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事先给指了路线,只要按照她指的路线就可出宫,但是宫禁森严,饶是在夜里也有侍卫军巡逻守夜,乌尤黛她们私自出宫,就底气不足,见着那些侍卫军自是要避开的。
海兰珠一直往右走,可是途中还要经过几道宫门,每道宫门都有侍卫把手,好在的是,她这几天已经摸清楚侍卫们换班的时间,所以给逃出宫去,增加了些筹码。
但只能他们运气不好,剩下最后一道宫门,只要出去了他们就自由了,可是轮班值守的侍卫都已经交换妥当,一个个跟铜墙铁壁似的,摆在海兰珠面前的只剩下一句:“逃出去,难!”
“怎么办呀格格?”吉娜烈跟在她身后抓住她的衣角心翼翼的询问。她生怕自己的声音惊扰了侍卫们,就压的跟猫似的。吉娜烈:“要不咱今儿先回,明天在逃?”
海兰珠被这句话弄的苦笑不得,眼看着剩下一道宫墙自己就出去了,回去?回去难道就不怕被侍卫军抓到?
回是不可能回去的,海兰珠看了看宫墙,然后想出一个招儿来,她低头在地上张望,娜拉妲问:“格格,你要找什么?”
“石头。”海兰珠。她要声击西,用石头引开这些人,然后抓紧时间逃,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找到了一块,还是块大的。
海兰珠握着石头,往宫门右边一丢。
“什么人!”那几个守门的侍卫果真被引了去。
就这样,海兰珠没逃出去,被抓了回来。
等到皇太极匆忙赶到净事房的时候,一屋子的太监,将净事房围得水泄不通,只听着板子的声音,和凄惨的叫声。
皇太极皱眉!
齐答裂高升喊:“大汗驾到!”
听见外头人喊“大汗驾到”一屋子的太监跪倒一地,迎接皇太极圣驾。皇太极进来的时候,那为首的老太监邀功道:“大汗吉祥,此等事情怎能劳烦大汗亲临,都是奴才管教不周,才叫下面的人出了这等丑事,待奴才打他一百大板,丢出宫去!”
皇太极无心理会这太监的话,只见堂中,三个板子,每个板子上面趴在一个穿太监服的人。皇太极一眼便看到中间那个身影薄弱的女人,大步跑过去,蹲在她面前。
海兰珠感觉面前阴影压了下来,抬起眼,咬着唇看着那人,硬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皇太极狠心开口教训:“这下可知道宫规森严了?”
海兰珠低下头,眼泪掉在地上,看出一朵水花来。皇太极叹了一口气,看到海兰珠黏在身上的衣服,顿时皱眉大怒:“来啊,把今天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统统拉出去斩了!”老太监惶恐,头低的更低:“奴才该死!”
皇太极垂在跨侧的手握成拳头,眼眸猩红:“你确实该死,齐答裂!”
“是!”齐答裂差人进来。
“大汗饶命啊!”净事房的人顿时求饶声一片,齐答裂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主子的话,他必须听,只得将这些人统统都拖了出去。
皇太极抱起海兰珠,脸蹭着她的额头,内心皱疼,沙哑着声音开口:“乌尤黛,皇太极输了,你要没事才好。”
烛光摇曳,皇太极红了眼眶。敛去眼泪,低头看到她的两个奴才,对齐答裂:“找人,扶她们回宫,宣太医给他们看。”
齐答裂:“是。”
皇太极抱着那位主子走后,齐答裂大声叹气,“我这一天天的!”他走到吉娜烈和娜拉妲面前,对那两个丫头:“你俩跑什么呀,还蹿腾着你们主子跑,也不想想,你主子要是真的跑了,咱大汗能把整个科尔沁给端了!哎,我扶你们回宫吧。”
皇太极把海兰珠抱回了乾清宫,放到床上,她不能坐一碰到硬的西就疼,他只能抱着,放不下手。
刚挨了板子,身上都是血,衣服是要换的,也需要请太医,可他撒不开手,只能喊太监去。那一嗓子直接把海兰珠给震醒了。睁开眼,看见自己在皇太极怀里,便虚弱的问他:“我这板子也挨了,你该告诉我,欲擒故纵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吧?”
