
桓玉帛眉头的“川”字更深，“我还真不懂。”
他就不是这么肤浅的男人，他长这么大，只对一个女人心动过，而她并不是像夏天或者眼前的秘书这么亮眼的人。
孔婀娜听了桓玉帛的话，惊讶地张大嘴巴：“桓副总，您不会是没谈过恋爱吧？”
不能吧？
老板也算是个优质男，居然没有过女朋友？
桓玉帛的酒已经醒了几分，睨他一眼，“这件事让你这么惊讶吗？”
他好笑地看着化着烟熏，眼睛显得更大、目瞪口呆的孔婀娜，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
孔婀娜在他触碰的瞬间，眨了眨眼，心里有一股暖流蔓延开来，虽然穿得少，可是却突然觉得燥热起来。
桓玉帛并没有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对，他耳濡目染那年和大鹏他们几个，自然做出了这个动作：
“我认为，从一而终是人的基道德，随便谈恋爱的，那是动物。”
他的声音受醉酒影响，含糊却温柔：
“至少我身边的每个朋友都是如此，爱上一个人，便是一辈子。”
而他，是真的羡慕。
桓玉帛的话得温润，却字字铿锵，敲击在孔婀娜的心里。
像是在倾诉，听在她耳里，更像一封有字情书。
“桓副总~”情不自禁，孔婀娜的声音带了几丝情绪，受他感染，被他感动。
桓玉帛看着一脸动容的姑娘，思绪拉回一些：
“所以，女人选男人的时候要擦亮眼睛，你这身打扮找回来的男人，我认为，不靠谱。”
他家好运秘书虽然总是迷迷糊糊的，不过她就像是他摆在家里的招财猫，作用大着呢，千万不能被男人给骗了！
孔婀娜听了桓玉帛的话，抿着红唇，不好意思地笑：“知道了。”
她想，她大概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是优质好男人了。
“好了，走吧，打车，我先送你回家。”桓玉帛的口齿已经清晰，认命地叹息一声。
来是叫人来接他，结果还得他一个伤心醉汉送她回去，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
傅天胤和兰杉打车，车子只能到宿舍大门口，剩下的路，需要步行回去。
兰杉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傅天胤这样想。
虽然她总是没什么表情，不过经过这一个月，他大致已经观察出她情绪变化的几个标志：
目光直视远，证明她在思考；
低头，代表她有不想让他知道的情绪，大概是高兴或者不满之类的；
不与人对视，表示她不想攀谈，可能是因为觉得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