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吉娜烈匆匆的跑进书房来告诉海兰珠,努尔哈赤驾崩,皇太极顺利登上汗位。
贝勒和福晋要去给皇太极贺喜,格格要去吗?
“不去了。”海兰珠放下书,看向窗外。
这些日子或许对于皇太极来是荒乱的,但对于她来却是再也没有的平静了。
“格格,不要这样,开心一点嘛。”娜拉妲劝她。
“你看我不开心吗?”海兰珠笑了:“其实我很开心,皇太极登上汗位,结束了纷争的局面,阿布和姑姑以后也能够安稳了,还有就是他继承汗位之后答应会善待科尔沁,我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那格格是不去了?”
“不去了,”海兰珠回头,从桌子上取来一个卷轴交给娜拉妲:“请哥哥帮我把这个带给皇太极,就当是我的贺礼了。”
“是。”
娜拉妲跑去找乌克善,将海兰珠交给她的卷轴交给了乌克善:“贝勒爷,这是我家格格让你带给大金新汗的礼,她人就不去了。”
“你家格格真这么的?”
“嗯。”娜拉妲中肯点头。
乌克善想,不去也好,去了他们又要尴尬了。
他对娜拉妲:“卷轴我带过去,告诉格格,她身体不好,别乱跑,我们很快就回来。”
“是。”
乌克善收拾了礼品车行,带着自己的母妃一起去大金恭贺皇太极顺利继承汗位大统。
傅礼来是不想去的,但是寨桑这些年旧疾发作,行动不便,乌克善又才刚接任王府中事物没多久,她身为王妃,代表科尔沁不得不去。
到了盛京的汗王宫,发现前来朝贺新王的不族较之老汗王在位时多了许多,看来皇太极真的恨得人心。
“阿娘!”布木布泰出来迎接,她今儿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装,喜气洋洋的,气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傅礼纵使不满皇太极但还是疼女儿的,见她过来急忙拉住她的手,“都已经是成婚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莽莽撞撞的,还有,你现在晋升汗王妃,不能再管我叫阿娘了,见了我要称呼科尔沁福晋知道吗?”
“哦。”布木布泰皱了皱鼻子,把目光投向傅礼身边的乌克善。
乌克善笑笑:“没办法,福晋看中礼节,娘娘您就从了吧。”
兄妹两打趣,傅礼却隐约觉得女儿哪里不对劲儿,看向她的腹部才知她怀孕了。
“几个月大了?”傅礼眼圈红了,离开她时,布木布泰还是个孩子,没想到转眼就要当娘亲了。
“五个月了。”布木布泰用手摸了摸肚子,“这些日子汗宫里有很多事情要忙,女儿多费了些力,看上去才不显怀的。”
傅礼又不高兴了:“有什么能比孩子重要?汗宫里丫头奴才那么多人,你没必要事必躬亲,阿娘不能在身边照顾你,你要会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让我们操心。”
“知道啦!阿娘,阿哥,都别站在外面了,我们进去吧。”布木布泰挽着傅礼的手回到自己的宫里。
苏茉儿一看到傅礼和乌克善立即行礼:“福晋,贝勒爷。”
傅礼看到苏茉儿后惊讶:“这是苏茉儿吧,几年不见,这孩子倒是长得来水灵了!”
苏茉儿羞红了脸:“多谢福晋夸奖。”
“好好,你也起来吧,这里没外人。”
她让苏茉儿起来,苏茉儿也没闲着,转身进屋给他们添茶。
坐下之后,布木布泰见人少,便问:“阿爹和姐姐他们怎么没来,我怀孕的好消息,我还准备告诉姐姐呢!”
傅礼看了乌克善一眼,眸中尽是无奈:“你阿爹前年旧疾复发,不适合长途跋涉,至于你姐姐,当年不听我和你阿哥的话,私自跑出去找皇太极,结果回来的时候,遇到暴雨,被堵了路,自己淋了雨不,还烙下了病根。她现在这幅样子,嫁谁都是受罪,我跟你阿爹商量着,不然就不让她嫁了,咱们科尔沁以前也不是没有这规矩,就让她留在你阿哥身边,我们好照应着。”
“是这样啊!”布木布泰垂下了眸,但放在桌上的手却一点点握紧。
傅礼一提到皇太极就来气。
原好端端的两个女儿,一个年纪轻轻的就嫁给了她,怀着身孕还要为他操劳,另一个干脆终身不能嫁。
造孽啊!