皇太极拧眉看着怀里的她,感情她一直记着这事儿,海兰珠两眼水汪汪的,可就是一股倔劲儿,不允许皇太极敷衍,迎上他审视自己的眸,威胁:“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一命呜呼了。”
“你敢!”皇太极瞪眼睛。
噗嗤一声,海兰珠笑了。皇太极这才反应过来她逗他,便也没忍住笑了出来,海兰珠责难他:“不许笑!”
皇太极:“不许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是大汗,整个皇宫都是我的。”
海兰珠:“……”
好吧,你是大汗,你了算。
气氛稍稍缓和,皇太极才叹了一口气,“好了,先把你的衣服换下来。”
海兰珠护紧胸前,警惕的看着皇太极:“我不要。”
“你在给我一句。”皇太极那好脾气坚持不到三秒就崩盘了,海兰珠委屈的别过脸,红了眼圈。
皇太极便故意逗她:“贼,偷了我的珠宝逃出宫,这身衣服好像也是我的把,赶紧脱了。”
海兰珠来就委屈,哪里经得起他这么呀,脾气一上来,乌亮的眼睛瞪着皇太极,“好,我脱都还给你!”
她要逞能,可是身上的伤不让,刚一动,伤口就扯痛了,疼的她闭上眼睛,眼泪哗哗的流。
皇太极急了:“疼了吧,别动,我来。”
皇太极和海兰珠两人费了好半天功夫,终于把她那身太监服装脱了下来,留着内衣,皇太极便要动手,“来让我看看你到底伤哪儿了?”
“皇太极这是你的禁区。”海兰珠提醒。
皇太极无奈:“好,我不看,待会儿太医来了看。”
完他便要起身离开,海兰珠想,那太医院应该没有女医吧,都是男的,她又伤在那种地,便赶紧抓住皇太极的手。
皇太极就知道她一定会求他,勾起唇角,转身时却又是一副正经模样:“怎么了?”
海兰珠羞怯怯:“那个,伤的不是地儿,能不能不让太医瞧?”
皇太极蹙眉:“不让太医瞧,你伤口就烂了!”
海兰珠回呛:“那是谁打的?还一百大板呢,你不疼吧?”
齐答裂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你一句我一句,完没有个君臣礼仪的,掏掏耳朵,背地里鼓捣,这会儿不能的治她的罪了?
内里,皇太极和海兰珠谁也不肯让谁。皇太极退步商量:“那要不,让我看看?”
海兰珠:“不行!”
皇太极:“那你,你要怎么办?”
海兰珠躲进被子里,“我不要太医看。”
皇太极:“不行!”
海兰珠:“那各让一步,你找个宫女,上药什么的让她来就行了。”
皇太极:“齐答裂,今天当班的宫女是谁,把她给我叫进来!”
齐答裂打了个激灵,赶紧办差去了。
齐答裂领着个宫女进来,皇太极叫她在旁边候着,挥手让多余人等齐答裂出去。等太医来了,海兰珠便用被子蒙住头,皇太极看到她这般模样哭笑不得,自动走到窗前,将帘子拉了下来。
海兰珠躲在被子里偷笑,心想果然还是皇太极聪明。她在里面听着太医进来行礼,但皇太极只让他们留下了些跌打损伤的药,连这张床都没让靠近,就打发人走了。太医走后,皇太极把药膏交给了一旁候着的宫女,吩咐她:“好生给海福晋擦药,不能伤着,听见没有?”
“是。”宫女撩开帘子进来,海兰珠终于探出了一颗脑袋,她对待吉娜烈和娜拉妲就是一个列子,从不舍得用身份去压他们,看到那宫女的模样从她笑了笑:“劳烦你了!”
宫女如蒙大恩,赶紧下跪:“福晋,使不得。”
“哎,别跪别跪!”海兰珠想要去扶她起来,但伤口扯痛,疼的她额头冒汗。
宫女赶紧站起来:“福晋,您躺着,奴这就给您上药。”
皇太极坐在椅子上,听着里面的一问一答,不由的笑了,齐答裂这子也会赶点儿,知道这时候皇太极龙心大悦,便狗腿子一般,上了被茶:“大汗渴了吧,喝杯茶压压惊。”
皇太极顺手就是一巴掌,拍在齐答裂的帽子上,语气中却带着笑意:“狗奴才平日里是太宠着你了吧,恃宠而骄。”
齐答裂嘿嘿的笑:“谢主儿,以后我一定伺候好海福晋。”
皇太极:“知道就好。”
里头的宫女听见了,帮着上药的手停了下来,眼珠子一转。过了会儿药上好了,宫女退出来,朝皇太极行礼:“启禀大汗,药上好了。”
皇太极:“你们都下去吧。今晚的事情谁也不准出去,听见了没有。”
“是!”
