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梨花儿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喝茶的兰润,心里焦急又无可奈何,干脆故意在他面前转来转去以求引起他的注意,就在梨花儿走第五个来回的时候,兰润终于发话了:
“你进去看到的表象。”
梨花儿“噗嗤”一声,心你还表象,你再不开口我可要“表演”不下去了,一回头看到兰润莫名其妙的盯着自己,才发现自己踱着步,甩着手来来回回的傻笑,梨花儿赶紧收起这副脑瘫表情严肃的回答:
“当时我进了厨房,锅里米饭明显盛出了一大半,只留下一半在锅里,餐桌上有一盘菜,但是很奇怪是拼的,一半是红烧肉一半是青菜。”
“还有呢?”兰润饶有兴趣的盯着梨花儿。
梨花儿略微一思考,开口道:“整个家里没有其他人在的痕迹,但是巧婶儿做的饭明显不是一个人的量,而且那个菜,应该是两道菜,只是盛出了许多后她把剩下的装在了一个盘子里, 我还刻意问了红袖回不回来,她也回答了不回来,还有一个奇怪的地,就是巧婶儿明明做好了饭,但是在你闻着饭菜好了的时候,巧婶儿却你不提醒都忘了,她家里没有第二个人,这件事情明显是她撒了谎,你,她为什么这么做呢?”
兰润点点头:“你觉得她为什么这么做呢?”
梨花儿看着兰润,眼神飘忽不定,兰润鼓励道:“我想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对吧?”
梨花儿把两只手放到自己面前十指交叉,思考了一会儿,看着兰润道:“就算我怀疑王利就藏在家,可他藏哪儿了呢?之前我观察过好几次他家,家里除了巧婶儿自己就是红袖了,红袖最近都很少回家,基上就是巧婶儿一个人了。”
兰润端起杯子示意梨花儿给自己添杯茶,梨花儿看他卖关子,不满的扽过杯子接了满满一杯水,兰润也不生气,接过水笑呵呵道:“哎呀,你求教就要有求教的态度嘛,这个你不知道我不怪你,毕竟你经验少嘛,来来坐过来,让舅舅我告诉你怎么回事儿。”兰润一脸得意的笑着朝梨花儿招手,梨花儿叹了一口气慢慢挪过去:怎么平时稳重潇洒的舅舅这时候这么像一个找洗脚妹的土大款呢。
兰润喝了一口茶,收起刚才失控的表情道:“还记得昨天晚上咱俩去看的他家厢房的外墙吗?”
梨花儿点点头:“记得。”
兰润道“对于建筑你可能不懂,像这种四合院的院墙,地基一般都不会很深,一米五左右,但是像这种院子,有少数人会在某个屋内做一个隐蔽的地下室,那么这个屋子的地基就会很深,一般会在三米到四米之间,做这种地基主体墙面的钢筋一般分两种,一种在三米,一种在五米,三米的用来做普通地基的主体墙,这样会高出水平地面一米五左右,五米的做有地下室的地基主体墙,会高出水平面一米到两米。”
梨花儿不解:“可是这你从哪儿看出来巧婶儿家就有地下室呢?”
兰润继续道,:“这种钢筋在完成地基后,会有一个对接度超过二十厘米的对接钢筋,简单点就是一根不够再续上一根,这种整齐的对接断痕在当时砌完墙面后是完看不出来的,但是时间久了,会在断痕处出现一些细碎的裂纹,你家的裂纹在一米五”,到这儿,兰润意味深长的看着梨花儿。
梨花儿脱口而出:“巧婶儿家的是一米或者两米?”
兰润满意的点点头:“在一米一。”
梨花儿不由得佩服起舅舅来,这个时而痞里痞气时而帅出天际的“老男人”,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呀。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看了好几遍巧婶儿家的院子后才拉着我过去“,梨花儿期待的问道。
兰润翘起二郎腿:“她家厨房的排风扇停了,明饭做好了。”
梨花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呀,王利躲在家里可以不出来,但是不能不吃饭,看看巧婶儿做个几个人的饭,基上就能知道个**不离十了。
“舅舅,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梨花儿是真好奇。
兰润无所谓的哼一声:“你去闯荡二十来年,你也会什么都知道。”
梨花儿翻了一下白眼?正好被兰润看见,兰润也不在意,表情严肃的道:“对了,你的你的好姐妹儿什么时候来来着?”
梨花儿心坏了,脸上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舅舅,叶梦是明天来,现在咱们知道王利躲在家,梦来了会不会……”梨花儿担忧的看着兰润,停顿了一下,继续:“要不,我们现在报警吧?王利在家里,警察来了他肯定躲不掉,对吧?”