傅礼好几次情绪想要爆发,但都在乌克善的提醒下,竭力克制。
布木布泰似乎想到了什么,吩咐苏茉儿:“去把我放在床头的锦盒拿来。”
“是。”
苏茉儿取来锦盒,交给布木布泰,布木布泰走下来又将锦盒交给了傅礼:“阿娘,这是前几天大汗赏赐我的玉钗子,我看着挺适合姐姐,就留下来了。这次回去你帮我把她交给姐姐,就我很想她。”
“好。”傅礼差使丫鬟手下锦盒。
同时她也叮嘱布木布泰,怀孕了要多加心,想吃什么就让苏茉儿或者厨房去做,千万别让自己累着,这是第一胎,一定要保护好。
母女俩叨念了很久,一直到结束傅礼都没有看到皇太极,便再也忍不住了。
“大汗呢,怎么我们来了这久,也不见他人影?还有哲哲也不见她来。”
布木布泰略显尴尬:“阿娘,大汗刚成为新汗,前来拜贺的人也多,大妃和大汗在前面接待,这会儿估计是忙不过来,您想见他,我让苏茉儿去请。”
布木布泰差遣了苏茉儿去,
各不落来贺,前厅人多杂乱。
苏茉儿老远就看见皇太极,但人多她过不去,
不巧,哲哲却看到了她,被人扶着朝苏茉儿走过来。
苏茉儿行礼:“大福晋吉祥。”
哲哲:“你不在内廷服侍你家主子,跑到前面来做什么了?”
哲哲自从那日和布木布泰摊牌之后,两人碰面也只是表面和气,私下里并不多做交流。
如今见了苏茉儿,哲哲也摆出一副大福晋的态度。
苏茉儿:“是这样的,我们家侧妃从科尔沁赶来想见一见大汗。”
哲哲冷哼了一声:“见大汗,真想见大汗就让她来着前厅拜见,哪有让大汗去内室见她的道理,侧妃的胆子真的是来大了!”
哲哲垂眸睨了眼苏茉儿,冷淡开口命令:“你回去吧。”
“是。”
没有见到皇太极,苏茉儿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布木布泰宫里,站在门口看到布木布泰和傅礼浅聊着,便故意撞到了门槛,引起布木布泰注意。
布木布泰是很明的一个人,循声望去,主仆俩看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站起来走到苏茉儿身边扶了她一把:“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心。”
苏茉儿摇头。
布木布泰知道了她没有把皇太极请过来,这个时候傅礼慢喝着茶开口:“苏茉儿,大汗呢,他又没什么时候来?”
苏茉儿为难,她们家侧妃可是个所以不二的主儿,既然问了她,她就必须她亲自来回答。
苏茉儿心翼翼的走上前行礼:“回福晋的话,大汗他还在前厅招待使节,一会儿就过来。”
布木布泰笑着圆场:“阿娘,你看我就吧,今天这么忙的日子大汗肯定分不出身来。他一会儿到,一会儿肯定就到了,您在等等,我让苏茉儿去做几样点心给您尝尝。”
苏茉儿:“是呀,福晋尝尝,看看苏茉儿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傅礼被这两个孩子逗笑了,也不再追究这件事情。
乌克善这个时候开口:“正好,我也要去前厅拜贺,也顺便把带来的贺礼送给英明汗。”
“哥哥今年带什么礼物了?”布木布泰好奇。
傅礼:“还能有什么,就是一些珍珠玛瑙,紧着科尔沁的好西送过来几件。”
布木布泰点点头,但她却从这些礼物当中看到了一个卷轴。拿起来问乌克善:“阿哥,这是什么?”
乌克善想你别动,但已经迟了,他只好无奈的开口:“是海兰珠要我送过来的。”
“特别的礼物?”布木布泰故意问。
乌克善挑眉,明知道傅礼不喜欢听到这些,布木布泰为什么还。
但布木布泰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错话了:“是什么我看看。”
他不顾乌克善的阻止,将卷轴拆开。
上面两行,只写了八个字:四海升平,天下统一。
布木布泰幽黑的目光扫过这几个字,笑着收起来:“姐姐真是练就了一手好字。”
她转过身看向傅礼:“阿娘,府里给姐姐请了汉语老师吗?”
傅礼点头:“前些年,你阿姐闷,就让人请了汉语师傅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布木布泰浅浅的笑了下,跑到傅礼跟前撒娇:“我就是觉得姐姐的汉写的比我还要好?”
