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漫见贺铭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脸色潮红。
她以为他不舒服,完没往其他面想。
“不是……我很好。”
面对夏漫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眸,贺铭泽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变化,口是心非地。
“我、我想看看窗外的夜景。”
“额,那你站过来。”
夏漫也不多想,把位置让给贺铭泽,转身进浴室吹头发去了。
贺铭泽站在那里,瞳仁微微凝住,盯着她的背影,静静地看了许久。
夏漫却浑然不知。
等她吹干头发出来,贺铭泽还站在那里,整个人的状态好像不是很好。
夏漫走过去,轻声问他。
“怎么了?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的事了?炒股赔了吗?”
贺铭泽摇头。
他看着她,声音低沉。
“漫漫,如果我有什么事,你会愿意为了我,付出一切吗?”
“当然!只要能帮到你,做什么都可以。”
夏漫的回答是豪不犹豫的,清眸中没有一丝杂质。
他都能为她,现在跟腾家几乎断绝关系了。
贺铭泽的心倏地抽搐了一下。
他收拢手臂,将她紧紧地抱进怀里,什么都不出来。
夏漫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聆听着他的心跳,好像有点沉重。
他这是怎么了?
…………
夜里,贺铭泽又做噩梦了。
他梦见父母惨死的样子。
马路上,他们乘车的那辆银色轿车,被一辆大卡车拦腰撞飞数十米……
银色轿车失控翻转后,当场就爆炸了,火光冲动!
血肉模样的爸爸妈妈从火光中爬出来,朝他悲惨地喊着。
“泽,儿子啊,爸妈死得好惨,死得好冤啊……”
可他能看到的只是一片惨烈的火光,以及他们被炸得面目非的尸体……
贺铭泽是从喊着爸妈的声音中惊醒过来的。
惊醒过来的贺铭泽,发现自己浑身冒着冷汗。
这个可怕的噩梦,已经缠了他多年,每次都令他痛不欲生!
贺铭泽想去喝口水,掀被下床时,却觉得四肢发软。
他手撑着墙,好不容易走出卧室,告诉自己,去喝杯热水就好……
可贺铭泽刚走到客厅吧台那里,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他倒下去时,还把摆在吧台旁的鱼缸给带倒了。
咣当的一声!
鱼缸落下,碎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的刺耳。
夏漫与阿离被惊醒了,同时从房间冲了出来。
看到贺铭泽倒在满是水渍的地板上,她们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贺铭泽又发高烧,病倒了。
被送去医院的贺铭泽,在打吊滴时,还在着胡话。
贺铭记泽嘴里一直在喃喃着。
“爸,妈……不要死……不要死……不要丢下我……”
幸好夏漫在腾家的时候,已经经历过贺铭泽一生重病就会胡话的可怕样子。
所以她没有像上次那么胆颤心惊,照顾起他来,也淡定不少。
夏漫连夜发信息给领导请了假,一直通宵地守在贺铭泽病床边,直到吊滴打完。
也跟着守了通宵的阿离,天刚微微亮,就赶紧先回景苑区,准备给贺铭泽煮些米粥暖胃。
打完吊滴的贺铭泽沉沉睡去后,很是疲惫的夏漫才伸了伸懒腰,走出病房,到走廊那里去透透气。
熬了一个通宵,夏漫觉得自己整个人是头重脚轻的。
夏漫伏在走廊栏杆那里,碰到了穿着白大褂,英俊非凡的陶亦景。
陶亦景远远看到她,就迈步过来,喊了她一声。
“嗨,夏漫。”
夏漫有点意外,没想到陶亦景竟然还记得她名字,他们好像只见过两次面。
一次是在餐厅吃饭那次,第二次是在杜琳清吧开业那天。
夏漫也礼貌地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陶医生。”
陶亦景俊眸看着她疲惫的秀颜。
“照顾病人很累吧?”
“嗯。”夏漫点头。
照顾人这活确实挺累的,但只要贺铭泽平安无事,她再累也值得。
陶亦景像想起什么,“对了,以后不用再叫我陶医生,跟杜琳那样叫我亦景就好。”
“我还是叫你陶医生吧,毕竟这才是我们第三次见面。”
而且他们也没那么熟,直呼名字有点不太好。
“我可是见过你好几次了。”陶亦景。
“是嘛?”
见夏漫一副认为是他自来熟的样子,陶亦景问。
“你认识腾厉吧?”
“认识。”夏漫点头,不知他突然提起腾厉是何意。
陶亦景。
“上次我们好不容易把美国的股神,邀请到寰山度假村来玩,约在咖啡馆见面。你知道能买下这位股神的下午茶时间,价格可都是百万美元起的。还没聊到半时呢,腾厉看到你拖着一个行李箱经过,他倒好,立马就丢下我们俩,带着你走了。真没想到他这么重色轻友,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放得下,那几百万美元花得有点不值。”
经陶亦景这么一,夏漫想起来了。
觉得那已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那时在寰山度假村,她正跟贺铭泽因程婉的事情闹矛盾呢。
她自已拖着行李箱离开时,确实碰到腾厉、蒋昊跟两个陌生男人坐在寰山度假村的特色咖啡馆里。
其中一位就是陶亦景。
夏漫这才知道,原来陶亦景跟腾厉是关系很好的哥们。
夏漫听过美国的那位股神,不知有多少各路富豪企业家愿意花巨资,想获得跟这位股神一起吃饭的机会。
有的只想有近距离的交流机会,聆听投资大佬的经验与心得。
但大部份人都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大肆炒作宣传自己以获得关注,并让自己向这位股神推荐的商业股票一飞冲天,大赚一笔。
不过,夏漫根就不信陶亦景的话,认为他得太夸张。
腾厉是位非常明的商人,怎么可能这么分不清轻重。
再她跟腾厉的关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夏漫不得不跟陶亦景解释了一下。
“陶医生你应该是误会了,腾厉是我丈夫铭泽的表哥。那天铭泽跟我吵架提前开车走了,腾厉只是顺路把我送回去的。”
陶亦景暗暗苦笑了一下,顺路送?
明明是把他们两个丢下,害得他跟那位美国股神解释半天,最后彼此再也没机会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