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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羽扯扯衣领,捡了桌子上的一粒葡萄。
“老师,去深圳实习优势有什么硬性规定?”
Jin将电话放在桌面上,半转头:“你化课虽然很好,但是并不算名列前茅,英语现在也是短腿,算上暑假这一个月还有4个月的时间。校前十名才有资格去那里哦。”
程穆飞炸一听鸽羽去深圳实习,就有点慌:“去多久?”
Jin:“大概半年?”
林术扫了程穆飞一眼,又继续玩游戏。
程穆飞捏捏手腕,眼神有点凉地看着鸽羽:“可不可以不去?我可以给你找实习的地!”
鸽羽:“深圳那家公司是国际名企,为什么要放弃呀!”
程穆飞垂着眼睛:“我先去唱歌。”神情气闷,捡了一杯酒直接灌进去。
没看鸽羽,起身向唱台走去,背影有点寥落,鸽羽扫了一眼,便继续吃葡萄。
鸽羽捡了一粒葡萄放进嘴里,又忍不住扫了程穆飞一眼,他穿着白衬衫,怀里抱着一把半旧的红木吉他,垂着眼睛,手指轻轻试着音色,表情认真但有点凉。
林术放下手机,伸个懒腰,这才道:“老程能把这歌唱凉了你信吗?”
好像程穆飞过,这辈子最了解他的人是林术。
鸽羽垂着眼睛,手指滑亮手机,下午五点半。嘴巴却:“程穆飞是个喜怒无常额家伙。”
林术伸手拿起一杯酒笑道:“他哪里是喜怒无常?明明是……”林术的话僵在嘴边。
Jin手机响起,扫了一眼电话便起身走出3米接电话。
鸽羽垂着眼睛,淡淡地开口:“林术哥,当初你到底要为什么离开呀,我有那么差劲吗?需要你用一年的时间来躲着我?”
林术的手指僵了僵,表情凝了凝。
心脏的某个位置狠狠地刺了一下,有点疼。
鸽羽低头笑笑:“可能我太执着了,有时候非要个理由才心安。”
林术也笑了,瞬间就恢复了常色:“当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能还是觉得我们俩是两个世界的人。”
鸽羽食指搓着一块水渍,桌面有点滞发出轻微的吱吱声。
黑色桌面更显得手指细白。
顺着这条线望出去,是程穆飞的向。灯光太亮,照得他睫毛根根分明,他的手指很长,手掌很大,然后看见他朝着鸽羽望了一眼,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甜和笑。
林术胳膊搭在椅背上,也看着程穆飞。
然后他笑着道:“他呀爱你爱的要命,哪里还像他了。”
鸽羽突然想起上次酒吧,听见程穆飞唱的那首《你爱我像谁》了,她向背后靠了靠,将头歪在臂弯里看着程穆飞,余光里也有林术。
Jin打完电话,一屁股坐下,抬头见老板老严端着一个大盘走过来。
程穆飞的歌声也响起来。今天他的曲目是周杰伦的《发如雪》
狼牙月伊人憔悴
我举杯饮尽了风雪
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
林术和in笑,鸽羽有点脸红,但也笑。
老严扫了一眼鸽羽,将盘放在桌面上,林术和in立马揭开上面的一层纸。
香喷喷的烤羊腿,还滋啦啦地冒着油汁。
若刚才还有点不开心,此时见到美食的鸽羽将那些抛之脑后。
鸽羽抬头看老严,也没觉得这老严身上哪里有值得紫安着迷的地,想起前天晚上在马路边遇上紫安的事情,真怀疑那个人是老严。
老严是有妻子的,难道就这么不负责任?
老严被她盯得有点慌,出刀砍了几片肉。
林术和in比较了解老严,老严平时可是噼里啪啦个不停,像这样沉默寡言的时候少。
“酒吧啥时候上烤羊腿了。”林术给鸽羽夹了一块,发现她时不时盯老严一下有点怪。
老严清清嗓子:“伙计们在后院烤的。”
“鸽羽,你可以过来一下吗,我有点事和你商量!”老严话的声音都点低,像恳求。
Jin 看看老严和鸽羽,又看看林术,发现林术和他有同样的疑问。老严和鸽羽向来不熟,要谈什么?而且还是这幅卑躬屈膝的样子?
鸽羽起身拽拽衣领,显然知道什么事。
走到另一侧,老严有些局促,但还是开口:“我知道紫安一定和你了。可是真不是我的错,你是程穆飞的妻子,以后我们总会经常见面,我媳妇也是这个圈子的人,你可以帮我保守秘密吗?”
鸽羽手腕搭在椅背上,神情有点冷:“那你为什么还要招惹紫安?断了不好吗?既然要对自己的妻子负责,为什么还要背着她交往?”
老严神情有点急,额头上渗出点汗。
他吸了一下鼻子道:“我和她一定断了,我不会喜欢这姑娘的,这姑娘我惹不起。”
鸽羽眯眼扫了扫对,掩饰的真好。
“那好,你的车牌号可以告诉我吗?”
老严的脸上写满了疑问句:“啊?”
“车牌号?”
老严:“XXXX”
鸽羽一听有点惊,但想想也没什么惊的,紫安向来不是什么专一的人,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是常事,所以前天晚上见到的那辆雷克萨斯不是老严的车。如果那天真是紫安,也就意味着,这家伙交了新的男朋友,而且头一次对自己隐瞒。
鸽羽不屑而冷怒的神情收了收,垂着的眸光盯着地面的一处花纹。然后点了点头:“可能是我误会你了。”
老严的内心——哪里是可能,明明就是真误会。除了那一晚,他真的是清白的。可是也决不能让他老婆知道啊,万一知道他是要下地狱的。
“好吧,我答应你,替你保守这个秘密。虽然我不认识你妻子,我也真心希望你对待感情认真一些。”
不等老严什么,鸽羽便转身向林术二人走去,想想又折返回来,叫住往吧台向走的老严。
老严回头,又折返回来。
鸽羽声道:“能告诉我,紫安是怎么得逞的吗?”
老严听到她这么问,显然是知道自己的无辜,于是垂下脸,叹口气:“我哪里知道,她酒量比我好,明明和我喝几杯就走,但是把我灌醉了,要送我回家?”
鸽羽:“……”
鸽羽抿抿唇:“你很爱你老婆对不对?”
老严使劲点点头:“那是当然。”
鸽羽的眸光转了转,盯在舞台灯光最亮的那个地。
某人闭着双眼唱出最后一句。
今生,我把酒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