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急匆匆的跑进殿里,还把自己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念着:“我滴个娘亲,可算跑回来了!”
“你这又是怎么了?”皇太极刚换完朝服从内里出来,抬头瞧见路子那德行,也是一把辛酸泪。
你他这么深沉正派的一个汗王,怎么身边就养了个不着四六的二百五。
前一回他跑进来的时候他还能问是不是大明的军队打进来了,这次,他也不知道该什么了。
“大…。大汗……”路子伸着手喊着皇太极。
皇太极皱眉:“把气儿捋顺了再!”
“嗳!”路子一挥拂尘,从左臂抡到右臂上。那浮尘的尾巴差点扫到皇太极的眼睛,皇太极皱眉,往身后闪了一下。
“大汗。”这会儿他气顺了,神智赶紧回归,道:“不好了大汗,扎鲁特福晋今天一早就去找海兰珠福晋了,两个人这会儿正僵着呢!”
“什么!”皇太极挑眉,一刻也不能等,直接跑了出去。
“爷,你慢点啊!”路子悲哀的摇摇头,他这刚跑回来,又要跑回去了,什么命啊这是!
水溅了若书一脸,娜拉妲和吉娜烈吃了一惊,赶紧跑过去,拿帕子给她擦脸,依澜诺却笑了:“妹妹这是怎么了,心里不舒服吗?”
她看了看着宫里的景色,慢慢走过来,坐在石凳上。但在坐下之前,侍奉的婢女在凳子上垫了一张垫子,故意道:“我家主子怀孕了,不能着凉的。”
依澜诺捂着嘴浅笑,把另一只手放在肚皮上,故意示威给若书看:“大汗了,无论我生男生女他都喜欢。孩子,你瞧你的汗阿玛多宠你啊?”
若书知道自己不能生气,可依澜诺的这些话像是刀子一样往她心口上扎。
她闭上眼睛,遮住眸子里被刺痛的红,然后告诉自己认清现实。
那个人他不是简安之,他只是一个与他容貌相似的男人,名叫皇太极,其实与她毫无关联!
但是依澜诺却逼着她:“海兰珠福晋,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话了!”
若书由着娜拉妲给她擦脸上的水,双手握紧,猛地睁开了眼睛。
或许是因为哭过的缘故,猩红的眼睛盯着依澜诺的那一瞬,将她吓了一跳。
“哟,福晋您没事儿吧!”她得意的问。
“够了。”她对娜拉妲。
娜拉妲收回手,退到一侧。
若书走过来开口:“既然怀孕了,扎鲁特福晋不在自个儿宫里好好待着,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哦,”依澜诺浅笑:“昨天所有的人都到我宫里贺喜去了,唯独你没去,我当你不知道,所以今儿个就亲自来了。”
她完,她身后的贴身宫女便插嘴道:“海兰珠福晋真的是好大的面子,我们家福晋怀着身孕呢,还得亲自过来给你报喜!”
若书抬眸看了那宫女一眼,单薄的身材,吊翘的眉眼,浅薄的唇,生的一副刻薄模样。
若书看着宫女开口:“也没有人要她来!”
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一个的丫鬟都敢在主子面前摆起排场来了!
“你!”那丫头不服气甚至还想怼若书。
“你什么?”若书扬起下巴问,“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的宫女跟主子这样话?”
那宫女也是仗着依澜诺正得圣宠而无法无天,再加上来之前她就受到依澜诺的指示,不用给海兰珠面子,所以才敢这般话。
如今若书发了火儿,她也不敢再往前蹭了,不然真的会被丢出去打板子。
她看向依澜诺,等着她给自己做主。
依澜诺使了个眼色,让她退后。便笑着对若书:“下人而已,海兰珠福晋不要计较。”罢,冷声斥责宫女:“娅娅坎,怎么这么无礼,让别人看了笑话,还以为是我管教的不好,还不快向海兰珠福晋赔罪。”
娅娅坎双手放在胸前,上前:“奴婢失言,还请海兰珠福晋不要怪罪!”
“不要怪罪?”若书冷哼了一声,若是别人打了你一巴掌,然后再对你声“对不起”你会接受吗?
“晚了!”她,随即唤来娜拉妲和吉娜烈,“去给我找几个人过来,宫女娅娅坎以下犯上,藐视主子,打二十大板!”
话落,依澜诺蹭的一声站起来,瞪着眼睛:“海兰珠,我在这儿,你竟敢动我的人!”
若书也不是好欺负的,恐吓她,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福晋刚才可听清楚了,我可没叫你来!”
