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当时只是个娃娃,寨桑和傅礼把她保护的极好,只望着她快乐,哪里会在她跟前传授这男女感情的事儿?
那一句:“我要嫁给你阿玛!”也只是海兰珠随口一,用来吓唬豪格的,谁叫这整个贝勒府谁都治不了他,唯独一提到皇太极他就蔫儿吧了。
所以海兰珠想,这皇太极于豪格大概也就是长生天于他们吧,同样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只是她不知,她的随口一句,竟被他放在了心上。从此他便抱着她不愿意撒手,独独的宠着。
“海兰珠?”
“嗯。”
他温声的开口,她声的应着,音腔里还带着抽泣声。
他幼时丧母,让他悲恸的同时更让他体会到所有荣宠和疼爱在一夕间尽数消失凄凉。从此以后他便会了收敛锋芒,把诸多心事藏于内心,就算是连一直敬仰崇拜的父汗也不曾告诉。
可如今这丫头,的身子正好压在自己的心口,仿佛这么多年来,自己所缺失的那一块终于补上了。
他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暖洋洋的,哄她:“皇太极给你讲一个汉人的神话故事好不好?”
她点头,拿脑袋往他怀内蹭了蹭。
皇太极从博览群书又通汉化,对汉家的事情了如指掌。
他告诉海兰珠:“远古的时候,天上的水神和火神打架,就把天给打破了一个窟窿,天破了就一直在下雨,神仙们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土地上的人就苦了。一直下雨,人们就没有地住,连着土地都被淹没,没有粮食收成。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女神,她叫做女王,她用五石补了天,这时候填上就不下雨了,人们也有了土地,有了收成。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他抱着怀里的娃娃,心道:“海兰珠,你可知道皇太极的心里也破了一个洞,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风就会毫不留情的往洞里面钻,我好冷。可是现在,你来了,我有种感觉,从此以后,有你我就安了。”
正想着,海兰珠抬起头来,央着一张哭红了的笑脸单纯的问他:“他们为什么要打架?”
“恩?”皇太极反应过来,这丫头还在琢磨着神话故事,便耐心解释:“因为他们都想做王。”
“那你想做王吗?”海兰珠问。
“海兰珠想让我做王吗?”他把这个问题重新抛给了海兰珠。
海兰珠想了想,用她的手摸向皇太极的脸:“如果做王能让你开心,那我希望你做王。”
皇太极笑了,握着她的手,额头与她抵在一起:“海兰珠,你真是我独一无二的宝贝。”
哲哲出去后并未离开,她一个人躲在门外看到里面的场景,咬着牙哭了出来,海兰珠的那句“如果做王能让你开心,那我希望你做王!”一直萦绕在耳边敲打着她的心。
一个六岁的丫头,如何能做出这样的承诺,便是她嫁给了皇太极也不曾夸下海口。
哲哲通红的眸子染上了妒意:海兰珠,你真的要与姑姑争吗?
哲哲落荒而逃。
房里,皇太极问海兰珠:“我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海兰珠一提到这个就伤心,最后竟瞪起了皇太极:“你女人太多了真烦!”
皇太极诧异,他到还是第一次听,一个女人(孩儿)当面怪罪男人的女人多呢。
海兰珠继续:“要不是你女人多惹的麻烦,那个乌拉那拉氏也不会动不动就找姑姑麻烦,姑姑为了让你的后院安宁,就只能委屈了我,叫我跪祠堂。”
皇太极挑眉:“你跪祠堂了?”
海兰珠点头:“嗯,跪了一夜,到晚上的时候不知是谁进来了就把我打晕了,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一个茅屋里,我怕被人发现就一直装睡,后来有个男人进来要把我卖到哪儿哪儿去换银子,然后我们就上了一辆马车,后来我发现他的路线是经过贝勒府的,所以我就想办法从马车的窗户上跳下来。”
“那摔伤了没有啊?”皇太极这时候才后知后觉。
海兰珠笑笑:“没关系,从我阿爹就让我和满珠习礼还有乌克善一起习武,所以没摔着。”
皇太极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很是宽慰。
“如此我到应该谢谢寨桑贝勒将你养的这般好。”
海兰珠未能听懂皇太极的意思,得意的开口:“阿爹对我可好了,哥哥和弟弟有什么,我就有什么!”
