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前,放在玄关处的手机响了起来,若书想都没想跑过去去接。因为那个时候,她脑海里唯一能够出现的人是简安之。
可是她失望了,电话不是简安之打来的,而是楚心之,也同样重要。
楚心之是来问秦若书找没有找到简安之的,他昨天等了一晚上都没有回音,所以今天急了,一大早就给她打电话了。
秦若书把眼泪胡乱的擦了擦,之后才接通手机。
“若书,安之找到了没有啊?”电话那边,楚心之的担忧不比秦若书少。
一提到那个人的名字,秦若书的鼻子一酸,就想哭。于是乎放在玄关处的手指一个个曲起,紧抠着玄关。
“若书,你怎么了?”楚心之在自家客厅里穿着,一大清早也不注意形象,穿着睡衣就瞎转悠。
一手接电话,一手叉腰,衣襟上的扣子就没有系对,长短不齐,那模样,啧啧,真够邋遢。
听到楚心之这样的关切,秦若书真想跟他哭诉:找到了,然后又丢了。
这些日子,简安之让她受了不少委屈。她就是想发脾气,所以昨晚才会那样对他,哪知道,他少爷脾气那样厉害,转脸就走人了。
“没了,我把他弄丢了。”秦若书没控制住,哭了出来。当素日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得到释放的时候,眼泪只会来多,来不受控。
哭声来大,楚心之在这边慌了,他张嘴也不是,不张嘴也不是,最后还是在绅士力量的驱使下,没脸没皮的张嘴温劝:“好了好了,若书别哭了哈,我在这边找,我发动他们都找,哪怕是把北京上海两地儿都翻过来了,我也一定把简安之给你找到,送到你面前哈。”
楚心之真是服了。少爷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哄过女孩儿,以前都是女孩哄他的,好不容易爱上个白芷微,但是这丫头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爱吵架拌嘴,他俩就是一对儿欢喜冤家。
到若书这儿,他把若书当弟妹,也是半个妹妹一样疼着。可他们老楚家就他一根独苗儿,怎么话来着?
霸王当惯了,对于若书他是又心疼又难受,楚心之给她打包票:“你别哭,等我把他找着了,替你狠狠的打他一顿!”
秦若书哭的厉害了:“他把药喝了,恢复记忆的药。可是他没有用还是没有想起我们。杨璇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她为什么非要折磨他!”
秦若书咬着唇,从到大,她还没有被人这样欺负过,杨璇她竟然敢这么对她,将来她一定要找她讨回公道。
“你什么?”楚心之蹙眉,“安之喝了药没有用吗?”
秦若书点头:“对啊,你在北京,找杨璇问清楚,看她还对简安之做了什么。”
“好,你放心。”楚心之有了大概的了解,插在腰上的手垂下来握成拳头,杨璇竟然敢骗他,等着,有她好果子吃!
门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滴答!
秦若书条件反射的转过去,盯着门看,就见简安之提着菜进来。
似乎觉得有人紧紧的锁着他,简安之不经意的抬头,便看到哭红了眼的秦若书,那一瞬,他焦急,当“发生什么事了”还没有出口,秦若书已经朝她跑过来,撞进他的怀,掂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哇的大哭起来。
那个时候手机还没有关,楚心之只听见里面的人哭,还没开口就听见秦若书的声音:“去哪里了?”
简安之一手提着菜,一手揽着她的腰。脑海里有些零碎的画面闪过,好像这样的情景,在以前发生过。
在秦若书撞进他怀里的那一刹那,简安之心口受到猛烈撞击,他知道,他离不开她了。
“别哭,我只是去市场买了些菜,家里什么都没有,我怕你早上起来会饿肚子。”他的那样平常,好像她自己完就是个家庭煮夫的样子。
楚心之摸着胸口,眉心一皱,他感觉,糟了,这是心肌梗塞的感觉。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他们两个相处的还不错吗?
罢了,如此良辰美景,他怎么还好意思当个偷窥狂,人家不挂,他就识趣点儿,自己挂了吧。
结束通话,楚心之对着手机屏幕叹气:“哎,一大早上还没吃早餐就被你们喂了一把狗粮。”
虽抱怨,但是楚心之那薄薄的唇角还是忍不住往上翘了翘,纵使杨璇费尽心机想要的到简安之,可爱是骗不了人的,相爱的人就是相爱的人,岂非人力可以阻止的?
