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又直又长,周围也没有什么车辆。
云莳身上系着安带,只能探身过去。
谢延这么一咬,咬到了她的食指,有点酥有点麻。
她如同被蛇咬了一口,下意识缩回了手。
薯片上还有一点碎屑,就这么倾斜倒了下来,落在谢延的裤腿上。
“我帮你弄一下,”云莳抽了纸巾给他擦。
位置有点尴尬,她这么一擦就擦出了问题。
云莳耳根难得有点红,扔烫手芋头般丢掉纸巾,右手有些无处安放。
爸爸什么大风大浪也见过?唯独没遇见过这种事情。
“……你待会自己弄吧。”
谢延嗯了声,倒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戏,正常生理现象而已,他家朋友这面还有点青涩。
他俊容依旧帅气,只是黑眸有点猩红。
云莳觉得热,想要开窗,被谢延拦住,“先别开,怕周围有埋伏。”
男人嗓音靡靡,如浸泡多年的美酒,醉人芬芳。
云莳冷静下来,差点忘记这么致命的问题。
谢延连线初幽,在一家4S店里换了辆新车,加速前往机场。
看云莳对枪杀的事反应淡定,也放下心来。
半个多钟后,两人抵达机场。
谢延又看到国际和平联盟发的群消息,之前联盟维和,侵害了恐怖组织的权益,恐怖分子嚣张扬言要炸了联盟的老基地。
云莳给朋友们报备平安,也在同一时刻收到了联盟的消息。
言简意赅的意思是,联盟需要他们的保护和支持,歼灭恐怖分子。
如果你身处和平的国度,一定不会理解被战争和恐怖包围的地区,有多么艰难和痛苦。
如果不去管理,那战火必然会蔓延到和平的国度。
外人只眼红他们享受的国际通例高待遇,却看不到他们要承担什么重任。
……
京城谢宅。
谢老爷子邀了一群老朋友在家里看京剧,聊天过程时请教了一些讨太太欢心的问题。
没错,谢老夫人还在计较他吃葡萄住院的事情。
“我跟我家那位,最有默契的时候就是,她不理我,我也不理她,”谢老爷子双手把玩着拐杖,直哼哼,像是深闺怨妇,“现在都冷战了一周了。”
他掉了牙的战友深有体会,“打仗可以这么做,你要是跟女人冷战,你怕不是疯了。”
谢老爷子一听,一颗心瞬间紧张了起来,“怎么?很严重?”
“我跟我家老婆子吵架,冷战了四天,她直接搬去了闺蜜家住,害得我一顿好找,以后跟她讲话,不敢大声话呀,怕她一个不开心就跑了……我年轻时的铁骨铮铮就败在她手上了。”
谢老爷子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蠢蠢欲动想回家看看。
众位老友给他支招。
“买花呀,钻石,甜点蛋糕,她喜欢的西,使劲地哄。”
“你要跟她冷战,那是活到头了,早晚得二次去民政局领证。”
“是生活不香吗?还要搞不愉快?”
谢老爷子仔细寻思一会,“我家那口子喜欢刺绣,最近迷上心跳的刺绣了。”
一群老友立刻就有主意了,“听京城后天有场拍卖会,里面就有心跳的《桔梗花》作品。”
谢老爷子心里微动,突然站起来,“我忘了家里的鸟没喂食,先回去了,你们慢玩。”
众老友:“……”我们信了你的鬼。
回到家后,他托人搞了张票。
没找谢延,就那子的智商,他要了,对肯定会顺藤摸瓜摸出他吃葡萄一事。
……
云莳跟谢延是当晚才抵达京城的。
两人出了机场,谢延问云莳:“这段时间,住在锦凰别墅区?”
那是谢家的名下的房产。
司机一听,顿时唏嘘,光有钱还不一定能住进去,听里面住的不是当权显贵,就是业界大腕。
云莳摇摇头道了声谢,“我有住址的,”完,她给司机报了个地址。
“你朋友……”给你租的?