皇太极摸摸她的头,心想,寨桑和傅礼是顶了多大的压力,才将海兰珠教的这般有见识,公平。
皇太极又问:“你怎么知道叫我皇太极,而不叫我姑父呢?”
海兰珠:“叫姑父的孩子太多了,只有叫你皇太极才能叫你注意到我。”
皇太极唇角荡起一抹笑:“好,以后就准你叫我皇太极。”
那一刻他用的是君王才有的态度,一言九鼎。海兰珠璀璨的眸中带着笑意,只是这笑意并未维持多久,因为哲哲进来了,她端来了几样点心,笑着招呼海兰珠:“格格,快过来,姑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见她还在皇太极怀里,便佯装嗔怒,“你呀都是大孩子了,不要一直坐在你姑父的怀里撒娇,快下来。”
哲哲把糕点放到桌子上,就朝皇太极那边走去,想要把海兰珠拉下来,但皇太极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抱着海兰珠走到桌子前面,看着致的糕点,问海兰珠:“你喜欢吃桂花糕?”
海兰珠点头:“时候阿娘就会做桂花糕,我最喜欢吃了。”
皇太极坐在椅子上表扬:“看来我们的海兰珠很贴心啊。”
罢,他看见哲哲还站着,便喊她过来。哲哲坐在皇太极身边陪着笑:“贝勒爷,让我抱着她吧,你歇歇。”
皇太极拒绝:“不用,我抱着就好。”
他拿了一块桂花糕给海兰珠,叮嘱:“吃吧,想吃多少都有。”哲哲在一旁看着眼眶酸涩,便伺机给自己找话题:“爷,我看爷这么喜欢孩子,不如臣妾也给爷生一个像海兰珠一样乖巧的格格如何?”
“好啊。”
或许是皇太极并没有反对,让哲哲心中点燃了希望,心下欢喜便起身作揖:“谢谢爷赏赐!”
皇太极见着她那样,眼中没有多少欢喜,反倒是淡漠疏离,心下也有几分冷然,这就是他娶进门的女人,便淡淡的开口:“都是一家人坐下吃西吧。”
哲哲是故意要给海兰珠立规矩,却不想伤到了海兰珠,她喜欢皇太极,但是他却这么对姑姑,让她觉得这个姑父好无情。
海兰珠从皇太极身上跳下来,也着姑姑的模样向皇太极作揖:“贝勒爷,姑姑,我想回科尔沁了。”
皇太极抬起眸,明显太突然了,“你什么,你要回科尔沁?”
这话到了哲哲心里,她现在很希望海兰珠回去,离皇太极远一点。
“为什么要回去,这里不好吗?”皇太极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刚刚他才确定,她是他找了许久的人,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他不允许。
“贝勒爷,”海兰珠突然很生分的叫他,这一句就让皇太极寒了心,却见她笑着:“贝勒爷,我来赫图阿拉很久了,阿爹和阿娘会想念的,我也想阿爹和阿娘了,该回去了。”
哲哲紧接着开口:“贝勒爷,您看呢?”
看什么,肯定不愿意。
这是皇太极和哲哲最没有默契的一回。皇太极沉下眸看了哲哲一眼,哲哲便闭嘴不话了。
皇太极咳了咳,缓解气氛。
“你现在才刚被救回来,就这样让你回去的话,我…。爷跟科尔沁没有办法交代,再等我两天,等我把手头的事儿处理好了,送你回去。”
海兰珠知道皇太极已经让步了,所以没有在话,他拿了一块桂花糕,笑着给她:“吃吧。从马车上混下来,你这身上的衣服也脏了。待会儿让你姑姑给你洗个澡,女孩子家干干净净的最好看了。”
完,他便起身。
哲哲跟着起来:“爷。”
皇太极伸出手,声音淡漠:“不用送了,爷军营里还有些事儿。你们就在这儿吧。”
哲哲作揖:“恭送爷。”
不知为什么,海兰珠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身上有种不出来的孤单,是她刚才的话伤到他了吗?海兰珠摇摇头,这算什么伤害,她早晚都要回家的,难道要留在这里,留在他身边一辈子吗?