“你也汉字了?”傅礼问。
“当然,大汗有心统一天下,我要帮他自然是要习汉字的。”
傅礼听了女儿这一席话,感觉到女儿好像已经爱上了皇太极。
不过已经出嫁的女儿,如果不能靠丈夫,还能靠谁呢?
傅礼用手戳了戳女儿的头:“知道你聪慧,但也别太冒进了,男人来就不太喜欢比自己聪明的人,如果是女人,更加不利,你明白吗?”
“知道,阿娘,你就别操心了,我会控制好的,保证让大汗欣赏我才能的同时并不反感我。”
傅礼:“知道就好。”
皇太极看到了苏茉儿的背影,但那时刚好有使节过来道贺,他没有办法过去,等到哲哲回来的时候,她问哲哲:“苏茉儿怎么来了?”
哲哲浅笑着:“没事,就是布木布泰有点不舒服,想要您过去看看,怀了孩子的女人大多都是这个样子,爷不必担心,我已经叫太医过去看了。”
皇太极点点头,没什么。
席宴开始,各个部落首领向皇太极贡献贺礼。
突然宫人高声喊:“科尔沁博尔济吉特贝勒乌克善到!”
乌克善手执卷轴进入大厅,朝皇太极行跪拜礼:“科尔沁博尔济吉特乌克善参见大金英明汗,英明汗万寿无疆。”
哲哲和皇太极做于上位,对于乌克善来,无疑也是给哲哲长脸的。
哲哲回头看了皇太极一眼,夫妻俩相视一笑。
皇太极起身,亲自下去将他扶起来。
“英明汗,这是一点心意,请英明汗笑纳。”
别的部落都送来了几箱几箱名贵的珠宝或者是圣物,但乌克善却送来一幅卷轴,不免让别人笑话。
就有人起哄:“科尔沁是怎么回事,明明受英明汗的恩惠那么多,贺礼竟这么寒酸!”
哲哲也急了,刚想问怎么回事,乌克善便给了解释:“科尔沁送给大汗的礼物都在这张名帖上,请大汗笑纳。”
罢,他从衣袖里递出来一张帖。
皇太极笑着接过,拍了拍他的肩,顺势从他手中取走了卷轴打开:“让我看看这是一份什么特别的礼物!”
“四海升平,天下统一。”皇太极读完哈哈笑了出来,“好,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贺礼,就要这样,乌克善,你果然很懂我的心!”
乌克善尴尬,但那样的场面他也只能笑着应下:“助大汗一统天下!”
后面的人也跟着喊:“助大汗一统天下!”
“好,好!”皇太极看着这一幕,当即雄心壮志,吩咐人将这副卷轴撑起来,让所有人都能看到。
等到晚宴结束,皇太极醉意微醺,他让乌克善扶着,开口道:“我妻家的人来了,我得好好照应着。”
“大汗您慢一点。”乌克善扶着皇太极,出门的时候显现滑到。
皇太极的手放到他肩上,狠狠的捏了一下,乌克善皱眉,回头的时候,却看见皇太极一双黑沉的眼,盯着他。
“大汗!”乌克善心慌,一瞬间觉得皇太极并不是喝醉的人。
皇太极笑了:“酒喝多了,你多包涵。”
乌克善垂眸将皇太极扶好。
“大汗。”哲哲从大厅里追出来,“您今天喝醉了,改天吧,反正福晋他们今日是不会走的,等明天您酒醒了,再去看他们也不迟。”
皇太极冷下脸来:“无需多言,贝勒们逼进府里的时候,布木布泰替爷撑着,这些年爷南征北战,她又在爷身边给爷出谋划策。眼下她的母妃来了,爷不管醉成什么样子都要去看一眼。”
完,他没有理会哲哲,只吩咐乌克善扶他去布木布泰宫里。
“恭送爷!”哲哲行礼。
但起身抬起头的时候却红了眼眶,看着那么背影心如刀割。
爷,你在乎布木布泰为你做的事情,那么臣妾呢,这十几年来都是臣妾一直陪在你身边,您怎么可以忘了臣妾的好。
尊善过来扶她:“娘娘,别伤心了。科尔沁来人大汗总要出面的,想想当初大妃来的时候,大汗也是一样的对待。”
哲哲回头,欣慰的看着尊善,伸手摸她的脸:“好丫头,现在也只有你能体谅我了。”
布木布泰看到乌克善扶着喝醉的皇太极进门,赶快过去扶着。
“大汗您怎么醉成这样了?”她言语之间露出关心。
皇太极挥挥手,没有让她扶:“今晚部落使节来了很多人,一不心就喝多了。”
皇太极看着布木布泰的眼神很柔和,他垂下眸,看到布木布泰隆起的肚子,一抹笑容浮上嘴角,松开了乌克善,伸手摸向她的肚子,温声开口:“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布木布泰脸上出现了红晕:“大汗。”
傅礼从里屋走出来,看到这一幕,不好意思的咳了咳。
傅礼行礼:“臣妾参见英明汗。”
“快快免礼。”皇太极伸手。
“汗今日初蹬大典,事情比较多,冷落侧妃了。”除去皇太极是大金大汗的身份的话,皇太极此刻的态度谦虚的很。
傅礼:“大汗客气,从今往后整个女真都是大汗一个人了算,日理万机也应该。”
布木布泰看着两人和谐的模样,与旁边的乌克善会心一笑。
“侧妃远道而来,还没有吃饭吧?我这就叫御厨准备一桌。”皇太极开口。
“不必了大汗,我们已经吃过了。”傅礼刚完,就被布木布泰拦下来。
“阿娘,大汗怕是在前厅里多喝了酒,也不见得怎么吃,您下午的时候也只是吃了些苏茉儿做的点心,这会儿都忙完了,咱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这样好不好?”