娜拉妲和吉娜烈还在准备状态,若书问他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叫人!”
“是!”
“是!”
皇太极刚赶到宫门口就看到有太监抬着长长的板凳进去,路子刚要喊大汗嫁到,被他制止了,“我们在外面看一会儿,先别声张。”
路子:“是!”
院子里家伙也齐了,若书命令太监:“把这个以下犯上的西,给我压上去狠狠的打。”
“主子救我!”当那些太监凶神恶煞的走过来的时候,娅娅坎怕了。
“你们谁敢!”依澜诺挡在娅娅坎的身前,挡住了那些太监。
抬眸看向若书,她的人在这里被打了,不是打她的脸吗?
依澜诺指着若书:“好你个阴险的妇人,宫看你一人呆在宫里烦闷,送来好消息安慰,你竟然如此失了体统,当着我的面儿打我的宫女,你就不怕今日之事传到大汗的耳朵里,大汗一怒之下将你废除!”
具体原因是什么,皇太极不知道,但这句“将你废除”他却是听的清清楚楚的,瞬间冷了脸,道:“谁给你的权利?”
路子听见了,问皇太极:“爷,要不然咱进去看看?”
皇太极当然想进去,但现在不是时候。
现在他要是进去了,该向着谁?处罚谁?
女人之间的战争最难摆平,他到不妨就在这里看看,海兰珠的能力究竟如何!
“再等等。”皇太极朝里看了一眼。
“是。”
院子里,若书开口:“你这样招摇的过来,不就是想让整个后宫的人知道吗?宫里的人都长着眼睛,若是今天,你得意的出了这道宫门,她们都知道你赢了,但如果你失意的出去了,他们便是我欺负了你这位孕妇。也罢,我不在乎。”
“你没有惹我,我也没有惹你,挑起事端的是你身后的那个宫女,你要是能把她交出来,咱们日后还能过的去,如果你存心要包庇她,也无妨,我便到大福晋那边参你一,你有孕在身,大汗让着你,可是这后宫之事,归大福晋管辖,我就不相信,一个的宫女还真就能欺负到主子的头上!”
“所以,扎鲁特福晋,您是要在我这里将这畜生打板子私了,还是要我把她带到大福晋面前,以祸乱宫闱砍头问罪?”
“海兰珠!”依澜诺不服,抬眸看向若书,这女人的气势竟凌驾于自己之上,而且还把她怼的不出一句话来。依澜诺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海兰珠:“你别太过分!”
“过分?是谁过分了?”她看着那几个不动的太监,抬高声音:“还愣着干什么,既然扎鲁特福晋不愿意去大福晋那里,那就把这个宫女给我打二十大板!”
“是!”
太监们上前将娅娅坎从依澜诺的身后拽了出来。
“福晋救我!”娅娅坎哭喊。
可是那个时候依澜诺没有任何办法,是她低估了海兰珠,这个女人可比她想象中要厉害多了。
娅娅坎被架在板凳上,太监一板子一板子的打,啪啪的响,依澜诺闭上眼睛,选择无视这一切。
宫门外,路子听见里面的哭喊声,缩了缩脖子道:“这海兰珠福晋真是个狠角儿!”
皇太极勾起唇,回眸看了他一眼:“跟爷像吗?”
路子抬头看着皇太极,自己觉得,那一眼,皇太极好像有些骄傲,就好像告诉他,他很乐意接受这样的海兰珠。
其实那个时候,皇太极想到的是夫妇一体,当年她还那么笑就已经懂得了他的心思。
现在她长大了,宫里的局面这么复杂,皇太极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征伐的脚步不会停下,而将来海兰珠势必也要面对更多的压力和挑战才能站在他的身边。
这次就当做是一次测验,就像他时候,努尔哈赤测试他一样。海兰珠也必须要有这么一次,将来才能够母仪天下!
等那板子声停下来,皇太极才示意下路子开路,路子高声一喊:“大汗驾到!”
院里的娅娅坎拖着身子泪流满面的从板凳上坠下来,依澜诺上前扶娅娅坎,正好听到那句大汗驾到,转身看见皇太极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
“大汗!”梨花带雨的模样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惹人心疼。
依澜诺这下也不管娅娅坎了,直接跑过去扑到皇太极怀里,求助:“大汗您终于来了,再不来臣妾就出不去这宫门了。”
“怎么了,你们这是?”皇太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满眼宽容的看着她。
“是她!”依澜诺用手指着若书,“娅娅坎不过多了两句,她就当着我的面儿打娅娅坎板子,”扎鲁特又扭过头看向皇太极,委屈道:“大汗,不看僧面看佛面,娅娅坎好歹也是臣妾带过来的,海兰珠竟当着我的面儿打人,简直就是没有把臣妾放在眼里,也无视了大汗定下来的规矩法令。大汗,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哦?”皇太极抬头看了若书一眼,问:“你有什么的?”