海兰珠收回眼神,转身喊哲哲:“姑姑。”
哲哲温柔的冲她笑笑,蹲下来用手绢将她脸上的泥土擦了擦:“贝勒爷的对,女孩子家干干净净的最好看了,等会儿我把尊善和塔拉喊来,伺候我们格格沐浴更衣。”
完,哲哲心里高兴,便嘱咐她:“快吃,还有没有喜欢吃的,告诉姑姑,姑姑做给你吃。”
海兰珠摇摇头:“这些就好。”
一会儿,尊善和塔拉过来给她洗了澡。皇太极和姑姑都不在,海兰珠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无聊,便出去走走,走着走着就遇到了豪格,他似乎比她还要闷闷不乐。
海兰珠看到她就想到他母亲,想掉头就走,却被豪格发现叫住了她。
“海兰珠,你跑什么呀?”他不仅喊住了她,还跑了过来。
“我要回去,别挡着我!”海兰珠吼他,不仅他坏,连他母亲也是一样的坏。
“对不起。”这位高高在上的阿哥低下了头。
“我……”海兰珠也不知道什么了,“你、你让开!”
“不行!”豪格依旧挡在她面前,“海兰珠我有件事情想求你。”
“什么?如果你是想让我像贝勒求情,让他放了你母亲,我告诉你,我做不到!”
“可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豪格哀求。
海兰珠叹气,真是笨!
“豪格,你以为单单因为我的事吗?我告诉你,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看他也是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海兰珠急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母妃触怒你阿玛绝非这一件事,我的事只是一个发泄口,你不应该来找我求情,应该去找你母妃,问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惹得你阿玛发脾气,非要囚禁她不可!”
隔得不远,巴巴鲁听到这话,笑了,对身旁的人:“爷,想不到海兰珠格格竟这样的聪慧过人。”
皇太极幽深的目光笼着丫头的身体,叹道:“是啊,她竟是如此聪慧。”
他的话是回答,但若细细听的话,就能听出那话语中的欣慰,他没有选错,海兰珠才是最了解他的人。
“走吧,我们过去。”皇太极开口,巴巴鲁赶紧跟上。
“阿玛。”豪格突然在海兰珠面前跪下,双手抱拳搭在一起,海兰珠背对着皇太极,看不到他,等到豪格喊出阿玛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回头,急忙作揖:“海兰珠参见贝勒爷!”
皇太极看着她守规矩的模样,既无奈也没有办法,便抬手:“起来吧。”
海兰珠:“谢贝勒爷!”
皇太极收回目光,对豪格开口:“起来吧。”
豪格不愿意:“阿玛,求您饶过母妃,她…。她已经知错了。”
皇太极不改情绪:“起来。”
豪格:“阿玛!”
皇太极:“起来。”
海兰珠站在一旁嫌弃,动手去扶他:“先起来才好话啊!”
皇太极弱不可闻的笑了。
但是海兰珠是聪明,就显得豪格是笨拙。
豪格刚被海兰珠扶起来,皇太极就转身了,豪格刚想要开口,却被海兰珠拦住:“别话跟着过去!”
豪格看着海兰珠,感激的点了点头。
等他跟过娶之后,巴巴鲁留下来,从海兰珠笑笑:“格格,真是冰雪聪明。”
海兰珠作揖:“将军过奖了,豪格与我同岁,我只是不想让他生活在父母失和的环境里,这对他不公平。”
如果没有和海兰珠交谈过的以前,巴巴鲁只觉得这个女孩冰雪聪明,但终究是个孩子,但现在这番话出来,巴巴鲁就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了。
直觉告诉他,海兰珠智慧早在她姑母之上。巴巴鲁欣慰大笑:“怪不得贝勒爷夸奖你,原来科尔沁的格格真的不一般!”
皇太极?
又是他!
皇太极带着豪格去院,吩咐看守的人将门打开。乌拉那拉氏看见皇太极立刻跑到他腿跟前跪下来,拽着他的衣摆,眼泪来就来:“爷,奴婢知错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海兰珠格格的性命开玩笑,险些让爷陷入困境,但是爷,您就看在奴婢给您生了两个阿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乌拉那拉氏一边,一边示意豪格跪下来一起为她求情。豪格心软,最是见不得母亲这样,便撩起衣摆,噗通一声跪在皇太极面前,“阿玛请你饶过母妃这一次吧,儿臣想,她也是看我掉进池塘胡子心切才会一时蒙蔽内心。”
乌拉那拉氏心里头暗喜,自己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嘴巴上却急着狡辩:“是啊,贝勒爷,奴婢知道错了,也不知道海兰珠格格伤到了没有,请爷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去给格格道歉!”