楚心之摊开左手掌心,右手将手机屏捏住,放在左手手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不过话回来,他向来不是好惹的主儿,在这四九城里横贯了,杨璇敢骗他,是不是应该找她好好道道。
那原温润翘起的嘴角,一点一点的向上提,露出一抹坏笑,按下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喂,车厘子醒了吗?”
对好像不愿意听他叫这个名字,立马炸了毛:“楚心之我给你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这个名字,那都是时候的事儿,时候的事儿你知道吗!”
“呀,我耳朵没聋!”楚心之恼火的掏了掏耳朵。心情十分的不好。被叫车厘子的这个男人,他是楚心之高中时候的同,也是荣信集团的少家。
是一个长得矮,但心眼极多的人才。同们聚在一起,谈论他那身高和智商成反比那事儿,都会统一口径,营养输入,都长心眼上了,身高才没补上。
那年,车厘子还只是女孩子喜欢吃的水果,没想到他一个那孩子竟视之如命,有一次班同都去上体育课去了,车厘子就谎称自己肚子痛没法去。
结果那天不凑巧,好好的天竟然下起了雨,同们被告知,体育课改成室内课。同们陆陆续续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一个人端着一盘车厘子在座位上吃。
一个大老爷们儿,尤其的丢人。
楚心之看不下去了,一个篮球砸过去,刚好砸中那盘车厘子,红红的果子被砸的稀巴烂,那个时候车厘子就和楚心之结下了梁子,一盘砸碎了的车厘子上“车厘子”心痛异常,楚心之当然也不让他。
老北京的粗糙汉子vs温室里的娇少爷,一个横眉冷挑,一个梨花带雨,眼中烟雨弥漫。
就这样两个人在教室里打了起来。
“还我车厘子!”车厘子挥出拳头。奈何他只长到楚心之的腰际,那时候楚心之就已经是一米八的大个子了,而车厘子顶多就一米五。
两个人很快就抱团了,其他同看到两个人打起来了,站队的比较多,起哄的比较多,就是没有人上去拉架的,随后进来的老师正好看到打架的两人,什么话都没,直接让他们站出去。
那天正是下雨天啊,感谢上苍让他们两个都感冒了,不过车厘子的症状比较轻。
“哎,你为什么没有事儿啊?”楚心之心里不服气,下雨天里,两个人一起罚站,为什么他鼻子不通,喉咙肿痛,那矮子就跟个没事人是的?
车厘子嘿嘿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都是因为我平常吃车厘子吃多了抵抗力好。”
新鲜!
他还是第一次听吃车厘子能增强抵抗力的呢。
“别不信啊?”车厘子性格特别好,生怕楚心之不相信,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车厘子,“要不然你也吃一个。”
“我不吃!”楚心之一看到车厘子就皱眉,嫌弃“车厘子”:“你你一大老爷们,整天吃女孩子的水果算个什么事啊?怎么着吃了车厘子就能把你变成樱桃嘴啊!”
“你!”车厘子在班里不大和人吵架,如今实战演练了,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惨,暗生闷气的将那个车厘子塞进嘴里,扭过头骂了楚心之一句:“白痴。”
“你什么?”楚心之听见了。
“我你白痴!”车厘子不甘示弱,再好脾气的人,被欺负了总会反击,但是就楚心之这个人吧,他不反感。反而打打骂骂的有种想和他做朋友的冲动。
大概是阴阳补充吧,楚心之性格强悍,车厘子动作不动手,两个人后来也就糊里糊涂的应了那句不打不相识,虽讨厌车厘子吃女孩子的水果,但这子还有些聪明。
两人还真就走到一块儿了,但是车厘子这个外号在班里也传遍了,每一次,只要一有人喊这个名字,车厘子就会埋怨的瞪楚心之一样:“都是你害的!”
楚心之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差点没吐出来:这娘娘腔,关我什么事啊?那一双眼睛跟怨妇似的看着他。
对了,车厘子大名儿叫:姜晨。
楚心之给打电话的时候,姜晨刚从被窝里面钻出来,扒了扒头发,人但长得俊。主要是因为这几年没打长个儿,尊的样貌就跟观世音身旁的童子似的。
“车厘子啊,我今天找你有点事儿。”不管他愿不愿意,楚心之就直奔主题了。
“什么事儿?”姜晨掀开被子走到窗前,顺手把窗帘拉开,北京的天气就是好,天天都是艳阳高照的,也不知道下场雨。
“那个杨璇你还记得吗?”楚心之屁股一顿坐在沙发上,一边打电话,一边指着眼前的茶几,吩咐佣人泡一杯咖啡送上来。
“杨璇?”一听到这个名字,姜晨条件反射的皱了眉。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有什么西掉了。
抬头间,目光深远。
谁没有个青涩的年华?
