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浅不可思议:“沈叶白,你玩真的是吧?”
沈叶白似笑非笑,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已经一千块了,最后他故意板起脸,曲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下,示意她安份。再唠叨下去,她就倾家荡产了。
他身起去洗衣服了。
那些都是孩子出生之后要穿的衣服,和袜子,还有被子,被罩都要清洗一下。沈叶白不放心让雇佣的阿姨洗,怕洗不干净。他这个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便都拿去自己洗。
是沈流云告诉他,朋友生孩子之前都先把待产包准备好,都是生产当天要用到的西。这样等傅清浅一有反应,提起包就去医院。以免到时候再收拾,心慌意乱,丢三落四。
就连待产包里所包含的西,也都是沈流云拉着朋友一起去买的。
买的时候哈哈大笑,袜子和衣服都太了,得不可思议。它把袜子放到掌心,比划了一下,“这么大点儿的脚丫,那人得多啊?”
买回来给沈叶白和傅清浅看时,几个人又忍不住一阵嘻笑。每一件婴儿用品都得可爱,拿在手里怜爱又欣喜,满是期待。
沈流云连连喊着:“妈呀,太萌了,我的心要被萌化了。”
沈叶白洗这些西的时候,也觉得自己的心要融化掉了。
那些的西握在手里,就像将未来孩子柔软的身体抱在怀里,满满的柔情,从未有过的温柔感触。
傅清浅刚躺到床上,床头柜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她抓过来接听:“喂,景笙。”
“有时间吗?出来见一面。”
傅清浅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了,她从床上坐起来:“好啊,你哪里?我过去找你。”
林景笙将地点告诉她。
傅清浅换好衣服,拿上厚外套从卧室里出来。
听到哗啦啦的水声,走过去一看,沈总大开着水龙头,双手沾满泡沫,盆子里更是饱胀,满满的一盆泡沫,白花花的,像把天上的云朵摘下来按进了盆里。
傅清浅忍不住一脸嫌弃:“沈总在洗棉花吗?”
沈叶白不悦的瞪她:“不要你管。”看她换好了衣服,一副要出门的架势。又问:“你要干嘛去?”
“哦,林景笙约我,估计有什么事要。”
沈叶白:“那你去吧,叫司机送你过去。”
“好的。”傅清浅又指了指盆子,提醒他:“快溢出来啦。你到底放了多少洗衣液,那西一次不需要放很多的,太浪费了,也很难清洗。”
沈叶白催促她:“你快走,了不用你管。”
他闷下头,想着怎么把那一盆白花花的西冲掉。
傅清浅来想出口献策,可是,看到沈叶白被俗事所困的模样又非常搞笑。她决定闭口不谈,暗暗的笑了笑,把这个超大难题留给他慢慢解决。她穿上外套转身出门。
林景笙知道傅清浅现在既不能喝茶,也不能喝咖啡,他刻意帮她叫了一杯热牛奶。
傅清浅坐下的时候,温度适宜,刚好可以喝。
她先喝了一口,才脱下外套,问他:“是不是沈叶白的事?心理医生跟你反馈了什么吗?”
沈叶白是病人,心理医生对他话的时候,内容积极向上,就注定了有所保留。反倒是林景笙一直跟那几个人联系密切,所以,他一约她,傅清浅就微微紧张,担心有什么状况。
林景笙先打消她的顾虑:“放心吧,沈叶白的表现很好。医生他很配合治疗,所以,这个孩子来得真是时候。他给了沈叶白无尽的勇气,彻底激发了他的生命力。如果不是这个孩子,服沈叶白将是一大难题。所以啊,永远不要质疑一个新生儿的力量。而父亲这个角色,也激发了沈叶白的使命感,他再不是为自己而活了。”
傅清浅想到沈叶白在洗手间里大战白色泡沫的一幕,觉得林景笙的话有道理。自从意识到自己当父亲开始,沈叶白变得更柔软了,但意志却更加坚定。多么神奇。
她舒心起来:“你这样一,我就放心了。那你叫我来,只是闲聊天喽。”她正要感慨自己这些日子闲疯了。
林景笙忽然:“我是来同你告别的。”
傅清浅微微一滞,抬起头来看他:“要回易城了?”