皇太极双手负后冷哼了一声,踢开了乌拉那拉氏:“你好大的胆子,在爷的眼皮底下贩卖格格,挑拨大金与科尔沁的间隙,逼科尔沁造反,让爷背上罪名,现在还挑唆爷的阿哥,乌拉那拉氏,爷的贝勒府留不得你了!”
“来啊!”
外面匆匆进来几个人,乌拉那拉氏慌了,躲在豪格身后,豪格自然会护着母亲,他发声去求皇太极:“阿玛!”
“豪格你连阿玛的命令都要违背吗!”皇太极斥他。
豪格不话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乌拉那拉氏被拖出院,皇太极下命令:“乌拉那拉氏善妒,即日起送回乌拉那拉部,永不再见!”
“贝勒爷……贝勒爷……不要啊,贝勒爷!”乌拉那拉氏嚎啕大哭,被遣返回乌拉那拉部,从此以后是什么样的命运,她会被乌拉那拉视为羞辱,不要,不要!
乌拉那拉氏被拖出了院,途径花园看到了海兰珠,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押住她的侍卫跑到海兰珠面前,掐住她的脖子,瞪着眼睛破口大骂:“贱人,都是你害的,你们科尔沁的女人都是狐狸!”
“救命!”海兰珠被掐的喘不过气来,皇太极跑出来看见了,立即喊:“巴巴鲁!”
巴巴鲁跑过去才将两人分开,皇太极护着海兰珠,随即捂住海兰珠的眼睛,抽出巴巴鲁身上带着的弯刀,对准乌拉那拉氏就是一刀。
“母妃!”豪格傻了眼,朝乌拉那拉氏跑过去。
皇太极扔了刀,蹲在海兰珠身前,将她抱在怀里,不让她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海兰珠,别怕,别怕!”
海兰珠怎能不怕,她怕的浑身发抖。
她搂着皇太极的脖子大哭:“我要回科尔沁,我要阿爹阿娘!”
皇太极眼睛红了,他瞪了地上的乌拉那拉氏一眼,死都不会选个好时候!
转身将海兰珠抱起来,心揪的疼:“不哭了,我们走!”
豪格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抱走海兰珠,临走的时候看都不看母妃一眼,也不曾注意到她眼里绝望的泪水。
豪格抱紧母妃,从此以后他就没有母妃了呀,乌拉那拉氏狠狠的揪住豪格的衣袖,用临死前最后的一口气警告他:“豪格,记住母妃的今天,母妃是被科尔沁的女人给害死的,从此以后,你和科尔沁的女人都是有仇的,你绝不能放过他们!听见没有!”
“母妃!”豪格抱着乌拉那拉氏哭泣。
“听见没有!”乌拉那拉氏仍然不放心。
“听见了,”豪格含泪答应,他竖起掌心对天发誓:“我爱新觉罗?豪格在此发誓,我跟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有不共戴天之仇,日后必见一个杀一个!”
“好。”乌拉那拉氏沾了血的手握紧豪格的那双发过誓的手,“有你这句话,母妃就放心了!”
完便闭上了眼睛。
皇太极抱着海兰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把她放到床上,海兰珠就往床里钻,丝毫不想让他碰。
皇太极皱眉,定是刚才那一刀把她给吓着了。
“海兰珠,你怕我?”皇太极的眼眸里露出难过的颜色。
海兰珠哭着看向他,抱紧自己就是不话。
哲哲跑了进来:“爷!”
皇太极从床上让开。
“姑姑!”海兰珠躲进了哲哲的怀里,哲哲抱着海兰珠惊慌失措的看向皇太极:“臣妾听……”
她不能了,因为皇太极的眼圈红了,他无比疲乏的开口:“你在这里陪她,爷走了!”
哲哲点头:“恭送爷!”
直到皇太极离开,哲哲的心思才回到海兰珠身上,问她:“告诉姑姑,你看到什么了?”
海兰珠哭着对哲哲:“姑父他杀人了!他把豪格的阿娘给杀了,豪格以后就没有阿娘了!”