兰润略一思考,就拿起上衣对梨花儿:“你把叶梦那丫头的电话给我,我明天接她过来,其他你什么都不用管了,注意不要打草惊蛇,不要和你妈讲咱们今天的事儿,可以告诉祥,你们留意着点儿,晚上锁好门,明天我带叶梦过来。”兰润从梨花儿手里接过写着叶梦电话号码的纸条,出门开上车直奔江市,留下一脸不可思议的梨花儿还站在原地发愣。
梨花儿在原地站了许久,反应过来后兀自撇了撇嘴,锁上门奔着咖啡馆去了。
“姐,你们干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一进门,费祥就迎上来问。
梨花儿想起兰润的话,拉着费祥想悄悄告诉他他们的发现,还没走两步,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声音:“梨花儿,原来你在呀?”
两人回过头,原来是景然,景然穿一身休闲装,眼神脉脉走到梨花对面:“我正找你呢,打你家电话没有人接,就想到来这儿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在咖啡馆呀。”
梨花儿极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她想起那天在他家他的温柔和体贴,那种特有的温暖,有一瞬间梨花儿都恍惚觉得他就是自己的安感,是背后遮风挡雨的大伞。梨花儿不是没有沦陷过,但他除了恰到好处的安慰和鼓励,似乎,没有过分哪怕一寸呢。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梨花儿尽量按住脸上的尴尬问道。
梨花儿的肢体动作自然瞒不过景然鹰一样的眼睛,他放大了笑容,内心,似乎有朵花开了呢。
梨花儿看景然傻笑不话,尴尬又加深了一分,正不知怎么办,旁边的费祥一肘子戳在景然肱二头肌上,疼的景然嘴咧成了表情包。费祥:
“笑成这模样是不是看上我姐了?”
景然吸了一口冷气:“看上了你能做主嫁给我?”
梨花儿心里升起一股甜蜜,她出奇的没有立马反驳,静静站在一旁看他们斗嘴。
费祥把腰上的围裙接下来,像要打架般的,随手搭在椅子上就一把扽住景然的衣领:“看上了就追,兄弟帮你。”这弯转的措不及防,梨花儿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好兄弟”,景然搂住费祥的肩膀,依然桃花眼看向梨花儿:“梨花儿,我有正事找你。”
梨花儿喝了一大口水平复了一下呼吸,面色如常对景然:“什么事儿?”
景然坐到梨花儿对面,吩咐费祥:“兄弟,两杯咖啡,现磨的。”
费祥张了张嘴,在景然的注目礼下什么都没出来,转身磨咖啡去了。
景然转头对梨花儿:“我最近要回江市一趟,可能要待一段时间,你有什么吩咐的?”其实他想问她有什么地需要他吗,需要他可以留下来,但是最终出口的是另外一个意思,他脸皮还是太薄。
梨花儿想了想,她是真想了想还有没有需要他的地,毕竟,像他这么神通广大的朋友,她可就只认识一个。想了半天,梨花儿摇摇头:
“暂时没有。”
景然的眼神有那么一瞬失望,语气也平缓下来:“那,我就回江市了?”
梨花儿点点头:“嗯,你回去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吧,我父亲叫我回去,估计是又有案子交给我了吧”,景然看着梨花儿。
梨花儿望了望窗外,树叶都掉的差不多了,她突然觉得有点冷,不由的拉了拉外套的领子,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猛然抬头:“对了,你回……”,又觉得没有必要,复又转过头望着窗外,一会儿,又低下头声道:“你回去要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帮我查一查,欧阳良木的下落?”
景然看着梨花儿的犹豫就已经猜到了大概,这会儿听她出来,他表面上答应道:“好啊,没问题”,心里却一阵莫名的失落:她的心里,还是有他吧,即使,他伤她那样深。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确认他接近我是不是为了其他目的”,梨花儿看着景然补充道。这是实话,梨花儿做事从来明明白白有始有终,这次也一样,只有不拖泥带水的结束,才能光明正大的开始,可惜,景然不懂她的心思。
景然笑道:“我知道,我过,你想做的任何事,我都会倾尽力支持你。”
费祥端着咖啡过来的时候,景然已经走了,费祥一脸错愕:“你们吵架了?”
梨花儿摇摇头:“没有。”
“那怎么走啦?”费祥看梨花儿的脸色不对了。
梨花儿好笑:“他来就是告别的,走了不正常吗?”
费祥看了看手里的咖啡,坐到梨花儿对面,把一杯放到梨花儿面前,一杯自己喝了一口:“是吗?我还以为他是来和你表白的。”
梨花儿好笑:“你能不能想点正常的?”
费祥也笑了:“我就觉得你们挺般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