“是!”
齐答裂带着宫女退出去之后,宫女忍不住跟齐答裂套近乎:“公公,这海福晋真是好福气,乾清宫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地。大汗可是把她放到心尖上宠了。”
齐答裂当时就没在意,没察觉出来这是人家布置的陷阱,便开口:“你都看出来了,实话跟你了吧,海福晋还是格格的时候,就咱大汗放到手心里宠着,现在终于是福晋了,你他这心里头还能有别人吗?”
“啊?”宫女吃惊,“那扎鲁特福晋呢,大汗不是最宠她了,整个宫里头都知道,大汗给予扎鲁特福晋的恩宠,就是大福晋也不敢什么。”
齐答裂切了一声,并不点名,只了句:“此澜非彼兰。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现在既然看见了就要识时务,主子现在最宠的是里头那位,给伺候好了,以后准少不了你的好。知道了吗?”
“是。”宫女作揖行礼。
夜深人静,深宫大院一片寂静。有人敲响了那索姆姑姑的门,大索姆姑姑开门,探进来一个宫人在那索姆姑姑耳畔了几句。那索姆姑姑眉心蹙起,转身走向正院儿。
深夜,扎鲁特?依澜诺还未就寝,她的贴身宫女拉雅急匆匆的跑过来对她:“福晋,那索姆姑姑求见。”
“让她进来。”依澜诺。
那索姆进来,依澜诺喝了口茶便问:“查清楚今晚宫中闹贼可是谁人指派的吗?”
那索姆:“查清楚了。”人多口杂,她附在依澜诺耳边了些时候。
“什么!”依澜诺砸了茶碗,“竟然是她!大汗怎么?”
那索姆开口:“就我们安插在乾清宫的宫人,大汗亲自去净事房提的人,将她安放在乾清宫里亲自照顾。”
“亲自照顾?”扎鲁特?依澜诺咬牙吃醋,“这博尔济吉特氏各个都是好事,私自出宫都能让大汗妥协与她,海兰珠,这仇我记下了,你且给我等着!”
扎鲁特?依澜诺吩咐那索姆:“你且给我留意着那边,另外拍人去海兰珠宫里,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是。”那索姆领旨退下。
那索姆走后,依澜诺跌落在椅子里,扶额落泪,嘴里不由的念叨着:“依澜诺,海兰珠,大汗谁才是你心中ner,我不允许别人和我争宠,不允许!”
乾清宫里,海兰珠探出一颗脑袋,故意忽略皇太极左顾右盼:“人都走了?”
皇太极:“恩,人都走了,海福晋想干什么?”
海兰珠转眼珠子想了想,伸出手臂,召唤皇太极:“你过来?”
皇太极微微一笑,撩开帘子,坐在床边的脚踏上,两只胳膊放在床上,看着她:“干什么?”
海兰珠:“你不是今天出征去了吗,怎么还会在宫里?”
皇太极问:“谁告诉你的?”
“就是……”海兰珠反应过来了,“哦,你给我下套?”
皇太极大笑:“为什么不你太笨了呢?你以为躲在屋里头不见人,就没人知道你的行踪了吗?”他抬起手,恨其不争的朝海兰珠的额头上戳了过去,“这宫里头的人各个聪明,就属你最笨,耐不住脾气,拦都拦不住的要冒尖儿。”
海兰珠翻白眼儿:“那是我姑姑,我不能眼看着她受欺负啊,话你也不对。”
皇太极觉得新奇,今儿个干脆把她的心里话给套出来,问她:“哦,我怎么不对了?”
“你宠妾灭妻,就算你心里头再喜欢那个扎鲁特?依澜诺,你也不应该惯得她爬到你正妻头上来吧?你知道她我姑姑什么了吗?”
皇太极:“什么了?”
