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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羽蹬蹬蹬地上楼,看见程穆飞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脸色黑的像个锅底。
“又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和你结婚后,你变成了一个事妈?”
婷婷经过,只甩个头进来,一目了然地看到床上被单凌乱:“鸽羽,你要适应的地还很多,他的床除了你不许任何人躺,连我妈过来都不行。”
婷婷笑着将门关上,鸽羽无奈,去铺平被单。
“我们只是躺着聊聊天。好了,铺平了。”
程穆飞当然没真生气,只好笑道:“我不是嫌弃谁,我是要看看,我老婆会不会做家务?”
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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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天的考试让鸽羽费劲了脑筋。明明都是复习过的知识,可是较真起来却都拿不准了。考过最后一科,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背着书包走出教室,见习沐子正挂着耳机抬头看天。天空如洗,无一丝云,鸽羽也顺着她的向看去,却发现除了毒辣的太阳,什么都看不到。阳光刺得鸽羽流出了眼泪。但是,她还是调整神色轻轻拽了拽习沐子的白色衬衫。
“喂,沐子考得怎么样?”
习沐子转过头,神色冷冷地盯着她,鸽羽可以看出她化了淡淡的妆容,就美丽的面孔显得更加清丽脱俗。
习沐子:“抢自己老公的女人,你还有兴趣和她做朋友吗?”
鸽羽回想着她们这些日子以来的零交流,只淡淡一笑:“其实该我抱歉,人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没有怪你的资格,只是,失去你这样一个朋友我的心情并不好过。”
习沐子摘下一侧耳机,冷笑道:“其实我从没有拿你当过朋友,和你在一起能够接近他,是我唯一的理由。我知道你们回A是领了结婚证,可是我并不甘心。”习沐子想到她给他发的短信,想到那次第一次研讨会他淡漠的侧影,想起街上的某次偶遇,他站在鸽羽身边摸摸她的头发,样子温暖而惬意,但是每每遇到他那个冷冷的眼神,她都有点害怕,可还是想义无反顾下去。
鸽羽的心当然是凉的,然而有一个疑问一直困扰她:“沐子,你能告诉我你喜欢他什么吗?”
沐子伸手将耳机团了团,然后放进背包里,凑近她,声道:“你难道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可能只是瞬间的事情吗?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已经喜欢他了,然后每见他一次感情就加深一分,你呢,你是他的妻子,你有多喜欢他,多爱他呢?但是你要警惕了,不上哪天我还会找他,男人不就怕死缠烂打吗?”
鸽羽的后背像有一条蛇,凉凉的。
正值中午,太阳很毒,程穆飞脸色阴暗地坐在车里,看到鸽羽背着个书包一颠颠地朝自己走来,他重重叹了气。
一路上,两个人都各怀心事,没怎么话。鸽羽当然知道,程穆飞一定为公司的事情烦恼。
等二人回家,见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的女孩。那女孩长头发,化着不浓不淡的妆,穿着质地良好的蕾丝裙,身旁放着一只致的LV包包,看到鸽羽的一瞬间,只笑了一下,那笑意味深长,那笑像习沐子的笑,那笑像一条蛇,攀附在她的脊背,凉凉的。
这个人鸽羽认识,她是林术的妻子,付嘉怡。
林术曾带鸽羽到B市探望自己的外婆,付嘉怡和林术是青梅竹马,认识很多年了,林术消失一年回归的时候,对众人宣布的是,他要和付嘉怡结婚。
鸽羽已经看过她朋友圈的所有消息和照片,无疑她是美丽的,她没有落紫安的妖艳,没有习沐子的清丽脱俗,也没有天的清秀可人,她的美带着点攻击性,带着自我优的高傲。但是,就是她,她抢走了林术,鸽羽此时的心情和习沐子应该是很相似的,不甘、不信,无助,痛苦,鸽羽强装着笑了笑,然而并没有什么力气和她寒暄,只点点头,然后转身。
程穆飞紧紧拉住鸽羽的手,这时候林术从厨房出来,他更瘦了,头发染回了黑色,穿一件白衬衫,他手里端着一碗面,他的眼神微微触了一下鸽羽,便闪躲着看向付嘉怡,他笑着,过鸽羽将汤面放在了茶几上。
鸽羽没有回头,但是清晰听到了付嘉怡亲在他脸上的声音,然后撒娇道:“老公,我最喜欢你煮的汤面了,爱你。”
程穆飞拉着鸽羽回了卧室。
卧室的门紧紧关着,好像可以隔绝外面的一切,但是付嘉怡的歌声还是传进来。
程穆飞站在门边,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抓住了门把手。
“别去,穆飞哥,求你了。”
这样亲昵的称呼是在这种情况下叫出的,他看着她的侧脸,她没哭,但是眼神呆滞,望着他的电脑。
程穆飞软下来,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环住她的肩:“别怕,有我在。”
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人和我,时间会治愈一切,到头来,你会发现,过去的那些事不算什么。但是…真的就是我一个人一秒一秒地熬着。” t她的声音低沉暗哑。
他一个大男人对着暗淡的灯光居然哭了,他没让这丫头看见,偷偷用手擦掉了。
“你知道吗,那次你在江边拉住我,我不是失足,我是真的想死,想掉进江里面,一了百了。”
他环住她,更加用力。
“别了,鸽羽,我们离开这,我陪你回a市。”
“不。”鸽羽挣脱他的怀抱,破涕为笑道:“你不要总拿我当孩子,我已经1岁了,我也长大了,我知道我不能逃避,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躲着他们吧,那我多惨,其实,我现在没有以前那么想念林术哥了,真的,就像天,走的那阵我死去活来的,但是现在想起她,还会伤心,但我想的更多的是我和天在一起快乐的时光。”
鸽羽睁着大眼睛,定定地望着他。
“谢谢你,我落魄的时候,总有你在身边。”
他的心疼了,如刀搅一般,他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下巴触进她柔软的头发,好像只有自己这港湾才能安放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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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羽睡了一觉,醒的时候,暮色已经浓重。
程穆飞的卧室有一处窗,窗外是一颗大白杨,夜风轻轻吹过,将树叶晃得沙沙作响,她想,又要下雨了,新加坡的雨向来犀利,偶尔也缠缠绵绵的不肯罢休,这是怎么样的一场雨呢,恐怕只有云知道。
肚子有些饿,她起身开门,准备到楼下吃点什么。她站在楼梯口,一眼就望见了付嘉怡,她已经换了一条红裙,耀眼的灯光在她璀璨的耳环上大放异,她的唇是红的,睫毛很长,身上的每一处都透露着雍容华贵,不像自己穿着棉布睡衣,头发凌乱,白色的人字拖上面有一块油渍。鸽羽站在高处,却没有勇气走下去了。
而付嘉怡淡淡地开了口。
------题外话------
今天单位大扫除。
月,阳光很烈。
落叶依旧
一颗热情的心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