林景笙点点头:“我陪你回夏城,来就是戴罪立功的,没打算在这里久留。现在沈叶白的治疗已经步入正轨,他个人也非常配合。而你的生活已经稳定下来,我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傅清浅听完,笑了声:“你得也是,你还要工作,而且家里人也一直盼望着你回去。总不能为了我的事,一再耽搁,是时候回去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感伤,离别总是如此,令人不快。哪怕各奔前程,一样觉得不舍。
傅清浅喝了一口牛奶,压制酸楚的情绪:“谢谢你为叶白做的一切,他的心理问题若能克服,你有很大的功劳。”
林景笙:“千万别这样,我不是了,我做所有事情,纯粹是为了将功补过。好歹给我瑕疵的人格做了一些补就,真庆幸没有一直错下去,不然此去经年你再想起我,就是满满的憎恶了。我们曾经深厚的友情也将无从谈起,邪恶足以掩盖所有美好的回忆。一想到这个,我就惊出一身冷汗,一想到会变成你回忆中的一个污点,就感觉痛不欲生。”
傅清浅笑起来:“怎么会呢?不管什么时候想起你,都是美好的西,厚重的情义。景笙,谢谢过去那些年你对我的照顾和付出,如果不是你,一定没有我的今天。”
她的眼眶已经涨满泪水,想忍,可是忍不住。
林景笙跟着笑:“看来你是真的原谅我了,这样我就安心了。来我是打算负荆请罪的。”
“你别乱了,我怎么可能真的怨恨你。”她又不傻,知道是人都有私心。但是,林景笙那些年对她的好,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一清二楚。
所以,功过相抵,还是恩惠更多一些。
傅清浅抹了一下眼睛:“谢谢你。”
林景笙淡笑不语。
到了真要分道扬镳的时候了,跟以前任何一次的虚张声势都不同。这一回,他们是真的要在彼此的生命里退场了。以后哪怕还会关心问候,但是,跟过去也不再一样了。
林景笙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舍不得是一定的。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撕心裂肺,昨晚更是一夜未睡,不断思索着告别的式。但是,不管怎么怎么做,心痛都在所难免。
他目色深沉的看了她一会儿,就像一个老者在审视自己的幼子。他勉强笑了一下:“忽然想到第一次见你的情景,那时候你的个子就不低了,但是,就觉得很,像妹妹一样。”
那样清澈如水的眸子,映着一点儿蓝天的颜色,就像两面充满魔力的镜子,一下子就把他吸进去了。
挣扎了这许多年,终于爬出来了。得以这样心平气和,面对面的再重新审视她。时光宛如白驹过隙,一切都不同了。
傅清浅:“这些年我也一直把你当成哥哥。”
林景笙点头:“我知道,只是,我这个大哥有的时候摆不正位置。现在好了,终于不会再错乱了。”
傅清浅不能再听这样的话了,不然真会痛哭流涕。来她不是这么感性的人,但是,怀孕之后,神经还是变得敏感脆弱了。还有,就是林景笙这个人实在特别,她是她一段岁月的标识,自宋楚去世的那段时光里,这个人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她转移了话题:“你离开,流云一定很难过。她才没了妈妈,还没完从伤心中走出来。你又要离开了,她可能没办法接受。”
林景笙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我还没跟她我要离开的事。”
傅清浅略微忧心:“如果你了,她很难过,想跟你一起去易城,不然你就带她去散散心吧。”
林景笙“嗯”了声,:“回头我跟她聊聊再,我觉得再在的沈流云没有那么脆弱。”
傅清浅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后天,机票已经订好了。”
“时间真仓促。”
林景笙笑笑:“反正西好收拾,走就走了。”
傅清浅来要请他吃顿饭,和沈叶白一起,算是为他送行。但是,林景笙觉得没这个必要。他:“下次吧,不准什么时候又来夏城了。”
傅清浅听他这样,只好作罢。
分开的时候,她给了他一个拥抱,“谢谢你,祝你幸福。”
林景笙的喉咙一下就酸透了,他声音低沉:“这来是我要对你的话。”
谢谢你,祝你幸福。
一把年头的情份,他觉得用这两句作结,再合适不过了。
谢谢你,并且,祝福你。
傅清浅从店里出来,已经是冬天了,有丝丝入扣的冷意。北的天气,四季分明。
不是特别晴朗,天空暗沉沉的往下压。
空气就显得比往常更加冷冽几分。