年少时,姜晨暗恋杨璇,那时候杨璇是校花,又是班花儿,跟楚心之走得近,姜晨也就认识了。
他爱吃车厘子,也晓得女生们大概都爱吃车厘子,为了表示心意,某天上,姜晨特意带了一盒车厘子请杨璇吃。
第一回杨璇接下来,后来他就风雨无阻的天天送。这一天他照样给杨璇送车厘子,可是教室里没有杨璇的影子,他就去外面找,结果他就看见她站在垃圾桶前,把她送给她的车厘子统统都扔进了垃圾桶。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他送的那些车厘子她一口都没有吃,都喂了垃圾桶了。
姜晨心灰意冷,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那盒车厘子,突然间苦笑笑。这时候他看见杨璇正往回返,赶紧将车厘子收了起来。
反倒是杨璇先看到了他,和他热络的打招呼:“晨快上课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姜晨。
看着杨璇那张美丽的脸,姜晨那么喜欢,他就是想问一句,为什么要糟蹋他的心意。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得心翼翼:“杨璇,我送了你这么久的车厘子,也没有问过你,到底喜不喜欢吃。”
“当然喜欢啊!”杨璇抢过他的话,却反问他:“姜晨该不会是你坚持不下去不想送了吧。”
这话到是把姜晨给问蒙住了,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真时候杨璇却嘻哈一笑,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姜晨,我们一直是同,好朋友,既然你不想免费给我吃,那我就不勉强你了。走了,我先去上课了。”
回忆竟是这样的苦涩,姜晨缓过神来,问楚心之:“怎么了,今天突然跟我提起杨璇,我转走之后,好像听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姜晨的声音里带着些醋味儿。可是楚心之要的就是这股醋味儿,要不然这戏该怎么唱下去。
“天地良心啊!”楚心之立马拒绝:“那时候,我是被杨璇做了靶子,不然你看我现在都还单着呢?”
“所以呢,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姜晨有些急了。
“淡定啊淡定,亲。”楚心之在一旁安慰着:“我就是想咱同这么多年没见了,组织一个同会,邀请你一下。”
“你是主办?”
“对,我掏腰包让你吃饱。”
姜晨啧了一声:“好像离了你,我天天饿肚子似的。”
楚心之嘿嘿一笑:“就这么定了哈,今天晚上八点,还是高中毕业时聚会的老地。”
“恩。知道了!”虽然姜晨,不知道楚心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这家伙的组织能力一向强,高中同也有好多年没见了,聚一聚也好。
这一通电话打完之后,楚心之接着给杨璇打了一通。
这几天杨家不是很安宁,那天杨璇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任佳华和杨正康坐在客厅里对峙公堂。
杨璇走近时才发现,母亲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她调查出来的结果,父亲和一个年仅二十多岁的女大生手挽手亲密出入酒店,还有几张是杨正康带着女孩去逛商场买衣服的照片。
现在真相大白了,父母决定好好的谈一次,但是作为女人,任佳华当然无法忍受丈夫的背叛,跟杨正康吵起来:“你怎么办,你得给我,给这个家一个交代吧。”
对面,杨正康翘腿,手里夹着烟,见杨璇来了烦躁的抽了一口,大概是每个父亲都不希望让女儿看见他不堪的一面儿吧,杨正康不希望杨璇看到这样的父亲,却也没有想过她会突然回来,一时间把怒气都撒到了妻子身上。以为是任佳华打电话叫女儿回来的。
可是任佳华也不知道,杨璇怎么就挑这个点儿回来了,虽然这是夫妻之间的矛盾,但他们两个都疼极了杨璇,不想让她参与进来。
但战争就在这个时候爆发了。杨正康毫不给面子的踢翻了茶几,挑眉对准任佳华:“任佳华,你到底想怎样,我承认我在外面是有人了,那怎样?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
任佳华大概是被这几句话伤到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杨正康,你还是人吗?如果当初没有我家的帮扶,你能平步青云的走到今天,坐上这个位置!”