海兰珠瞪了他一眼,身子不能动,但手还行,捏了捏嗓子开始了起来:“哟,大福晋先前您一连给大汗生了三个格格,生不出儿子来,索性又叫了玉福晋来,以为玉福晋能帮衬着你一把,没想到也是个不争气的,今儿个您就指望这个弱不禁风的能提你们科尔沁博尔济吉特生出个皇子,稳固地位,大福晋臣妾提醒您,这可是您最后一次机会了,可别再闪了手!”
皇太极在一边看着,想笑不敢笑,只能忍着不笑。完了,可算是把海兰珠的怒气给勾上来了,就问皇太极:“照她的意思,她生出皇子来了?”
皇太极嘴角的笑意敛去,乌黑的眼眸锁着海兰珠不放,两人同时开口:
“你看着我干什么?”
“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她是不懂,他是有备而来。
许久之后海兰珠红了脸,磕磕巴巴的问:“要是我也给你生个格格呢?那你岂不是又要问我们科尔沁要姑娘了?”
这话多半也是玩笑揶揄,可是皇太极却当了真。若是不是念着她现在受了伤不能动,他早就把她抱在怀里,但现在看她的眼神也不亚于把她抱入怀中,他用双手捧起她的脸,四目相对,不允许她逃避,极其认真的对她:“海兰珠,我皇太极此生有很多女人,但那些都是在你未出生之前,我为了巩固政权背景,不得已娶他们的,我只能待他们相敬如宾,但是对你,我是动了真情的,他日你要是背叛了我,我必将你挫骨扬灰!”
海兰珠打了个冷颤,心想:这算是哪门子表白啊,都挫骨扬灰了。
“你离我远点。”海兰珠想要逃,却被皇太极抱紧了头,冷冷的问:“你什么,再一遍。”
“我,我离你远点。”
“不许走!”皇太极命令,“你要是想逃,我就打断你的腿,绑也要把你绑在我身边!”
“皇太极,你霸道你知道吗?”海兰珠无语。
此时的海兰珠并不知道自己在皇太极心目中的地位,只是这一道命令下来,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若是霸道,那就霸道到底吧!”皇太极海兰珠的唇,不容她逃避的就敲开了她的齿贝,最后一刻分开时咬破了她的嘴唇,“我的味道你要记着听到了吗?”
海兰珠快要羞死了,拿被子遮住自己的头,半晌才呜咽了句:“听到了。”
过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了,从被子里探出头问他:“你到底什么时候出征啊?”
皇太极:“明天。”
海兰珠咬咬牙:“吉娜烈,你个西,叫你打听个消息你都能打听岔了。”
海兰珠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后半夜,皇太极醒来,看着她睡得熟就没有打扰她,撩开了她身上的衣服,查看她的伤。净事房那些老太监养了一帮太监,下手都不带轻的,还好,他下令将他们一帮人都处死了,要不然真想亲手拆了他们的骨头。
皇太极俯身在那些伤口上一一吻过,海兰珠在睡梦中蹙起了眉,身上痒痒麻麻地,不好受。
第二天早上,海兰珠就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她醒来之后看见皇太极正在穿衣服,而某人也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一回头便笑了:“你醒了?”
海兰珠点头:“这么早就走吗?”
来是要齐答裂伺候穿的,但是皇太极急着回答海兰珠的话,便自己张罗着穿了,走到海兰珠床前开口:“中午才走,这会儿我过去陪哲哲吃早膳,每次出征的前都是要陪她的,叫她放心。”
海兰珠乖巧的点点头。
皇太极见她还趴着便问:“伤好点没有?”
海兰珠扭了扭身子,“应该可以?”
皇太极扬眉不信:“应该可以?哪门子应该可以啊?”
海兰珠叹了口气,干脆下来证明。
“你慢点。”皇太极操心着她的时候,海兰珠已经站起来了,“应该可以呢,就是我好了,”她示意齐答裂将皇太极要穿的西给她,“让我来伺候你穿着吧。”
皇太极看到这么一个她,唇角荡漾出一抹笑容,身旁的齐答裂却笑话他,被皇太极发现了,一记刀眼瞪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想起什么,“哦,对了。这个给你。”她把自己脖子上佩戴的一块玉佩摘下来套在皇太极脖子上,“这是我时候一直佩戴的一块玉佩,额娘是长生天在保护我,我把它给你,也让长生天保护你,平安归来。”
皇太极看着那块玉,内心泛滥成灾,他抬头看着海兰珠,“你知道这块玉是谁送你的吗?”