木布木泰体贴皇太极,傅礼也不好驳了女儿的面子,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厨房做了像样的菜,对于喝了一肚子酒的皇太极来,除去了喧嚣,终于能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了。
他不时给布木布泰夹菜,这些傅礼都看在眼里,这顿饭也安安稳稳的吃了下来。
晚上傅礼要休息,布木布泰和苏茉儿帮她收拾房间,皇太极把乌克善叫了出来,随他来到书房。
关上门,皇太极双手负后站在努尔哈赤的画像前,问乌克善:“现在没有外人,你跟我实话,那副字到底是谁写的?”
皇太极的声音里不辨情绪。
但乌克善也能觉察到,他在极力的压制那份迫切与心急。
卷轴皇太极很早前就让人收拾起来了,此刻就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乌克善开口:“既然大汗心里已经有了人,那便不需要再问乌克善了。”
皇太极握紧拳头,闭上眼睛:“真的是她。”
知道是她的时候,他竟有些窃喜:“没想到我的海兰珠有这么好的才气。”
“大汗!”乌克善走过来提醒:“海兰珠只是好意,别忘了,您已经娶了布木布泰,她现在又为您怀了孩子,请您对她和孩子仁慈一点!”
这些话,乌克善警告了皇太极很多遍,但每一次当他迫切的想要得到海兰珠的时候,乌克善就会忍不住提醒他。
提醒他所面对的现实。
皇太极挑眉看着他,那双眼很黑,但也冷的叫人害怕,乌克善错觉,他似乎捕捉到了点受伤的情绪。
当初知道布木布泰怀孕的时候,她就请求过自己,对她好一点,仁慈一点。
“我初登捍卫,格格部落是前来朝贺,其实都是向我要恩惠、要仁慈。谁又能对我仁慈呢?”
“从太祖开始,我第一个信任的就是科尔沁,可是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呢?”
“布木布泰原不用嫁给我,我只要一个海兰珠,亲自上门去迎娶,难道这样的诚意还不够吗?”
“你们对我仁慈了吗?”
面对皇太极的质问,乌克善心虚无言以对。
皇太极失落的:“现在海兰珠嫁不得,布木布泰在我这里也得不到爱,究竟是我们谁的错……”
“大汗,海兰珠现在生活的很好。”乌克善不忍心,安慰道。
“好?”皇太极眼圈有些红:“好她为什么不来见我?”
乌克善又被绊住,不出话来。
皇太将她写的那副字展开:“四海升平,一统天下,她才是最了解我的人,纵使不在我身边,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乌克善不懂:“大汗之前,跟海兰珠做过什么约定吗?”
皇太极双手放在桌上,扬起嘴角笑了:“我们之间曾经做过一个约定,在她六岁的时候,可惜她都把忘了。也不怪,当时她还是个孩子。”
乌克善看到皇太极这么痴情,很想一冲动就告诉他,当年的事情。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海兰珠她为什么不来。”皇太极问。
乌克善温怒:“这得问你,当时她把你带走之后,在回科尔沁的途中遇到了大雨,堵了路回不来,就淋了一身。回来之后,连续发了好几天高烧,身体受到重创,大夫,从此以后她可能怀不来孩子,所以我跟阿爹阿娘商量着,就把她放在身边,我们自己人照顾,总比她嫁到其他部落受罪强!”