杨正康依旧稳如泰山的坐在沙发上,只不过别过脸,不看妻子冷笑了两声,嘴里一直念叨着:你们家的帮助,你们家的帮助。
似乎这五个字成了炸弹的碾子,火候到了,一点就着了。他突然蹭的一声站起来,指着任佳华的脸,大骂:“别拿你们家来压我,这些年我为你们家做的还不够多吗?你那个弟弟正事不做,游手好闲,到处闯祸,都是我在拿钱帮他擦屁股。”
任佳华想起了自己的胞弟任佳琪,那孩子从被家里宠惯了,宠废了,国外留回来之后整天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做,那个时候,任家家境好,父母还在位,任佳琪又是独子,养着也没有什么。
但是后来,父亲退位,大权不在。任家也大不如前,可任佳琪照旧我行我素,父母拿他也没有办法,她这个姐姐也不大能和他上话,唯独杨正康还可以劝他几句。
想不到今天却变成了他威胁她的筹码。不知是无奈还是底气不足,竟哭红了眼:“杨正康,他是我弟弟,唯一的弟弟,你帮帮他怎么了,我们家没有一个人的话他听,唯独你的话他还听一两句,你不帮他是想逼死我爸妈吗?”
杨璇听见了母亲的话,怜悯的闭上了眼睛,这样的妈妈,难怪爸爸会外遇,她太不会拿捏男人了。
杨正康冷笑,满眼里尽是鄙夷:“任佳华,那是你弟弟不是我的,你忘了你们家是怎么对待我爸妈和妹妹的吗?对,我出身农村,好不容易才到了北京扎下了脚跟。我在北京读书的钱,是我爸妈妹妹他们勒紧裤腰带省下来的,我妹妹她那么聪明应该上大的,可是她却为了我主动退。”
“我以为我在北京出息了,可以把我爸妈妹妹接过来享福,但我没有想到偏偏遇上了你,当时你是北京军区最骄傲的千金大姐,对谁都不削一顾,偏偏看上了我,把我变成了那个不幸的人。”
“杨正康,你……”任佳华气的不出话来,笑话,她怎么就把他变成了最不幸的人,当初他一个外地来的穷伙子,若不是遇到了她,今天还不知道在那个山沟里种地呢!
“任佳华,你为什么不继续你的趾高气昂?我当时在北京已经找到了工作,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正准备把爹妈妹妹接过来,一家人一起幸福生活。可你横刀夺爱,逼死了我爱的女孩儿,赶走了我的父母妹妹,你觉得我的出身配不上你高贵的身份,却又强逼我娶你,我实话告诉你,这几十年来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你心如蛇蝎,不配我爱你,我不过是在还债罢了,如果不是我遮掩着,你们任家早就该倒台了。现在我不干了,不做任你们家摇摆的傀儡,我要过我自己的生活,爱我喜欢的女孩儿,你管不着。”
任佳华忍无可忍,指着地上女孩子的照片:“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称心如意,你应该还记得我的手段吧,这个女孩子如果缠你缠的紧,我一定要她死无尸!”
就在她死无尸的时候,杨正康突然走过来扬起手就是一巴掌,嫌恶的瞪着她:“任佳华你敢,如果易欣受到一点伤害,我亲手废了你,别忘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一无所有的杨正康了,你,哪怕是你的家,我都能一锅端了!”
那一巴掌落下时,杨璇震惊的捂上嘴巴,印象里爸爸从来没对妈妈动过手,他们两个一直相敬如宾的。
尽管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父亲在外面养的事情,也没有想过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杨正康开口:“任佳华,你如果还想维持面子,不愿意丢掉这段婚姻的话,就把你的嘴闭上,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做你的杨太太,不然的话,我们谁都别想好过!”
