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秦何回到了县城,直向着冯爷的府邸走,准备交个差,让冯爷安心之后,直接去往珞县,今夜就杀了张大人。
也是赶早不赶巧,确保张大人死亡消息传开之前,省得柳三得知了什么,起了疑心,更加戒备。
并且秦何不打算回家和郑师兄。
郑师兄肯定不让自己复仇,就不和他提了,省得他担心相劝。
等来到冯爷府邸。
秦何下马,一边让下人把马牵往马棚,一边提着包袱向着厅堂内走。
冯老财正好整理账,见到了秦何回来了。
“秦兄弟”他起身相迎,又下意识望向了秦何提着的包袱,下面有干枯的血迹乌色。
秦何抱拳一礼,没有多言,来到了一张桌前,把包袱打开,露出了一颗被血迹印染的头颅,一路策马行着,包袱蹭着,鲜血早就花了脸。
“陈掌柜”冯老财脸色抽了一下,辨认出来了,又忽然大笑道:“好!好啊!有秦兄弟助我,护我!”
冯老财着,望了一圈四周震惊的护卫,“谁敢杀我?谁还敢为难我冯老财?!就连吏城主都要敬三分的陈掌柜,他现在就在我冯老财的桌子上摆着!”
“冯爷威武!”家丁们高呼一声,“秦哥儿威武!”
“来!”冯老财放声大笑,向着旁边还在望着人头发呆的管家道:“去准备一桌好酒好菜,我今晚要和我兄弟大醉一番,不醉不归!”
“冯爷。”秦何却是抱拳,望向了满脸笑意的冯爷道:“秦何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做,要离开几日,这顿酒,就压几天?”
“何事?”冯老财询问,一副秦兄弟只要开口,他就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的模样!
“家事。”秦何直接回绝,不想让冯爷插手。
“原来是家事”冯老财约莫了一下,误以为秦何探亲,又摆手让管家准备一些钱财。
“一匹好马即可。”秦何笑着捧手出门,又望向了身后左右为难的管家。
冯老财点头,知道劝不了,就不劝了。
他现在很信服自家秦兄弟,要什么就备什么。
等骏马准备好。
经过了师兄的堂。
秦何没有丝毫停留,出了城镇。
路上又思索一下,现实里自己留下了一些金子首饰,是空白世界内带回来的,约合六百多万,都在家里柜子中放着。
还有一封信,是留给齐永的,言明还账,对不住新开的公司。
齐永有自己家的钥匙,他要是一段内时间内找不到自己,肯定会来自己家里看看。
后事都安排好,是时候还这段梦中的恩情,这一身梦中机缘得来的武力。
秦何策马向着珞县行去的途中,笑了,放声笑了,让师父明白,自己可不是不忠不义,举头三尺有神明,对得起这机缘!
且随着时间过去。
在晚上九点左右。
冯老财虽然看到秦何没收钱,但却带人来到了郑师兄这里,又带上了一些药材,一些钱财,装在一个不大的箱子里,一个人就搬动了。
郑师兄什么都不知道。
还好奇冯爷为什么送西,继而婉言拒绝,站在门口不让人进。
冯老财大手一摆,让家丁先把西放下,又向着郑师兄道:“郑先生的堂弟帮我一个大忙!可是亲兄弟不接,是今晚回乡探亲,我心里过意不去,就斗胆送来先生这了”
回乡?郑师兄忽然心里一紧,秦何可是什么都没和他提过,“冯爷我堂弟回乡?”