听完他的话,皇太极的心脏好像被人扎了一刀一样,疼的他失去语言的能力。
“海兰珠!”他转身吆喝着台里备马,就要去科尔沁。
“你要去哪儿?”乌克善瞪大了眼睛,冲过去拦住他:“皇太极我警告你,阿布和我阿娘都还在,他们如果知道你去科尔沁找海兰珠一定不会让你去。”
“我阿娘因为这件事情,对你心存芥蒂,但看你刚才在饭桌上对木布木泰还好的份上,她没有明,你现在赶出去,她就敢把阿布带回科尔沁,让你连自己的孩子也见不到!”
“那你让我怎么办?”他揪住乌克善的衣领,瞪着眼睛,浑身撒发出滔天的怒火,“海兰珠在受苦,我却在这里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你现在去了,她受的苦就能消失了吗?”乌克善吼。
此刻没有君臣,只有两个男人。
……。
过了许久,他们都冷静了下来,一人靠一边坐在地上。
皇太极开口先笑。
不过他笑的有些凄凉,“回顾自己这半生,没有一段感情是可以我自己做主的。”
闻言,乌克善抬起头看向他。
“我知道这么对你姑姑,对布木布泰都不公平,但事实就是这样,大金纵然强大,但纵观整个蒙古,科尔沁却是大金最大的威胁,如果不想变成敌人就只有联姻。”
“你姑姑,她是自愿的,但她也是牺牲品。我不爱她,我感激她。至于布木布泰,我们两个充满了无奈。”
乌克善冷笑:“这么排除下来,好像只有海兰珠才是你的真爱?”
“不是吗?”皇太极一句反问堵住了乌克善的嘴。
乌克善:“我不明白,你不常出现在海兰珠身边,怎么就爱上她的?”
皇太极抬头想了想:“她六岁那年和豪格吵架,我亲耳听到豪格问她,你想要嫁谁?她我想要嫁给你阿玛。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一直等,等着她长大。”
乌克善听着滑稽:“我伟大的英明汗,六岁的她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孩子的话,你怎么能信,可能她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
“是啊,但是她懂我。”皇太极扭头看向了放在桌子上的卷轴,“四海升平,天下统一。这是我想要的,也是她告诉我,希望我心想事成。”
乌克善皱眉,心下思索,阿娘不是请萨满做了法事,让海兰珠忘记六岁以前发生的事情了吗?
她怎么会记得这些,这是巧合吗?
“你怎么了?”皇太极感觉出他的不对劲儿。
“没什么!”乌克善摆手,“大汗,你若真心为海兰珠好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你们想让她一辈子孤苦伶仃?”皇太极话的声音冷了下来:“等将来,你也会成亲生子,你的妻子能不能好好对她,会不会嫌弃她?”
“乌克善,我的女人,我自己照顾,不需要假手任何人。你虽是她的亲人但也不可以。”
皇太极是势在必得,乌克善拗不过他,便退步讲:“你跟我没有用,要看海兰珠的心思,如果她愿意,你把她带走,我绝不会拦着。”
皇太极抬起头,他眼里仿佛摄入了一束光,看到了希望…。
久这爱那天夜里,海兰珠做了个噩梦,梦中皇太极满身是血,她一下子被吓醒:“皇太极!”
“格格,你怎么了?”娜拉妲和吉娜烈披着衣服闯进来。
见海兰珠满身是汗,吉娜烈抱紧了海兰珠,娜拉妲去拧了一条帕子给她擦汗。
“格格是做恶梦了,别怕我跟吉娜烈就在门外,我们陪着格格。”
海兰珠看着这两个丫头,鼻子一酸:“真是难为你们了,我没事,你们回去睡吧。”
“格格。”娜拉妲不放心,但还是被海兰珠推了出去:“回去睡吧,我有事再叫你们。”
等他们走后,海兰珠关上门,独自一个人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的那一刹那,冷风吹了进来,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她护着心口,自嘲,原来自己的身体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或许还会不久于人世呢?
可是她现在就想看看月亮。
听月亮厚爱每一个人,它会把你的思念转达给那个人。
她现在心里想着皇太极,那么在月亮的另一面,皇太极是否也如她这般?
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盛京?大金皇宫
夜深人静,皇太极未褪下朝服,哪个宫里都没有去,负手站在窗前,仰望月光。
——海兰珠,你也爱着我。
海兰珠——是,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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