“杨正康你是不打算过了是不是?是不是?”任佳华大喊大叫的时候,杨正康不回应,因为他已经大步走出去了。这个家他一分钟都不想呆。
任佳华跌坐在沙发上,双眼呆滞朦胧,面对着满屋子的狼藉,杨璇头昏脑涨,只得唤来佣人将客厅里收拾一下。
她自己去安慰受伤的母亲。杨璇张开手臂把任佳华揽入怀中,安慰:“妈,别哭了,我早就跟你过男人的心,你永远猜不透的。”
这句话是给任佳华听得,仿佛也是给自己听的,就像简安之,她也猜不透简安之的心思。他对他她时好时坏,实在难以捉摸。
“璇儿,怎么办,你爸是不要这个家了。”任佳华哭着。
“不会的,爸爸只是一时生气,他不会真不要这个家的。”
佣人不懂事,再收拾那些照片的时候,竟然把照片拿过来问任佳华:“夫人,这些该怎么处理?”
“扔掉,扔掉!”任佳华疯了一般的挣开杨璇,从用人手里夺过那些照片,疾目寻找这什么。突然她看到果盘里的水果刀,一下子就拔出来,朝照片上女人的脸扎了下去,瞬间将她划花。
“贱人,狐狸!”任佳华咒骂女人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可见是痛恨到了极点。
佣人,包括杨璇在内都没有看见过这个样子的任佳华。佣人怕了,任佳华赶紧抱住母亲训斥那个不懂事的佣人:“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把拿去扔了!”
“是是!”佣人赶紧抱着那些照片快步离开了。客厅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杨璇一个人,任佳华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命的抓住杨璇的胳膊:“璇儿,你的帮帮妈妈,你要帮帮妈妈。妈妈不能失去你爸,不能,如果他真的跟那个女人走了,妈妈就活不了了!”
“好好好,我帮我帮!”杨璇安慰着母亲,却皱了眉,怎么帮呢?她要帮母亲去解决到那个叫易欣的女孩吗?
杨璇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听见了车喇叭的声音,转回头去看,是她父亲的车,原来父亲从家里出来之后,并没有离开。
杨璇走过去,打开了后车门坐进去。
杨正康把她带到了一家茶馆,他是个官,平日里喜欢品茶。茶馆里的环境很好,这会儿还没什么人,领班过来将他们领到杨正康平日最喜欢的包房里。
上了茶具泡了茶之后退出去。
杨正康拎起茶壶给对面的女儿到了一杯茶,开口:“尝尝吧,这里茶不错。”
茶香袅袅,一闻便知是好茶。但是杨璇不动。终究是血缘亲情,在这件事情上,她还是主动站在母亲那边。父亲在外养了女人,不但不知错,而且还理直气壮的告诉母亲,他应该就是那个样子。
杨璇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父亲,亦或者是跟父亲一样的男人。太冷酷,太无情了。
见她不动,也在意料之中,但是杨正康看她的眼神是温柔和包容的,他自己端起面前的那杯茶,看向窗外,一口一口的把茶喝完。
然后那悠悠苍老的声音才传进了杨璇的耳朵里:“你想知道什么,爸爸今天都告诉你。”
杨璇一怔,没想过父亲在自己面前竟然这样坦白,反倒让自己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杨正康转过头来看着女儿,眼神依旧是温和的,他:“璇儿,你从就在北京长大,你可知道,除了这北京之外,还有一个很远很远的地,那里是爸爸的家乡。”
到这里杨正康突然笑了:“大概在你的印象里,你也认为爸爸是个北京人吧?”
杨璇不话。
的确如此,自她有记忆的那刻起,她就住别墅,爸爸行走官场,妈妈是上流社会有名的官太太。她怎么会想到自己竟然是一个从山村里走出来的人的后代呢?
“璇儿。”杨正康喊着她的名字。杨璇抬起头看向父亲,“你还有一个姑姑的,她长的很漂亮,你和她很像。”
“是吗?”杨璇不由自主的去摸自己的脸,从来都不知道她还有个姑姑。
杨正康嗯了一声,目光里有了一丝温柔,那种温柔是杨璇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即便是父母没有像今日这般大吵之前,也不曾见过父亲对母亲那样温柔过。
也对,父亲他从未爱过母亲,又怎么会对她温柔呢,想到这里,杨璇嘴角添了一抹苦涩的笑,如果父亲不爱母亲,那她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计划的产物?