哲哲却无比平静的开口:“这就是爷啊,乌拉那拉氏要是不死,出事的就是你。”
“那豪格没有了阿娘……”海兰珠看向哲哲,希望能从她的眼眸里得到点安慰或者是对豪格的同情,但她失望了。
哲哲:“海兰珠,你听着,那就是他的命,与你无关!你是科尔沁的格格,乌拉那拉氏她谋害你,就等于借爷的手挑起两族的争端,如今她死了,这场战乱就没有了,爷救了你,你也救了乌拉那拉部和科尔沁两部。”她摸了摸海兰珠的脸,“乖,姑姑明日就跟爷,送你回科尔沁去,你也想阿爹阿娘了吧?”
海兰珠点点头。
第二日,皇太极刚从军营里回来,进到哲哲的房里,哲哲赶紧帮她卸下铠甲,并且叫尊善跟塔娜打水给皇太极洗脸。
“爷。”尊善把热毛巾交到皇太极手里,皇太极擦过手之后,看了看这屋里,觉着少了点什么便问:“海兰珠呢?”
“去外面玩儿了。”哲哲。
皇太极挑眉:“外面?”
哲哲笑着解释:“爷放心,我让人跟着呢,就在咱院里赏花儿。”
皇太极不再什么了。
哲哲却抓住了时机:“爷,臣妾觉得海兰珠跟着我的这段日子也挺受委屈的,她昨天对我想回去,臣妾想,要不然就送那孩子回去吧?”
她只是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皇太极却恼了:“哲哲,爷这两天挺忙的,你放心爷答应过你要亲自送她回去就一定不会食言,你耐着性子再给爷两天时间!”
完,他便起身大步离开。
“爷,还没吃过午饭呢!”哲哲追出门,奈何皇太极头也不回,哲哲无力的退后几步,尊善急忙扶住她。
“福晋心!”
哲哲苦笑着开口:“我急了吗,的好像我逼你一样,爷,我们成亲才一年,你的心里就已经有新人了吗?”
“福晋。”尊善听不明白她的话,“我扶您进去歇息吧。”
尊善扶着她坐在桌子前,开口询问:“福晋,现在要用膳吗?”
“不吃了!”哲哲失控大喊,“你没有看见贝勒爷都不在了吗,我还吃什么!”
尊善下跪:“奴才该死!”
哲哲发过脾气之后意识到跟她发脾气也无济于事,于是便让她起来了:“你有什么罪,就算你死了,他的心也回不来了。”哲哲扶着额头,自言自语:“这难道就是命运吗?”她悄悄握紧了拳头:“就算是,我也要逆天改命!”皇太极从哲哲房间出来的时候,来想回书房看会兵书,却忽然想起豪格,便对巴巴鲁:“走,我们去看看豪格吧。”
“是。”巴巴鲁跟着。
乌拉那拉氏去世之后,豪格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命令无论是谁也不能打扰。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海兰珠,他在想,初次见面,虽然那孩子以下犯上,但并没有坏心眼,可为什么要杀死他的母妃。然后脑海里接着出现母妃临死之前的模样,她警告自己,“豪格你记住你母妃是被科尔沁的女人给害死的,你一定要记住!”
这几天来,豪格快被这种声音折磨死了:“啊!”
他一拳打破了案几上的花瓶,终于发泄了出来。皇太极和巴巴鲁经过房门的时候正好听见了里面有碎瓷片的声音。
巴巴鲁担心豪格出什么状况,皱眉想要揣门:“贝勒爷!”
被皇太极出手制止。
他亲自敲了敲豪格的门:“豪格,我是阿玛开门。”
“阿玛?”豪格起身时犹豫,他一边崇拜着父亲,一边又想起父亲杀害母妃时候的残忍,握紧拳头,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皇太极好似知道他的心思,再度敲门:“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害死你母亲的吗,开门,我带你去寻找真相。”
门开了!
豪格从里面跑出来,抓住皇太极的手,红着眼睛恳求这他:“阿玛。”
皇太极皱了眉,喊了一声巴巴鲁就转身了。
巴巴鲁作为皇太极幸福,他明白皇太极的意思,巴巴鲁看了眼豪格,提醒道:“大阿哥,把眼泪擦了吧,爷最不喜欢看到男孩子哭哭啼啼的了。”
“哦。”豪格赶紧用袖子将脸上的眼泪擦干。
皇太极将他带出了府,策马赶往军营。皇太极将豪格带到了一个帐子前,刚走近就听见里面传出来惨叫声,豪格渔有些不忍,巴巴鲁害怕皇太极发怒,便声提醒:“大阿哥不用奇怪,军营里一些犯了罪的重犯都是这个样子。”
皇太极撩开门帘,带着他们进去之后,豪格看到有个身材偏旁的人被掉在帐子中间,身上下都是鞭痕,底下有一个穿着军服的士兵拿着鞭子还在抽。
见皇太极来了,暂停下来行礼:“贝勒爷。”
豪格看那人,问皇太极:“阿玛这人并不是军营里面的人,怎么会…。”
豪格抬头看向皇太极,皇太极明白他的意思,结果士兵手里的鞭子回答豪格:“你是想,他既不是军营里的人为什么会被我带到这里拷打是吧?”