海兰珠摇头。
皇太极却捧起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等我回来之后就揭晓答案。”
“好,不许食言。”
临走时,皇太极对海兰珠:“等天亮了,我叫人送你回去。我出征之后,你长点心眼,不要吃了别人的暗亏,万事听你姑姑的,出了事她会帮你担着,等我回来。”
“嗯。”
天亮后,海兰珠被人用轿撵送回了宫,而皇太极在哲哲那边也收拾妥当,临走时,哲哲按照惯例,亲自绣了一只荷包给他:“大汗,保平安的。”
皇太极点头谢过,温存开口:“哲哲,宫里一切交给你了,你务必权衡内宫,不要让他们出错。”
哲哲明白他的意思:“大汗放心,臣妾一定竭尽所能,守好后宫,迎接大汗凯旋归来。”
皇太极抬起她的手拍了拍,这是他们夫妻惯常用的体贴式,皇太极道:“有你在,我便放心了。”
皇太极转身出了哲哲的宫门,哲哲未出门口揖了礼,起身看着皇太极的背影,唇角上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她自然知道皇太极口中所指的那人是谁,看来她的这步棋是走对了,她立即回身走到内间,给大妃写了一封信,信中告诉她自己的谋划,末尾加了一句:“额娘放心,海兰珠已经依照额娘计策爱上了大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写完之后,她便吩咐身边贴己的人:“快马加鞭,将这封信送到科尔沁福妃手中,切记,一定要绕过寨桑贝勒和和硕贤妃,亲自交到福妃手中!”
“是!”
那宫人走后,哲哲才站起身,着皇太极的样子,将手握成拳头,打在案几上,自言自语:“海兰珠,你可是我最后的王牌了,切莫让我失望!”
另一边海兰珠被送了回来,一进宫门,吉娜烈和娜拉妲便扶着身子出来喊:“格格,你可回来了!”
海兰珠摸着她俩的脸,心疼她们昨日里挨了打,“你们没事了吧?”
娜拉妲哭道:“没事了格格,昨天夜里,大汗指派了太医过来,给我们上了药,早好了。”
“没事就好。”海兰珠。
“格格,外面冷,咱们进屋。”吉娜烈提醒。
“好,进屋。”
主仆三人相互搀扶着进了屋,也确实暖和了些。吉娜烈拉着海兰珠的手:“格格,昨天夜里,大汗将您带了回去,可曾问你的罪?”
海兰珠摇头:“没有。”
娜拉妲:“那你们…。”
海兰珠微笑:“我们很好。他没有治我得罪,自然也不会治你们得罪。”
“那太好了!”吉娜烈拍手,却引来海兰珠和娜拉妲的嫌弃。
“格格!”
海兰珠敲她的头:“都是你,叫你打听大汗出征的时间,你都能打听错了,他不是昨天,是今天。等会正午,我还要出去送他呢!”
“啊,格格!”吉娜烈听她这不甘愿的声音,有些着急:“您还没跟大汗和好啊,奴婢都替你着急。”
海兰珠被她逗笑了,便问:“哟,你个丫头急什么呀?”大概是昨天晚上了扎鲁特的话,今天竟也改不了口,哟就哟了吧,可是吉娜烈那孩子却是真的急了,拉着海兰珠的胳膊摇晃:“格格,你看,咱们几个昨天夜里出逃,多大的事儿啊,大汗都没有将我们杀头,反而请了太医过来,这要不是因为您,我和娜拉妲能有这待遇吗,可见大汗心里是有您的,您就服个软行吗?”
娜拉妲也跟着点头。
看来这皇太极可真能收拢人心啊,海兰珠看着眼前的这俩个丫头,虽然是她从科尔沁带过来的,可你看那心,还在自己身上吗?
