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书化妆成端茶的太监,到乾清宫去奉茶。
看门口没人守着,刚要进去,路子就出来伸长胳膊将其拦住:“干嘛去啊?”
公鸡调嗓子。
以往看到的路子,都是一副谦卑乖顺的模样,今日到是冷漠的有些离谱。
拉着一张脸,严肃的很。
不过,若书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大概是因为她今日打扮成太监模样,他没认出来,估摸着是把她当成某个太监了吧!
若书抽出一只手,将帽檐压低,着稍微细一点的声音,问:“路公公,皇上在里面吗?”
路子垂眸睨了她一眼,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势:“新来的?”
若书赶紧点头。
“新来的就得守点规矩,皇上正在里面跟大臣们议事,你急着往前凑干什么?嗯?”
这调调,听的若书浑身不舒服,咽了咽口水,急忙开口:“公公教训的对,那的就在这旁边等着,绝不打扰皇上。”
“嗯。”路子浮尘一挥,转身进去了。
若书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世态炎凉啊,她不亮身份是不行了。可是一想到等一下可以给皇太极一个惊喜,就算了。
没过多就大臣们陆续的从殿里出来,路子最后一个出来,朝他招手:“那个你过来!”
“嗳!”若书端着茶跟进去。
御书房很大,若书刚进去的时候就感觉周围凉飕飕的。从外殿进去到里间才看到皇太极坐在桌前批改奏折,头都不抬一下。
专注的模样好像并没有注意有人进来,路子也迈起了猫步,脚底都没声了。
他示意若书把茶放下,赶紧走。
若书把茶放到皇太极的手旁,然后在路子的目瞪口呆当中,歪着头,看着皇太极。
“你!”路子掐兰花指,上前去拉她。
但这个时候,皇太极抬起头,刚想“大胆的奴才”若书便笑了。这一笑,皇太极认出了她,目光立刻变得柔和眼角笑意出现:“兰儿。”
“兰儿?”路子惊了,“海兰珠娘娘。”
若书将头顶的帽子摘下来,露出了脸,在皇太极面前转了个圈儿,问他:“惊喜吗?”
皇太极笑了,放下笔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往怀里带:“怎么不好好在关雎宫呆着,打扮成这副模样来见我?”
“想你了呗。”若书,“成天让你看我穿旗装的样子,偶尔换换口味,打扮成你身边的太监形影不离的伺候着可好?”
“好。”皇太极宠溺的依着她,将她从上往下打量了一眼,开口:“你别,这玲珑有致的身材还真是带给我不少惊喜。”
若书白了他一眼:“色狼!”
一旁路子掩嘴笑笑,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多余了,就悄悄的退下,将这里留给他们两个。
若书绕到他的桌前,看到了奏折,来直接就过去了,但想起君臣有别,便抬头问了一句:“我能看吗?”
皇太极故意吓她,“这是奏折,后宫不能干政。”
若书点点头,单手撑着下巴,冲他笑:“那好,那我不看了,你念给我听。”
皇太极摇摇头,走到她身边伸手戳她的头:“真拿你没办法。”
在他进去坐到椅子上的时候,若书心道:你要是拿我有办法,我就不叫秦若书。
皇太极拿起刚批过的一,读给她听,他刚提到:“前线战事吃紧…”若书敏感的便打断他的话:“你又要去打仗?”
皇太极停下,看向她解释:“不是我去,是多尔衮去。”
“哦,”若书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但顺便问一下多尔衮她成亲了吗?”
“成亲了,吉桑阿尔债的女儿,也来自于你们科尔沁。”皇太极。
“那你派人家出征,人老婆不埋怨你吗?”若书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皇太极看了看她,端起随手边的茶杯掀起茶盖,喝了一口,才悠悠道:“人家没你这么粘人。”
若书差点被噎住:“不是,你的意思是你想去,我不让你去了?”
皇太极他大爷的不表态。
那就是承认了,若书毛了:“行,我放你走,你去,但是皇太极我警告你别一身伤的给我回来,心我休了你!”
“啊!”就在若书转身要走的时候,别皇太极一个用力拉近了怀抱里,她坐在他的腿上,皇太极捏她的鼻子,好气道:“敢休皇帝的,纵观古今也就你一个人!”
若书搂着他的脖子,毫不客气道:“那也是你允许的呀!”
“你倒是会。”
若书笑笑靠在他的怀里,脸贴在他的心脏处,两人正腻歪着呢,路子推门进来,看到两人抱在一起,赶紧遮眼转身。
皇太极冷声问:“什么事?”
路子:“启禀皇上,娜拉妲姑娘找过来了,是海兰珠主子的药还没有喝,闻一闻她是否跑到皇上这里来了。”
皇太极回头看向怀里的人,“我就嘛,你今天故意穿着太监的衣服,原来是偷跑出来的?”