杨正康:“她很聪明,上的时候每一回考试都的第一名,有的时候甚至是爸爸高年级的题,她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做了。”
“可是那个时候爸爸家里很穷,你爷爷奶奶都是农民,供养一个大生很难,都是要勒紧你爷爷奶奶的裤腰带的。爸爸那个时候来没有想过要念大,我想让你姑姑念,那个时候,男孩子可以出去打工,怎样都行,可是女孩子如果没有化是要被人笑话的。可是你姑姑跑过来劝我,她哥哥要保护我,所以要变强大,妈妈只有哥哥上了大就能够变强大了,所以哥哥去上大吧。”
到这里的时候,杨正康眼圈红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杨璇有所动容喊了声爸。杨正康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爸爸只是难过而已,你别介意。”
“就这样你姑把上大的机会让给了我,所以爸爸在北京很努力,我想早日出人头地,早一点把你爷爷奶奶和姑姑接到身边来照顾。”
“或许是老天听到我的祈祷,大毕业之后我考了公务员,很顺利留在一家行政单位,而且在单位也遇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来两个人商议着买房结婚,可这个时候,你母亲出现了,”杨正康握紧了自己的手,那力道里是对任佳华的恨。
杨璇大概猜到了母亲对那个女孩子做了什么。还没等她彻底想明白,杨正康就告诉了她答案:“那个时候你母亲利用家里的权利,逼迫那个孩子辞职,还把那孩子买到酒店里去当陪酒消解,我再遇到她是在一次陪领导吃饭的时候,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目光清澈灵动,那一晚她目光呆滞,任凭别人摆弄她。或许是那晚她被我看到,第二天她就自杀了。”
“我不知道那样高历的她,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就算离职了也能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不至于那样。直到有一天,一个记者突然找上门来给了我一盘光碟,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你母亲。”
“当年是她找人设计让她失了清白。你母亲一边拿着个威胁那孩子,一边将视频公开,最后那孩子被逼无奈只能和我分手,而且被卖到酒吧也是你母亲一手安排的。”
“我想把你姑姑和你奶奶爷爷接到北京来照顾,可是你母亲不允许,她竟然联合你外公一家人来骗我。已经派人去爸爸的家乡接你爷爷奶奶他们了,可是车到半路,遇到山体滑坡,你爷爷奶奶姑姑,无一人生还。我觉得事情有蹊跷,虽然那个地是山村,但是当时国家政策好,都铺上了柏油路,去接的那天又没有下雨,怎么会遇到山体滑坡?后来有一次,我听见你妈和你外公的对话,我才知道那次事件是他们故意安排的,根没什么山体滑坡,是你外公让人剪断了刹车闸,刹车失灵才坠下了山坡。”
“你爷爷,你奶奶,你姑姑,还有那个孩子,四条人命啊,就这样被你妈和你外公联起手来杀害了,你爸爸该不该恨他们,替那死去的四个人报仇?”
“爸,这些都是真的吗?”杨璇听了这些话,一时间无法接受,平日里那样优雅大的母亲,背地里竟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杨璇站起来的时候,腿脚有些不听使唤,她没有和父亲一起回家,而是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并告诉父亲,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杨璇这一路就像被人抽走了灵魂一样,头贴着挡风玻璃,眼神空洞,回到家的时候,一进门母亲就拦住她问:“怎么样了,你找过那个女人了吗?”
杨璇目光有所触动,垂眸看着母亲,突然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让任佳华一时间既陌生又害怕。
“你怎了璇儿?”
“怎么了?”杨璇现在看着母亲是又爱又恨,但更多的是排斥,她抓住母亲的手,看着这一双细嫩的手,杨璇绝对想不到它上面竟然沾满了鲜血。
她突然很恨自己为什么是她的女儿,嘴角咧开一抹凄凉而又鬼魅的笑:“妈,你这双手这么好看,你都拿它做什么了?”
“你都听到了什么?”任佳华心翼翼的问。
“他们是我的爷爷奶奶和姑姑,你怎么忍心杀了他们!如果只是父亲的初恋,你要得到自己心爱的男人那便也罢了,可他们是我的亲人,身上流着和我一样的血,你杀了他们晚上都不会做噩梦吗?”
“不会!”任佳华脱口而出,用两只手捏紧杨璇的肩膀,双眼泛狠:“你是我的女儿,你身上流着高贵的血液,你生来就是公主,而他们那些人,只是平常老百姓,他们不配和你做家人,他们只配做你的仆人,他们是奴仆。你的爸爸如果觉得那个地好的话,他就来北京了,所以你永远都是北京人,生下来就是!”
杨璇无力的笑了:“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耻辱!”
