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靠坐在墙角的侦探对视片刻,准确的,是看了一会儿对深埋于阴影中的深邃双眼后,新出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自己周密的计划,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想到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断电装置,她知道,证据确凿,现在已经没有了狡辩的余地。
“真遗憾,还以为能把那个见到女人就想下手的色情狂送进地狱,留下我们几个快乐的生活……”
新出阳子握着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剃须刀,轻轻靠到门框上。
在某种不知名力量的影响下,她向着对面的陌生人倾诉了自己的苦衷:
“四年前,千晶出车祸的那一晚,她其实曾经打给过我一通电话,要我照顾智明,让他别变成新出义辉那样。
“当时的我,正被新出义辉的表象迷惑,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直到作为继室嫁进新出家,又看到千晶留下的日记,我才明白了一切。”
“新出义辉……表面上有多温尔雅,背地里就有多恶心,他完是个披着人皮的渣滓。”
到这,新出阳子表情略显扭曲,不知是在为去世的闺蜜不忿,还是为自己嫁进来的选择后悔。
柯南不知道该怎么插手这位阿姨的家务事,只好静静听着。
等新出阳子宣泄完,表情重新平静下来后,他才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的家人现在应该还在餐厅,我希望你能在他们发现这件事之前,向警自首。”
“自首?”,新出阳子颇感意外的看着毛利五郎,笑了一下:“设下陷阱的人,居然也会为他钓到的猎物着想?”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保姐。”,“毛利五郎”这么着。
一个人过了站在走廊中的白树,朝浴室快步跑去,却又在听到这句话后,猛地停住了脚。
新出智明错愕的看着那个“阴险”的胡子侦探,听到他对新出阳子:
“谋杀的装置虽然由你设下,但扳动电闸,导致你先生触电而死的,却是保姐。就算她不是有意的,知道真相后,也会留下心理阴影吧。”
“……”,想到那个笨手笨脚,十分胆的女生,新出阳子知道,毛利五郎的是对的。
“可是,就算我自首,如果她非要打听,也会知道内幕吧……”
知道这时,新出阳子才有些后悔。
原在她的计划里,这会是一起意外,保光不会知道她手里间接沾了一条人命。但现在,一切被揭穿的话……
“我有一个提议。”,柯南同情的看着她,在规矩的底线上踩了几脚:
“你供述的时候,可以把谋杀法改成‘用药让你先生在浴缸里睡着,之后把装了定时器的剃须刀放进水里,等他触电死亡后,再趁停电,去回收定时装置。”
如果这时候,对面站着的是个报复心旺盛的罪犯,毛利五郎和默认帮忙的警官就惨了。
好在,新出阳子并不是这种类型。她听出了对话语中的善意,犹豫一阵后,觉得可行:“我会照你的做。”
一墙之隔,不愿相信新出阳子是凶手的新出智明,也终于心情复杂的垂下了头。
……
在新出祖母和保光对案件内情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新出阳子蹭着警的车,前往警局自首。
柯南回味着今天这起妙的案件,同情中又颇感满足。
他跟在毛利五郎和白树身后走到车边,即将拉开车门时,柯南忽然觉得,貌似少了点什么。
“……”环顾一周后,柯南回过神,“兰姐姐呢?”
“!”,打着呵欠的毛利五郎也觉出了不对,一下清醒了点,跟着左右张望。
白树指了指背后的新出家:“出门前,她拉着那位年轻医生走到旁边去了,好像有话要。”
“……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的面?”,毛利五郎一脸狐疑,警觉的像一位持叉防范着野猪闯进自家菜园的农夫。
柯南则早已闷头窜向新出家后门,一溜烟又闯了回去。
毛利五郎回过神,赶紧追上
“……”,早干什么去了,到车边了才发现。白树看了看已经打开的车,懒得再跑一趟,钻进去坐着等他们。
柯南和毛利五郎打开还没来得及上锁的新出家后门,溜进玄关,果然听到不远处,有年轻的一男一女在声交谈。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柯南气势汹汹的走到拐角,探头往声源处一瞄,就见新出智明和毛利兰正面对面站着。
后者脸色通红,结结巴巴的开口:
“很抱歉在这种场合提出这种要求,但是、但是如果可以的话……”
可以什么?当然不可以!!这人的爹是个色情暴力狂,他不定也被污染了,兰你不能以貌取人啊!