院子里的人都安静下来了,皇太极开口:“你们都给汗进来!”
屋里,皇太极坐在中堂之上,若书和依澜诺站在中间。
皇太极看了她俩一眼,一个是哭的梨花带雨,一个是不卑不亢,你不问我,我就绝对不回答的硬气。
他不知道怎么着看到海兰珠这个样子,胸中突生一团狂躁之气,将凌厉的目光瞥向一边。
等他真正能拿捏好情绪的时候才开口:“澜儿,你不是答应过汗要呆在宫里晒太阳好好休息的吗?怎么跑这儿来了,叫汗好找。”
话落,路子一惊,什么时候爷是要找扎鲁特福晋了,明明就是奔着海兰珠福晋来的,还有刚才那声澜儿,这里有两个n”也不怕心里的那个吃醋。
我的爷,你可真是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啊!
若书在听到皇太极喊澜儿的时候,以为那是在喊她,没想抬起头却是在喊依澜诺。
他们已经好到这份上了吗?只一个孩子就把他的心部掳走了,若书心中冷笑,也对,在这个年代里子嗣为大,其他感情什么的,都可有可无!
“大汗,这…。”依澜诺来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辞,却在抬头看皇太极的那一刻,生生的愣住了,因为她好像还没见过,皇太极那样严肃的一面。
坐在堂上,沉着脸,身上散发出来的压抑气息警告着她要心回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海兰珠!”皇太极突然冷声道。
若书吃惊抬头,听见他:“你呢,你又为什么打了她的婢女?”
若书开口:“回禀大汗,那宫女仗着扎鲁特娘娘的宠爱,对臣妾不敬,臣妾无可奈何只能用刑了。”
若书话的时候不带一丝情绪,完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也或许是她对皇太极死心了,至始至终都从未抬头看过皇太极一眼。
“你!”依澜诺指着若书,好好的突然感觉肚子很疼,急忙收回了手抱住肚子,皱着眉头看向皇太极:“大汗,不好了臣妾肚子疼!”
一听她不好,皇太极也急了,朝路子喊:“快叫太医!”
他下去把扎鲁特打横抱起。
她听见他对扎鲁特:“别害怕,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她还听见,他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冷声:“你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哪里也别想去!”
最后,他们离开了,若书不知道扎鲁特的肚子有多痛,但是却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
皇太极走后,她也卸下了一身的防备,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娜拉妲和吉娜烈进来,看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安慰:“格格您别难过,相信大汗一定会给您一个公道的。”
若书摸摸自己的肚子,淡淡的笑了:“什么公道,孩子才是公道。可惜我没有。”
皇太极将扎鲁特氏一路抱回了她的寝宫,放在她床上。皇太极刚要起身,扎鲁特就赶紧抓住她的手,哭着哀求:“大汗,不要走,留在这里陪着臣妾,臣妾害怕!”
皇太极无奈,这边扎鲁特将他抓的紧紧地,可他心里头却惦记着海兰珠。扎鲁特却扑到他怀里,又是哭又是闹,就是不让他走。
“路子,去传太医!”皇太极吩咐。
“是。”
没多久,路子请来了太医,直到太医帮扎鲁特把脉的时候,她才把皇太极松开,皇太极看着自己的手,已经被扎鲁特抓青了。
皇太极站在厅外,刚准备离开,却听见扎鲁特在里面喊了一句:“大汗不要走。”
皇太极没有办法,只好声吩咐路子:“去海兰珠福晋那边看看,别让她胡思乱想。”
“是。”路子偷偷溜了出去。
他还没有走到海兰珠的宫里,哲哲那边到是先听到了消息,当她听尊善扎鲁特氏实在海兰珠的宫里出了事情,然后她就拍案而起,带着尊善一路赶来海兰珠这里。
进了宫门,她连娜拉妲和吉娜烈的参拜都视而不见,直接进屋,看到若书之后,怒气冲冲的跑过来,在若书笑脸相迎的时候,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咦!”路子比哲哲就晚了那么一步,结果就看到这副场面,害怕的他赶紧将手塞进了嘴里。
心里咕哝道:“这样是被爷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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