若书吐了吐舌头,抬头问路子:“你告诉她我在这里了没有?”
路子抓脸为难。
看样子是告诉了,“糟了!”若书从皇太极怀里跳出来,赶紧躲到他身后,“你快告诉她,我不在。”
皇太极叹了口气:“让她进来!”
若书瞪大眼睛:“不要,你干什么?”
皇太极把她从背后捞出来,“你不好好调养身子,我绝不姑息!”
若书急的跳脚:“皇太极我讨厌你。”
皇太极笑了,只以为她不愿意喝药故意要耍孩子脾气,便道:“讨厌也要喝,喝了就不讨厌了。”
若书无语。
娜拉妲跟着进来,刚喊格格却看见若书穿着太监的衣服,头疼不已:“格格,您真跑到皇上这儿来了,快跟我回去把药喝了。”
“不喝。”若书呛嘴。
她站在中间看着皇太极和娜拉妲,“我告诉你们,今天什么我都不喝。”
皇太极皱眉:“兰儿听话。”
若书不理他。
无奈,皇太极问娜拉妲,“还有几天的药?”
“就今天一天了。”娜拉妲回答。
听到这是最后一天,皇太极好声好气的哄着若书:“就最后一天了,喝完就好了啊,听话。喝完了,我带你出宫去散心好吗?”
但若书却推开了他,就是不合作。
皇太极劝不动若书只好让娜拉妲把药端过来,自己亲自喂。
“是。”娜拉妲转身要去取药。
“皇上,娜拉妲你们都别忙了。”若书开口,他看了皇太极一眼,走到他面前,温声:“我不喝药是有原因的。”
“嗯?”皇太极不太明白。
若书晕开嘴角,把皇太极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声道:“你要做皇阿玛了!”
“什么?”皇太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若书忍俊不禁,再次重复:“我,我怀孕了,你要做皇阿玛了!”
话落,皇太极没有反应,仍旧一副痴傻的模样,好一会儿他才将若书抱起来转圈,笑声大到这个御书房都听得到。
皇太极难掩激动之情:“我要做皇阿玛了,我的兰儿怀孕了!”
“你放我下来。”若书笑,“真是傻瓜!”
娜拉妲听到这个消息喜极而泣,而路子则是激动的上蹿下跳。两个人碰到一起的时候那画面有种不出的不协调感。
但他们都知道,这个孩子对于主子们来有多么重要,路子被娜拉妲带哭了,看着若书和皇太极感叹:“太好了,皇上和娘娘终于有他们自己的孩子了。”
娜拉妲卷着衣袖,擦泪点头:“嗯。”
“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怀孕的?”皇太极把若书放下来后问道。
“一个月前。”
“哎,不对格格。”娜拉妲听见她一个月前便好奇的问,“那这一个月到药都去哪儿了?”
“倒了呀。”若书,“怀孕的时候不能喝药,所以我就趁着你们不注意的时候把药给到了。”
吉娜烈呆萌的点点头:“哦。”
若书看向皇太极:“是你刚才要带我出宫玩儿的吧?”
皇太极:“……嗯,可是你现在怀孕了,我怕……”
“不怕,有你保护我。”
皇太极:“……好吧,告诉朕想去哪儿?”
若书眉毛一挑,媚眼如丝,抱着他的腰,附在耳边:“我要带你去私奔。”
皇太极抱着若书,眼里心里都是满足:“好!”
后来,皇太极问她:“你想去哪儿呢?”
若书想了想:“去,我们最初认识的地。”
赫图阿拉城。
那年海兰珠六岁被皇太极接到赫图阿拉的四贝勒府陪伴哲哲。数年过去,皇太极拉着若书的手故地重游,当若书经过荷花池塘的时候,想起了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幕。
她笑了。
皇太极问她:“你笑什么?”
若书指着那个地对皇太极:“六岁那年,我跟豪格就站在那里吵架,豪格霸王脾气硬要娶我,我便告诉他,我要嫁给你。”
若书挽着皇太极的胳膊往里走,“其实那个时候我只想要吓唬吓唬他的,因为我发现整个府里他谁都不怕就怕你一个人。”
“只是你没有想到你是真的喜欢我。”皇太极接过了她的话。若书脸微红,没有话,她松开了皇太极,一个人走在前面,张开双臂,让阳光洒落在自己的脸上。
站在高处她朝皇太极喊:“我不仅这辈子,连下辈子都是你的妻子。皇太极,你是我的!”
她笑了,笑容比阳光更灿烂。
皇太极朝她走过去,在阳光下扬起嘴角,一把将若书拉近怀里,印上她的唇。
这个吻并不急切,好像并不是初听告白之后的激动,想将对溶于身体里,这吻轻柔而缠绵,将情话低低诉。就像他早已知道,她爱他是必然一样。
若书承受着这个吻,心道:简安之,我现在终于知道,即使跨百年,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依然会不遗余力的走到你身边,因为,我爱你!