杨璇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接到了楚心之的电话:“杨大姐,我诚意的邀请你,今晚八点来参加高中同的聚会,地点就是我们以前高中毕业时聚的那间酒吧。来不来?”
杨璇皱眉:“楚心之你又在搞什么鬼。”她才不相信,楚心之态度突然转变的这么好,没有猫腻。
楚心之声音懒散:“你想多了,就是同之间的聚会罢了,爱来不来!”
完,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看着黑洞的屏幕,楚心之勾起嘴角,因为他敢断定,杨璇一定会来。……
简安之在厨房里煮粥的时候,若书就窝在沙发里静静的看着,外面下着雨,屋内却很温馨,那个穿着白色衬衫,天生就是衣架子的男人,腰上系了个围裙,背后蝴蝶结,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却是出奇的可爱。
虽然他现在脑海里还没有她的记忆,但是好像又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起码首肯厨房就是他的领地,不然怎么会那般熟练?
就在这个时候,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若书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慕辰西打过来的,她到忘了,今天下雨,势必不能过去了。
见厨房的人依旧忙碌,不受干扰,秦若书起身,拿着手机去楼上接电话。
“喂,辰西。”
慕辰西坐在大厅里,看着屋檐下淅淅沥沥的雨,嘴角扬起一抹笑:“你今天好像迟到了哦。”
若书尴尬:“那个,今天不是下雨了吗?我暂时不过去了。”
“偷懒?”慕辰西身子向前倾了一些,其实下雨了,他也不放心她过来的,但却习惯了给她打个电话。
“不是,”秦若书该怎么呢,冯大夫这几天是慕辰西治疗的关键时期,而且腿部电击的力度也会加大,她答应过他要陪在他身边的,可现在却要食言了,最重要的还是简安之在她家。
“不是,那是什么?”慕辰西好整以暇的等着秦若书的回答。今日心情好,看这丫头能给自己一个什么理由。
秦若书实在不是撒谎的好手,于是便把实话了出来:“简安之在家啦!”
闻言,慕辰西嘴角的笑容渐渐敛去,声音有点难过:“原来是这样啊,他记起你来了吗?”
秦若书摇头:“没有。反正就那么跑来了。”
慕辰西笑:“那好吧,你们好久都没有见面了,好不容易那子自投罗,你得抓住了,可别让他再回到杨璇身边被蛊惑灌输错误的记忆。”
“好,那我先挂了。”粥的香味儿飘过来,她肚子饿了。
秦若书挂掉电话,但慕辰西那边却舍不得挂,一直把手机放在耳边,直到林正贤过来替他披了件衣裳,才将他唤回神,“少爷,姐怎么她还来吗?”
林正贤知道,慕辰西虽然嘴上不,但心里还是很期盼跟若书一起去研究所的。慕辰西笑笑,把手机给了林正贤:“简安之来了,所以今天她不过来了。”
林正贤的眸子暗了:“那少爷你……”
“我们自己去吧。”慕辰西淡淡开口。
“好。”林正贤点头,刚要进去拿西,却听到慕辰西若有似无的声音:“五叔,你知道吗,她以前很在乎我的,但是刚才我和她通话的时候,她却迫不及待的要结束通话,我虽然要放弃她,但真的要放手的那一刻,却有些不舍。毕竟她那么好。”
“少爷。”林正贤也无可奈何,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他们回不去了。
慕辰西突然笑笑,转过头对林正贤:“好了五叔,我们不这个了,收拾西去研究所吧,我今天想早早的完成。”
简安之把粥煮好的时候,以为秦若书就在客厅里,回头去喊她,才发现客厅里面没有人,但没一会儿,那人却从楼上窜下来了。
有笑容不知不觉的扬上简安之的唇角,她怎么像个孩子一样,跳的那样欢实也不怕绊倒?
事实证明,简安之是个乌鸦嘴,这话刚在心头冒出,那边就十分配合着,双脚拧到一块儿,就要绊倒。
“心!”简安之冲过去,搂住她的腰,由于冲力,她毫不留情的把她推到了楼梯拐角处的玻璃窗上,忽然一股冷气吹过来,秦若书鼻子发痒,忍无可忍的打了个喷嚏。“感冒了?”头顶传来他关切的声音。
秦若书松开了他,摇头,揉揉鼻子:“没有。”完就把他撂下,自己一个人下楼梯了。
反正他一个大人,总不可能傻傻的站在那里不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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