海兰珠偏偏逗她们:“那你们只记住我的好就行了啊。”当吉娜烈要开口的时候,她赶紧制止:“好了,快替我更衣,我等会儿要送大汗出征。”
正午时分,后宫妃子聚集在宫门之外,送皇太极出征。哲哲领头,客观的交代了皇太极一些,又用象征自己身份的口气,对着军将士,了些鼓舞士气的话。
海兰珠看着她,真心感叹她做这个大福晋的不容易。接下来便是扎鲁特,她是美人多娇,由着宫女搀扶着上前,媚眼通红,让人看了,觉得她才是那个关心体贴丈夫的好妻子,又送荷包又送护身符,还有干粮银两,只怕皇太极在路上饿着冻着,惹的众将士们闷头不敢看,哲哲率领的后妃们也都不能言语。
这时候,海兰珠注意到布木布泰混在人群中,只盯着她看。当海兰珠回头看着她的时候,她又急忙收回了目光看向前的皇太极。
“海兰珠。”皇太极叫她。
海兰珠急忙回头,被吉娜烈搀扶着上前,走近时,才听皇太极对扎鲁特:“这儿风多,你身子孱弱,先回去吧。”
“谢大汗关心。”扎鲁特作揖,回头时与海兰珠擦肩而过,示威的哼了声。海兰珠扯扯嘴唇,果然娇气的女子都有两套手腕。
海兰珠走到皇太极面前,跟扎鲁特比起来,她天生就是个不会媚眼哄人的人,于是毫无表情的开口:“干嘛?”
谁知,皇太极竟然一把将她抱住,在她耳边道:“你个没良心的,这么快就变脸了?”
海兰珠被他逗笑,便着扎鲁特的口气:“大汗,臣妾怕你这一路渴着饿着,可是我没有给你备下水壶,干粮,是臣妾的错。”
皇太极哭笑不得,故意搂紧了她,命令:“不许她!”
海兰珠倒吸了一口冷气:“哎哟,轻点我的背!”
皇太极一时情急到忘了,她昨日刚挨了板子,知道这狐狸嘴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便故意冷着声音问她:“不是,已经好了吗,这会儿怎么疼起来了?”
海兰珠讪讪:“放手,我现在疼了。”
皇太极只好作罢,放开她。
许是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脾气有些不好,海兰珠补上一句:“让我抱着你就好。”
皇太极这下是有了撑腰的了,就站在那里不动,跟个孩子一样撒娇:“我准备好了,你抱吧。”
海兰珠真是被气的没办法,要抱他时突然觉得有些费劲儿,因为他长得抬高了,早知道一样会扯痛背上的伤口,刚才就让他抱着好了。
皇太极在偷笑。
“不许笑。”她有些生气了。
“好,不笑。”皇太极变得正经,他对海兰珠:“等着我平安回来。”
海兰珠:“我等着,还有我要问你‘欲擒故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皇太极别以为你敷衍过去,我就忘了,你跑不了!”
带着淡淡的威胁,皇太极却不愿意回应,“有这会时间,你该想想答应我的事儿。”
“我答应了你什么事儿?”海兰珠早就不记得了,她撇开皇太极细细想了一番,自己也没有答应皇太极什么呀!
这是却被皇太极弹了脑壳,“笨丫头,昨天夜里明明答应要给我生儿子。”
皇太极那般胸有成竹的看着她,那双眼好似有股魔力,海兰珠在忍不住陷进去之间赶紧离开了,满口糊弄:“狗屁,谁答应给你生儿子了,我要生就生女儿,气死你!”
皇太极却不气:“女儿也好。记住了你的话,我回来可是会找你去实现的。”
海兰珠脸一红,这才知道自己被诓了。推他:“你赶紧走吧。”
“别急。我还有话要交代。”他招手换来布木布泰,海兰珠知道他们两个有话要,便得了空退了出去,布木布泰上前,她比哲哲还要谨慎微,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囊递给了皇太极,叮嘱道:“大汗心,危急时刻,这锦囊或许能帮助大汗。”
皇太极看了她一眼:“有心了。”想要抱她一下,却被布木布泰躲开,转为作揖:“大汗一路顺风。”
皇太极双手落空,只得翻身跃上战马,指挥众将:“出发!”
皇太极走了,海兰珠却觉得布木布泰对他生分的很,但是布木布泰对她也一样的生分,回到宫中,海兰珠便觉得身子有些乏,大概是在城门口吹了冷风,这盛京的天气就是这样,比不得草原,虽然天气干燥但风毕竟不伤人。
海兰珠嘱咐娜拉妲关了门想要休息。下午的时候她醒来,娜拉妲进来告诉她:“格格,外头又下雪了,要不要出去看看?”