被吊起来的那人正是绑架海兰珠的人,他看到皇太极攥紧了手里的鞭子,恐怕自己又要挨打便求饶:“贝勒爷饶命,一切都是侧妃指使我做的,的也只是奉命行事!”
豪格闻言怒目相嗔!
啪!
皇太极挥鞭抽到那人身上,男人的皮肤又展开了一道口子。
他:“这人名叫吐格聂,是你母妃的家臣,你母妃的家族对他委以重任,可是他却在中间使坏,挑拨你母妃,才叫她犯下大错,走上不归路,豪格,有些事并非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完,皇太极把鞭子交给豪格,让他拿着,淡声开口:“你是你母妃的孩子,这个人,你自己看着办!”
完便离开。
“呀!”还未走远,帐篷里便听见抽刀的声音,接着白色的帐篷上出现了一片鲜血!
巴巴鲁有些为难的开口:“爷,您这样做…。”
皇太极置若罔闻,“他是我的儿子,若没有点血性怎么行?”
“是!”
郊外黄沙,马革裹尸,皇太极走路的背影有些沉重,若非这么做,豪格的心里定会怨恨海兰珠,将来若是对她不利,才是他的不能忍受。
皇太极仰头看着天,不禁笑了,什么时候起,他竟也能这般儿女情长了?还是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
隔日,皇太极亲自率领亲信大军护送海兰珠会科尔沁,这次哲哲也有陪同。哲哲对皇太极:“嫁到赫图阿拉城许久,她也想念父母兄弟,希望能借着这次机会,让臣妾回去新省亲。”
皇太极答应了,一行人,一辆马车便护送哲哲和海兰珠一起回科尔沁。
而寨桑和傅礼知道女儿今日要回来,老远就等着他们,海兰珠一见到父亲和母亲,就急着跳下车,冲进两人的怀里。
这一幕甚是温馨,皇太极虽然不什么,但他心里是羡慕的。看着扑到傅礼和寨桑怀里的丫头,皇太极想起了自己,曾经他也同她一样,有这样幸福的日子,不过那好像是前世的事情了。
“女儿,你终于回来了。”傅礼思念女儿至极,情不自禁的哭了出来。
哲哲后来才出轿子,毕竟是嫁为人妇,她的礼节会多了些,塔娜将她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哲哲笑着开口:“哥哥,嫂子。”
科尔沁是大金的降臣,傅礼和寨桑如今见了哲哲自然是要行礼的,奈何哲哲功夫做的到位,眼看着他们要跪,急忙扶他们起来:“哥哥嫂子这是干什么一家人不必拘礼。”
哲哲看了眼皇太极示意他帮衬,皇太极这时候也走过来开口:“是啊,一家人不必拘礼。”
寨桑感恩:“贝勒,福晋里面请!”
哲哲喝过马奶酒之后,问寨桑:“哥哥,母妃可好?”
寨桑没猜到哲哲想要做什么,只当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便:“她老人家身体很好。前段时间还念叨着福晋呢!”
“哦?”哲哲笑了,起身朝皇太极作揖:“贝勒爷,臣妾待会儿恐怕要失陪一会儿了。”
皇太极:“去吧。”
哲哲:“谢贝勒爷。”
席间,皇太极数次留心海兰珠,只见她稳坐在傅礼身侧,几番逃避他的目光。
席宴散去,哲哲去看望母亲,皇太极去找海兰珠,终于在呼伦贝尔草原上看到了那抹的身影。
“海兰珠。”他喊。
话音刚落,海兰珠却像受了惊吓般转身,恐惧的看着他:“你别过来!”
皇太极身体真的不过来了,他身体僵了。
风烦躁的刮着,许久皇太极艰涩开口:“你怕我?”
泪,从海兰珠的眼睛里掉出来,她低下头,喃喃道:“我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