傅清浅吸气的时候,觉得冷热气流交替,鼻骨更疼得厉害。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早就想过的。而且,林景笙同她一路同行,早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现在他们终于不用彼此羁绊,各自开始,真是再好不过。
傅清浅调节阴郁的心情,脸上挂上笑。
司机还等在停车场,自从她怀孕,沈叶白就禁止她自己开车了。
还是沈家的老司机,脾气好,话做事特别温和。不管傅清浅在外面停留多久,他都极副耐心。有时傅清浅会让他先回去,老司机多半还是等在那里。毕竟是沈家的老人了,尹青去世之后,他对沈家的辈儿便格外怜惜。
傅清浅去到停车场,他果然等在那里。回家之前,他们先去了一趟商场。
林景笙独自坐到咖啡凉了。他扭头看向窗外,这个阴沉沉的天气,没准会下雪。夏城的冬天时常会下清雪,零零星星的,在地上飘落下浅浅的一层,温度却骤降。
喝了咖啡肚子里还是空,不光是肚子,五脏六腑都空荡荡的。
林景笙想,这时候吃点儿甜食,喝杯热奶茶,或许会好上很多。
他拿起外套出门。
果然,车子开出不久,零星的雪花就下来了。
每一片雪花都稀薄消瘦,可是,带着冬季特有的尖锐。
而室内却暖洋洋的,空气中满是甜腻的味道,细闻,是咖啡和烤面包的味道。
玻璃门被一把推开,一个高挺的男人携带一股冷风走进来。
沈流云抬头一看,马上一脸明晃晃的笑意。她的语气一直很夸张,现在还是这样。
“哇,大叔,你来了。”她从吧台绕过来,欣喜若狂的告诉服务生上点心和咖啡。
店里温度很高,林景笙脱掉大衣,:“今天不喝咖啡,喝奶茶。”
沈流云吃了一惊,知道他不爱甜腻的西。点心也只吃他们店里的,因为糖少,口味清淡。她又让店员把咖啡换成奶茶。
“大叔,你今天怎么想着到店里来了?”
林景笙靠到椅背上:“谗你店里的西了。”
沈流云嘿嘿发笑:“我是不是抓住你的胃了?”
林景笙愣了下,定定的看着她一脸笑。那样坦率又纯真,望着他的时候,眼神中永远充满期待。
只是,要让她失望了,而且是彻底失望。
想到这里,林景笙竟有一点儿难过。他神色暗淡下来:“不过来吃,怕很久都吃不到了。”
沈流云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张大眼睛:“为什么?想吃你可以随时告诉我啊。就算你不想过来,我也可以给你送过去。”
林景笙更不知道怎样开口了。
服务生已经将点心和奶茶端了过来,连她都知道林景笙的口味。老板那么上心,每次都刻意嘱咐,再笨也记住了。
她了声:“慢用。”就离开了。
沈流云殷勤的把食物推到他的跟前,还是那样笑着:“快吃吧,大叔。”
林景笙忽然没有胃口,他看着沈流云:“这边的事情都稳定了,我要回家去了。已经订了后天的机票。”
沈流云脸上明媚的笑意瞬间僵在那里,就像眨眼枯死的花朵。她先是惊诧,不可思议。慢慢的,又神色悲伤,眼眶中蕴满亮晶晶的液体,嘴巴一瘪一瘪。
林景笙最招架不住她的这个表情,马上:“如果你想去易城玩段时间,我也很欢迎你。”
沈流云低下头,轻轻的吸着气。并未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嚎啕大哭。她微微的耸了几下肩头,:“我哪里也不去,清浅姐怀孕了,我哥心理治疗还很不稳定,我得留下来照顾清浅姐。等孩子出生了,我还要看孩子,所以,可能这两年,我都没有时间去你那里玩了。”
她抬起头来,不仅没有哭,反倒刻意扯出笑。
她接着又:“那时候你可能已经结婚了,也有了孩子。”
林景笙:“不可能,哪能那么快。”
沈流云委屈的吸了一下鼻子:“怎么不可能,你都这么老了。”
林景笙无可奈何的笑了声:“是啊,我是大叔,已经这么老了。”
沈流云终于也跟着破涕为笑,眼睛里的泪水蒸干了。
须臾,她:“不管怎么样,大叔,这段时间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管我哥,还是我妈,你都帮了大忙。如果没有你在,那段时间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过来。”
林景笙心中感叹,这个女孩儿真的长大了。在经历这一连串的家庭变故之后,她独立了不少。林景笙甚至觉得,沈流云其实远比他们想象得坚强。
尹青去世,大家都在担心她怎么办时,她是最先恢复正常的。现在她又主动跳出来,在沈叶白完恢复健康之前,帮傅清浅挑起家庭的重担。
一想到她这个姑姑已经做好了带侄儿的准备,林景笙有些忍不住想笑。那场景在他的脑子中浮现,充满喜感和期待。
日后她也会成为妈妈,照顾自己的孩子。来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想象不到那时候会怎样。
林景笙喝了一口奶茶,问她:“你现在肚子还会痛吗?”