海兰珠搓了搓手,她呢,怎么又这么冷。
自从她来到盛京之后,没看到什么,就只看到雪了,也罢,既然娜拉妲出来了,海兰珠也不好拨了她的脸,便穿戴好,准备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外面有太监高声喊:“扎鲁特福晋驾到!”
海兰珠皱眉:扎鲁特,她来干什么。
皇太极临走前叮嘱过,叫她收敛锋芒不要强出头,她自然是知道这扎鲁特来者不善,但是为了皇太极她忍了。
刚做好准备迎接没想到帘子撩起来,扎鲁特见了她扬手就是一巴掌,实实在在的扇在她的脸上。
“贱人!”扎鲁特骂她。
海兰珠对扎鲁特的性子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尽管脸很疼,但硬是没掉眼泪下来,不卑不亢的开口:“不知扎鲁特福晋到我这里来有何贵干!”
扎鲁特似乎被她这种气势给惹火了,指着她的鼻子扬手又要打一巴掌,只是这次被海兰珠拦在半空:“你够了,有一次不代表我会容忍你第二次!”
完便把她推了出去。
扎鲁特冷笑:“海兰珠,你知道大汗为什么要像科尔沁要你吗,别傻傻的以为那是因为爱情,咱们大汗心中跟没有爱,你是被寨桑硬塞到他手里的,你对他来是负担,他有多讨厌你,你知道吗?”
海兰珠的眉头紧紧的锁着,尽管不想承认,但扎鲁特的话的确伤了她的心,扎鲁特冷笑,“别以为你替他剩下儿子你就可以独的盛宠,实话告诉你,就算你生下了儿子,也只能过继给我,想想你姑姑和布木布泰的关系,布木布泰也只不过是哲哲的代孕人罢了,那么海兰珠,你也是我的代孕人!”扎鲁特朝海兰珠发了一通火,心情痛快了,便离开了。
海兰珠脸色惨白,久久不能从她这番话里反应过来,娜拉妲和担忧的劝道:“格格,别听她胡,大汗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是啊,”吉娜烈也劝:“没准儿她就是要挑拨您和科尔沁那两位主子的关系呢,您不能听信了她的。”
若是一个扎鲁特倒也罢了,可偏巧还有一个布木布泰等着,扎鲁特离开的时候,布木布泰和苏茉儿就在院子里站着,扎鲁特的话,布木布泰听了个一清二楚。
雪下得很大,苏茉儿撑了一把伞放在布木布泰头顶,木布木布泰站在院子里,不言不语漆黑的眸盯着扎鲁特氏,扎鲁特自然也不惧怕她,悠然的踩下台阶,彼此都心知肚明了,一个代孕之人,地位卑贱,有什么值得她敬畏的,再者,自她入宫以来,皇太极专门为了她设立侧宫,从未在意过布木布泰,想必这布木布泰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作用!
见着她出门,苏茉儿提醒:“格格,她走了。”
布木布泰这才开口:“早晚有一天,我要将她挫骨扬灰!”平了平心绪,布木布泰:“进去吧。”
布木布泰进来之后,海兰珠正坐在堂中央,让吉娜烈上药,见着她进来,海兰珠吩咐吉娜烈先停下来,哪知布木布泰走过来,接了吉娜烈手中的活儿,一言不发的给海兰珠上药。
“我没事。”海兰珠心虚的。
布木布泰不理。
等上完药之后,布木布泰开口:“姐姐想知道,大汗为什么姐姐欲擒故纵吗?”
话落,海兰珠拧眉:“你知道?”
布木布泰给苏茉儿使了个眼色,苏茉儿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叠信,布木布泰接过,递给海兰珠:“姐姐,这些都是你当时给禾哲戈的信,后来尽数落到咱们大汗手中。至于后来大汗为什么改变主意不娶你娶我,为什么时隔九年之后又向父汗要了你。姐姐,如果你还记得当初的事情,那就能明白,大汗娶你,只不过都是是为了报复你罢了。诸多的事情,妹妹没有办法点明姐姐高洁,还望好自为之,莫将痴心错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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