柯南和毛利五郎只觉得一道雷迎头劈下,在前者飞快跑过去,想插入两人之间,防止他们互诉心意后来个爱的抱抱时,只听兰忍着害羞开口:
“你穿的这件手工毛衣,能不能借我几天,花纹和款式真的很好看……”
砰——
有人一头撞在她腿上。
毛利兰一惊,伸手扶了一把:“柯南?你怎么还在这?”
“啊、啊哈哈哈,人家想听听你们在什么嘛。”,柯南摸着额头,挤出一脸天真的笑容。
新出智明笑了一下,也伸手摸了摸这个调皮孩的脑袋,然后看向兰:“当然可以。”
开回侦探事务所的路上,柯南嫌弃又欣慰的看着毛利兰手中的袋子。
虽然他很介意这件毛衣有别的男人穿过,但考虑到兰最近总是放后不回家、手指上偶尔有残留的压痕,在加上她忽然找人借男款的手工毛衣……
停!
柯南面无表情,咚一头撞在玻璃上,把脑中即将得出的结论敲散掉。
只有一开始没有想到,事后突然出现的惊喜,才能叫惊喜。
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没错,就是这样。
……
一个月后……嗯,在白树眼里的三天后。
毛利兰依旧以“空手道训练”的名头溜出了门,不同的是,傍晚回家时,她带了一个很大的纸袋。
“老爸!”,毛利兰把袋子放在沙发上,喜悦的从里面抱出两件厚厚的手工毛衣:
“看,老妈专门给你织的!”
“哼,什么专门织的,肯定是显得没事打来玩,打完又不想要了。”,毛利五郎一脸嫌弃的接过来,在材质优良的毛上rua了两把,心想手感倒是不错,花纹也还算漂亮。
“嘿嘿。”,毛利兰看着他手上的举动,笑了两声,又转身从纸袋里掏出几件毛茸茸的织物,不过,这些就不是毛衣了。
“来,直树哥的手套,还有柯南的帽子。”,毛利兰一人一件发过去。
“谢谢……”,柯南拿着那顶充满童真味,顶端还坠了个线团的毛线帽,偏头偷偷瞟向纸袋,却见里面已经空了。
他顿时失望,转而又看向毛利五郎手里,疑惑的问:“毛利叔叔有两件?”
“是、是呀。”
毛利兰没好意思她妈给她演示了两件,她才终于会,随口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
分完礼物,时间也不早了,她把纸袋放回鞋柜上,转身去厨房做饭。
她的身影刚消失在客厅,毛利五郎就捞起两件毛衣,嗖的冲回了卧室。
“……”,被扔下的柯南抱着一顶巧的帽子,看着厨房的向,十分不甘心。
怎么都是给毛利五郎的呢,你是不是忘了谁?
白树把手套放到旁边,喝了口茶,看向短路的名侦探:“给工藤新一织的西,怎么可能直接送到这里。”
“哦!”,柯南眼前一亮,随手把帽子往头顶一扣,以和毛利五郎差不多的速度嗖的冲出了门。
毛利兰听到动静,从厨房疑惑的探出头,“怎么回事?谁来了?”
“是柯南走了。”,白树拎起茶杯,哗啦哗啦又把杯子倒满:“博士刚才打电话来,做出了新玩具。”
“可是怎么总在吃饭时间乱跑……难道是我做的饭不好吃?”
毛利兰渐渐开始怀疑自己:“而且有新玩具的话,直接让我带过来多好,我刚刚才去过一趟博士那边……”
她嘀嘀咕咕的抱怨着,重新回到厨房。
窗外有微的雪粒划落,逐渐飘大。白树看着窗外,却没有什么欣赏年景的心思。
毕竟……这已经是两个月来,他过的第三个年了。
“真是个神奇的世界……”,他默默喝了一口茶,不知道第多少次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