若书仿佛看到了百年之后的简安之,她笑了,笑的好甜。
结束这个吻,若书开口:“皇太极,按照你们满族的婚嫁礼仪,重新娶我一次,这次我要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皇太极答应:“好,”他捧起她的脸,墨眸中流动着宠溺,“就给我的兰儿办一个盛大豪华的婚礼,只属于你和我的婚礼。”
皇太极:“以夫的名义。”
若书:“以妻的名义!”
完,两个人都笑了。
贝勒府里的老人们都还在,皇太极下令让他们张灯结,赶制若书的凤袍,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若书如愿穿上了新娘礼服与皇太极一起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晚上,若书一人走出房外,站在廊檐底下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她柔柔的笑了,对着月亮:“你不知道,在成为你妻子的那一刻,我有多么高兴。”
想起初见简安之时的紧张无措,还强装大的叫撵他走,怎又想到这回来非他不可了呢。
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若书笑了,知道是他。
他把下巴抵在自己的肩头,温热的气息扑过来,刚睡醒,慵懒开口:“在想什么,我的新娘?新婚之夜,为夫睡醒,见你不在身边,你可知我有多慌张?”
若书将头转过去,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回答:“我不会离开你,我舍不得!”
月色成就了美人柔情,皇太极将若书紧紧地抱着,“我也是。”
若书和皇太极的手,交叉在一起放到肚子上,她依靠在皇太极的怀里开口:“额娘,阿玛和宝宝。皇太极,我很幸福,谢谢你。”
回宫之后,布木布泰太知道了她怀孕的消息,那时候她还并未显怀,布木布泰拉着她站起来道:“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妥协,反倒是布木布泰像长辈,而她像需要照顾的人,若书明白,布木布泰不想让她和皇太极在一起。可是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皇太极。
“阿布。”若书抚摸着她的脸:“我爱他,这是命,无论是什么结局我都接受。”
布木布泰垂眸,脸蹭着若书的手掌心,忽而笑了:“姐姐,我支持你!”
若书:“谢谢。”
自从知道若书怀孕之后,哲哲三天两头的就往关雎宫跑,就差住在关雎宫了,她每次来都会带一些营养品,有的时候坐下来跟若书聊天,但那双眼却一直盯着她的肚子。
刚开始若书不以为意但是时间久了,若书感觉哲哲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想法。有的时候那种目光恨不得剖开她的肚子把孩子挖出来一样。
这事儿,若书没有告诉皇太极,但私下里却跟布木布泰了。布木布泰听了却很冷静,她与若书并排而坐,她把手伸过去,覆盖若书的手背道:“姐姐难道忘了,你我为何先后嫁给大汗?”
若书心慌,布木布泰却继续道:“我们的姑姑就是没有生出儿子,所以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她才摆脱阿娘将你我嫁给大汗。对她来与其让大汗娶一个外族女子倒不如娶家的以后好控制。”
“别她盯着你的肚子看了就是整个后宫,整个朝堂都盯着你的肚子看。若你这胎一举得男那后宫就是科尔沁的天下,将来若你的孩子继承皇位,哲哲便是名正言顺的母后皇太后。你她如何不关注你肚子里的孩子。”
若书后脊梁发寒,她不由的想起扎鲁特临走之前对她的警告,若书问布木布泰:“那日扎鲁特氏让我心提防的人便是姑姑?”
布木布泰不话,过了一会儿她看了眼若书的肚子,“姐姐,姑姑比我们嫁给大汗的时间早,时间久了,人总是会变的,如果我是姑姑,我会在丈夫和侄女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丈夫。”
“姐姐若是想护住肚子里的孩子,就必须要下决心将姑姑拉下马!姐,你不是没有这个机会,大汗原就有意立你为后,只要你跟大汗提,他一定会应允你!”
布木布泰并没有急着逼她,而是抬头看了看天色,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着开口:“天色也不早了,姐姐休息吧,妹妹就先回去了。”
若书点头,待她要走的时候若书开口:“你容我想想。”
布木布泰转身:“姐姐,时间不要太久,因为留给你的时间并不多。”
在回永福宫的路上,苏茉儿问布木布泰,“格格这是要利用海兰珠格格夺权?”
布木布泰扬起唇角:“我刚才姑姑在侄女和丈夫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丈夫,那我也会在姐姐和姑姑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我的姐姐。这个母后皇太后是不是我都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那个孩子的存在必须保证姐姐的安。”她停下脚步,扭头看着苏茉儿,一字一顿:“你记住,我永远都不会背叛我的亲姐姐!”
苏茉儿:“是!”