“对。”冯老财没什么隐瞒,“今天留他喝酒都不喝了。”
“这”郑师兄手掌动了动,望着冯爷笑容满面的样子,忽然道:“我堂弟应该是回乡了,冯爷有事先忙,我还要追上我师弟,有些西要让他带回乡内。”
“好!”冯老财也不多问,把西一放院内,告辞离开。
郑师兄没有拒绝,反而回往了屋内,取出了宝剑,向着妻子交代了一番,等冯爷离开没几息时间,就策马向着珞县行去。
他若是没有猜错,自己师弟是去寻仇了,怕今晚喝酒误事。
而在珞县内。
秦何问了几名行人,打听好了位置以后,先把骏马寄存一家客栈,又来到了张大人的府邸外街道,另一家客栈内。
上了二楼,窗边,望着远处的张大人府邸。
好菜摆上。
等,坐着等,等夜色深了再去,谁知道张大人的府内有没有枪火,还是夜袭刺杀为好,动静也。
时间悄悄过去。
客栈内的人来少。
秦何结账下了楼,等大街上无人时,三两下攀上靠近府邸的一个树上,茂密树枝树叶映着,继续监视。
直到在夜晚约莫十一点左右,秦何看到了一个轿子停下,一人从上面下来,府邸前的护卫赶忙相迎,唤着“老爷。”
他们身后还背着类似猎枪的长管枪火。
秦何眯起了眼睛,如果自己没猜错,这位就是张大人,幸好之前没杀进去,不然就扑了一个空。
再观察了一眼无人的街道,秦何从树下跃下,悄悄靠近了附近的院墙,听着里面的脚步声,交谈声,听到府外的人好像走进了这个靠南的院子。
沿着院墙,等来到了西南角的墙角,里面的人好像拐进了其余院子,脚步声与交谈逐渐变轻。
秦何双腿略微用劲,手掌扒着房檐,轻而易举的翻了上去。
略微打量四周没人,跃下,听着前的脚步声,跟紧几步,藏在一间房屋侧面,探出目光,听到了房门声,看到了有抹灯火在前左边的房屋亮起。
再等一会,有名管家打扮的人笑着从旁边经过,带着一名护卫去往西院,叫着哪位夫人。
秦何等他们走过,从房后走出,来到了那间门前,屋内黑暗,侧耳听了一下,好似只有淡淡的呼吸声。
左右打量一番,猛然啪嗒脆响推开了房门,来到了屋内,提刀向着前的床铺走去。
同时伴随着房门声响,床上的张大人猛然睁开眼睛,一侧头,看到了走进屋内的秦何,在窗外夜色下反着寒光的唐刀。
“谁?!”他低问出声,不敢大声喊叫,害怕这人上来给自己一刀。
“这位好汉我哪里得罪您了?钱就在旁边柜子暗格内”
张大人求饶,现在只想托时间,等待管家带人过来,要钱给钱,让这个胆大的刺客退去,等这劫过了再。
“张大人。”秦何走近,望着床上半起着身子不敢动的张大人,“我来此是问张大人一件事。”
“好汉请讲”张大人又动了一下身子,好似要起身回答。
但随着唐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又半伸着手,一边着“慢慢”,一边顺着秦何的力道,渐渐躺了下去。
“别动。”秦何刀锋贴着他的脖颈,“这刀刃可是锋利,张大人要是起身起的急了,身子能做起来,脑袋就掉了下去。”
“我我”张大人额头吓出了汗,“好汉我”
秦何盯着他,“柳三在哪。”
“燕杜城”张大人感受着脖颈处刀锋的冰寒,不敢隐瞒分毫。
“燕杜城。”秦何点头,收起了刀锋,把张大人的被子盖好,“张大人是严北宗的忘年之交。而柳三是我师兄。我是严北宗的徒弟。”
“你”张大人瞪圆了眼睛,忽然间明白了什么,知晓了这是严北宗的徒弟来寻仇了!
可不待他什么,随着刀光闪过,脖颈割开一寸,露出森白的骨头。
秦何收起了唐刀入鞘,张大人到嘴边的话成了血水溢出的呜呜声,只剩下意识双手捂紧喉咙求救似的望着秦何,挣扎垂死,指缝内按压不住的鲜血让大红色的床枕更加鲜艳。
“张大人替我先向师父问声好。”秦何拉开了他捂着脖颈的手,“再等等,我会送师兄下去尽孝。”
窗外微亮的夜色下,张大人逐渐停止的呼吸。
秦何走出了房门,轻轻掩上,从原先的来路回去,翻出了院墙,去往了客栈,牵出了骏马。
朝城外走,燕杜城。
只是等策马出城,行了一里土路,秦何却在夜色下见到了正在赶来的郑师兄。
轻勒缰绳,慢慢放慢了马蹄,策马走近。
郑师兄同样放慢了马蹄,望着策马而来的秦何衣袖,上面点星血腥,嘴巴动了两下,声音有些苦涩,“师弟是杀了张大人”
“师兄回去吧。”秦何错身而过,拉起了缰绳,停了几息,又忽然抖起,夜色下策马而去,
“若是师弟回来了,师兄把酒摆好。死在那里,是师弟艺不,未承师父衣钵,恩怨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