最后四个字还没出口,云莳嗯了一声,从背包里掏出一包棉花糖吃了起来。
谢延挑挑眉,最后没话。
一个多时后,司机停在一个高档别墅区里。
名叫枫晚园。
谢延:“……”
云莳从车上下来,带着谢延进去,十分自然地给他倒了一杯水。
谢延浅啜一口,逡巡了一圈房子的布局,这里的奢华度丝毫不亚于锦凰别墅里的,墙上还挂有云莳的照片。
如果只是租的房子,绝对不会挂这种私人化的照片,唯一可能的原因便是——
这大别墅,是云莳的朋友送给她的。
坐了一天的飞机,云莳不想做饭。
作为原汁原味的京城贵公子,谢延带着她去吃晚饭。
今天刚好是周六,谢微朗回到闲世阁,扑鼻而来的萧瑟。
他一直等到晚上七点多,一般这个时间点谢延都回来了,可今天没有,他忍着饥饿感打了个电话过去,“哥,你怎么还没回家?”
“清酒没告诉你?”
“它正在充电。”
谢延看着对面认真点餐的云莳,嗓音有些软,“我回京城了,在这边待一段时间,很忙,挂了。”
谢微朗表示可以理解,下一秒,他听见话筒对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介意我点香菜蒸鱼?”
他一时间想不起来,正好清酒充满了电,热情给他这个主人点了份大餐外卖。
吃着米饭,谢微朗灵光一闪,筷子啪的一声扣在碗上,“那是云莳!”
他亲哥忙着陪美人吃饭???
云莳吃完晚饭回到枫晚园,跟远在异国的云开视频了一下,报了平安。
云开知道云莳明天要去面试花滑比赛的监考官,又有些不放心,“今晚早点睡,明天照常发挥就好。”
之前云莳在滑冰馆的表现,绝对很好。
“我知道。”
*
翌日,谢延送云莳去京城的滑冰场。
还简单介绍了一下哪几个监考官是向着他们这边的。
“我在休息室内等你,”谢延目送云莳进去。
来他想要看一下云莳的滑冰表演,貌似滑冰主办对他意见很大,认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场太强,会干扰监考官们的评分。
太优秀了,他能怎么办?
云莳进了滑冰场,摘下耳朵上的粉色耳塞,在更衣室内换了一套滑冰裙。
裙子很简单,白色的长袖上衣,黑色的纱质短裙。
评委席上人数不多,就一百来人,只冲她而来。
坐在最前排,有五个监考官,决定云莳6%的表演成绩,后面一百五是个人,也是花滑界的人士,评分占4%。
如果云莳的总分成绩达到分以上,便能空降成为二月份A国杯世界花滑比赛的参赛员。
里面有一个高骸骨的老者,私底下跟叶盛的交情不错。
首先提出质问:“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资格拿到这个空降名额?”
一句尖锐又针对的话,将云莳瞬间推到悬崖边上,底下的人没料到会有这么个提问环节,都面面相觑。
听这个云莳是京城谢大少的女朋友。
跟云莳对着干,不就是跟谢家对着干?狗命它不香吗?不好好活着非得往死去凑。
看来这个高骸骨男就是谢延的,叶盛派来阻止自己的人。
“凭什么?”面对众人,云莳一点也不怂,微微一笑,笑容有点发冷,
“第一,我有那个能力;第二,A国花滑界一届不如一届,就是因为某些协会里的老鼠屎,坏了一锅美汤,我觉得自己有义务来重新煲汤。”
此煲汤非彼煲汤,是洗牌的意思!
想要给花滑界洗牌,真是够嚣张,偏偏她身上的自信和从容让人讨厌不起来。
有自知之明者,还真的没这个魄力讲这种话。
高骸骨男啪的一声拍桌而立,食指指着云莳正要开骂,瞬间又被旁边两人按坐下来,气得嘴唇发紫颤抖。
叶盛这云莳以前受过伤,滑冰技能也搁置了四年多,待会看她会跳得怎样!
滑冰场是专门给国家队的滑冰员练习的,各面的设置也是国内顶尖的。
四面八哒的一声熄了灯,四周响起轻缓柔和的音乐。
云莳穿着滑冰鞋滑进了冰场中央,一束强光随着她的步伐运动着。
高骸骨男冷嗤,在滑冰场上,光长得好看,腿长又直,统统没用!
这不是娱乐圈,得要用实力话!
他到时候也没必要刻意压低分,毕竟最低分和最高分是要被剔除的。
观众席上一百多双眼睛聚焦在云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