沈流云皱巴着脸:“吃了好多中药还是疼,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林景笙没有再什么。
沈流云问他:“你回老家,一时半会儿不会到夏城来了,是不是?”
“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不来了。回去就要正式上班了,时间上不自由了。”
沈流云点点头:“也是。”她又问:“后天几点的飞机?我去送你。”
“不用送了,早晨七点的飞机,太早了。”
沈流云坚持:“再早,我也要去送送你。”
林景笙想了下:“我请你吃饭吧。”
不想沈流云拒绝:“算了,我现在心里很难过,一起吃饭的话,我肯定会喝酒。我的酒品你又不是没有领教过。”
林景笙再次被她逗笑:“满大街唱歌嘛,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高超的技艺?”
“也许还有更丢人的举动,反正不去了。”她怕自己喝醉了,就又哭又闹,不许他离开了。
但是,沈流云再傻也知道,现在他已经没有再留下的理由。
这个时间商场里的人不多,傅清浅像刑满释放的人一样,推着购物车悠闲的在购物区里打转,生活用品和利于孕妇吃的零食都买一些。
正选购的时候,沈叶白的电话打来了。
傅清浅故意调侃他:“沈总把那一盆的云都挂到天空上了吗?”
“少瞎扯。”沈叶白哼声,接着问她:“在哪儿呢?中午回来吃饭吗?”
傅清浅:“在逛超市,很快就回去了。”
“林景笙有事吗?”
傅清浅身体微微前倾,手臂搭在购物车上沉吟:“他来跟我告别,后天他就回易城了。”
沈叶白沉默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很快又嘱咐她:“挺个大肚子不要瞎逛了,早点儿回来吃饭。”
傅清浅下意识站直身子反驳他:“我肚子哪里大了?穿上棉服谁能看出我怀孕了?”
她这副身板,怀孕四五个月的确不明显。但是,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到微微隆起的腹。
尤其傅清浅自己也她怀孕了,那就确定无疑了。
江语然心不在焉的握着杯子,目光投射在傅清浅的身上。她早看到傅清浅了,从她推着购物车走过来,只是,傅清浅在打电话,没有看到她。江语然下意识闪身到货架后面打量她。
听到“怀孕”两字,她的手指抽筋似的一紧。连带牙齿用力,咬住殷红的下嘴唇。
江语然怔愣的站了一会儿,将杯子放回货架上,快速出了超市。
虽然没有再碰面,但是,走之前,林景笙还是给傅清浅又打了一通电话。
除了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之外,林景笙还刻意到沈叶白。到现在沈叶白的状态还没有得到明显的缓解,至于案是否合适,要试一段时间才知道。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留在这里的用处不大。而且,林景笙懂得的,傅清浅也都懂。
林景笙提醒她多留意沈叶白平日的状态,及时和心理医生沟通,问题就不大。
傅清浅叫他放心,她又:“回去替我给叔叔阿姨带好,在易城的时候,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林景笙:“好了,多保重。”
一个眷恋多年的都市,临了,拖着一只箱子形单影只的离开了。
林景笙走之前的几个晚上,几乎都是整夜未睡。还抽时间到大校园走了一圈,有关宋楚的记忆涌上心头,多少有些感慨。
但毕竟很多年的事了,是时候走出来了。
离开的那个早晨,林景笙起得特别早。乘出租车去机场的时候,天还蒙蒙黑。路上车辆稀少,汽车飞驰,城市高大的楼群一闪而过,将所有熟悉的印记甩到脑后。
林景笙默然的望着窗外,即便天没有完放亮,这个城市的轮廓却一点儿不觉得陌生。
直到机场,天才彻底亮起来。天边由鱼肚白变成微微的孔雀蓝。
一下车,空气凛冽,冬季的味道非常浓郁。
林景笙一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一手拉着行李箱,往候机大厅走。
“大叔,等一等。”
沈流云从一辆出租车上跳了下来。
林景笙看到她,“不是发信息叫你不要来了。”
沈流云将一个袋子送到他的怀里。
“刚做好的甜点,路上吃,不然再吃到,不知道是几年以后了。”
她盈盈的笑着,眼圈却微微泛红。
林景笙吃惊:“一整晚没睡吗?”
沈流云没有回答他,她像孩子一样张开手臂:“大叔,你给我一个拥抱吧。”
这个时候,这样的请求简直难以抗拒。
林景笙没有话,而是直接张开手臂抱紧她。
“保重。”
“大叔,你也是。”
几秒钟后,林景笙放开她。他:“谢谢你的甜点和咖啡,早点儿回去吧,我进去了。”
沈流云抿着嘴,无声的冲他摆了摆手。
林景笙点点头,重新提起箱子离开。
走出几步,只听沈流云在他身后大喊:“大叔。”
林景笙回过头来,很多人也闻声望过来。
沈流云到底还是哭了,一边掉眼泪,一边绽开笑容:“等我去易城的时候,如果你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考虑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她抹了一把腮边的泪:“我想先排个队。”
林景笙迎着渐渐升起的日光,定定的看了她几秒钟:“我答应你。”
沈流云终于又笑起来,高举手臂冲他使劲挥动,“再见。”
“再见。”
沈流云跑回去后,还是忍不住心里的难过,蹲在傅清浅跟前痛哭流涕。
她真的是蹲在地板上,抱着双腿,下巴扎进膝盖里掉眼泪。
傅清浅不行,她现在蹲不下,只得坐在她面前的沙发上看着她,不时抽出纸巾递给她。
沈流云不是让人帮她想办法的,她就是心里难受,想找个人一。
傅清浅:“你别蹲在那里了,坐沙发上来。”
沈流云不动弹,她像只狗一样蜷缩在那里,总觉得那个自我防御的姿态,可以缓解一部分悲伤。
时间还早,刚刚起床的沈叶白睡眼朦胧的从卧室里走出来。有起床气的沈总觉得口渴,一走出来半死不活的唤了声:“老婆,我要喝水。”
傅清浅顾不得理他,只:“餐桌上有,自己去喝吧。”
沈叶白通过时,撞到了不明物体,他嫌恶的垂眸,看到被踢翻在地的沈流云。
沈流云尖声抱怨:“你走路怎么不看人?”
沈叶白很想一脚将她踢出去。
“大清早蹲我家地板上。”
他去喝水了。
意识依旧不是很清醒的样子。
傅清浅伸手拉起沈流云,解释:“你哥有起床气,早上要游神一会儿,不要理他,我们接着。”她想到什么,问她:“刚刚你不是,林景笙答应你,等你去易城的时候,如果他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你们就在一起吗?”
沈流云蹲在那里点头:“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大叔答应了。”
正着,喝完水的沈叶白,又梦游似的走了过来,吓得沈流云赶紧躲闪他。
沈叶白无视她的走过去。
等他通过,傅清浅:“既然这样,你干脆现在就收拾西去易城啊,他既然没结婚,也没女朋友,不是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沈流云反对:“不能这样投机取巧的,我已经了几年之后。”
“为什么要等到几年之后?”
“吱”一声,卧室门又开了。
两个女人只觉烦人。
幽灵一样的沈叶白又晃了出来。
沈流云先下意识往傅清浅身边挪了挪,才:“我现在不能离开,你怀着孕呢。而且,等你生了宝宝,我要帮你带孩子……”
沈叶白走过去了,又猛地退回身来,老远伸出大长腿踢沈流云。
“走开,谁要你带孩子。”
沈流云憋屈的望向傅清浅:“清浅姐,你看我哥。”
傅清浅伸手打了沈叶白一下,“哎呀,你烦不烦,我们女人话,你就不要过来添乱了。”
沈叶白已经神很多了,他淡淡:“孩子跟着沈流云,智商会下降的。”
傅清浅反驳他:“不然跟着你,满满的起床气?”
沈流云在一边抱怨:“你看我哥,一点儿不识好人心。”
傅清浅倒是非常感激沈流云,她多喜欢林景笙啊,勇敢到这种程度不容易。但是,为了他们,还是愿意选择让步。所以,沈叶白也不见得是不明白,不领情。
傅清浅:“你哥不是不识好人心,他跟我一样,觉得你这样太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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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们,余下的真要一起更了,提前跟你们招呼一声。如果明天我没更,你们不要等哈,怕写不完。摸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