布木布泰刚进永福宫,就发现周围丫鬟们的表情不正常,问她们,他们便:“皇后娘娘在里头等着。”
苏茉儿心头一惊,附在布木布泰耳畔道:“皇后该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布木布泰望着主屋那帘子,开口道:“走吧,我们进去。”
帘子掀开,哲哲闻声转过身,看到布木布泰时笑了:“回来了。”
布木布泰行礼:“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哲哲走过去将她扶起:“都是一家人,不必跪了。”
抬头她将苏茉儿支走:“你先下去吧,我跟你家主子有几句体己话要。”
“是。”苏茉儿下去的时候不放心的看了布木布泰一眼,关上门。
哲哲坐上中堂,端起桌上的茶慢慢的喝了一口,悠悠问道:“你刚才在海兰珠宫里?”
“是。”
“哦?”哲哲放下茶杯:“都了什么?”
“回皇后娘娘的话。”布木布泰行礼,“我与姐姐不过是了些怀孕之后应该的注意的事情,见天晚了,不敢打扰她休息便回来了。”
“是吗?”哲哲的声音带着怀疑,“可我怎么听你蹿腾着她夺了我这中宫之位啊。”
布木布泰:“娘娘多心了。”
“是吗?”哲哲起身帕子摆动在身侧缓缓地走下来,停到布木布泰身边,转过头,目不斜视的看着她:“布木布泰,你我同系连枝,其实谁当这个皇后都无所谓,但是,宫既是你们的姑姑,是你们的长辈,你真就确定海兰珠坐在我的位置上,就能统领后宫?”着,她将布木布泰的下巴挑起来,布木布泰垂眸,灯光里看哲哲的容颜格外阴狠冷漠:“姑姑走过的路可比你们吃的盐都多啊,将来你姐妹俩要是有什么,姑姑还能替你们挡着,你虽聪明,但毕竟还太年轻,为海兰珠出谋划策,确定不是害了她?”
哲哲恐吓的差不多了,便收手:“好了,今日也晚了,宫该回去了,你也好好想想,若要抱住海兰珠,你该依靠谁!”
“恭送皇后娘娘。”哲哲走了,布木布泰原以为她此刻来是来兴师问罪的,但却没有想到她竟如此按捺住性子,同时也透露给她信息,这个哲哲并不好对付。
苏茉儿着急进来,问她:“格格,皇后娘娘都对您了什么?”
布木布泰冷笑一声:“她还是继续伪装着,我们拿她没有办法,也罢,敌不动我不动,好在姐姐那边有大汗,她暂时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是夜,皇太极驾临关雎宫。
若书出门迎接。皇太极见她出来赶忙上前:“夜里凉,你这么着急出来,就这么想见我?”
结了婚的男人在自己老婆面前有不要脸的钱,皇太极也不例外,若书转脸:“那行,我先进去了,你待会儿在进来!”
路子在后面偷笑,这半年来这种场面几乎天天见,皇上在群臣面前威严无比,到这里就像市井耍赖的二百五,赖着海兰珠娘娘劝都劝不动。
若书刚走几步就被皇太极拦腰抱起,若书受惊吓,皇太极却哈哈大笑,别走了,朕抱你回去。
等他们进屋,路子自觉的在门外守着。
大殿里,皇太极将若书放在椅子上,桌上的烛光照暖,若书见他一路风尘仆仆的过来,问道:“你吃过了吗?”
皇太极如实回答:“还没有。”
“我就知道是这样。”若书抬头喊来娜拉妲:“去厨房把饭菜端上来。”
娜拉妲刚转身,皇太极就拉着若书,躺在她的怀里,亲吻她的肚子:“阿哥,有没有想阿玛呀?想了对不对,阿玛忙完了就马不停蹄的来看你和你母妃了……”
若书听着他和孩子的互动,心里不是滋味,若要是让他知道这孩子不满周岁就夭折,而她也会离开他,他会如何做想。
若书摸着皇太极的头,不舍的时候尽量一些好听的:“皇上,见你这么疼阿哥,臣妾怕是要失宠了!”
皇太极乐的呵呵直笑:“怎会?我连你和孩子一起宠。”罢他又向腹中孩子打报告,“阿哥,你额娘怎么连你的醋都吃?她和你一样都是孩子对不对?”
若书又问:“若他真是阿哥,皇上准备如何待他?”
这下皇太极不和孩子互动了,抬头看向她,幽黑的目光里带着坚定,“若是阿哥,我便让他继承皇位,从此以后你便是我大清最尊贵的女人!”
若书浅笑:“大汗疼我,这孩子怕也成为众矢之的,有多少双眼睛眼巴巴的盯着他,还没出生,怕是已经有人再诅咒他了。”
闻言,皇太极皱眉,噌的一声从若书怀里坐起:“告诉朕,是谁要加害你们母子。”
“没有谁,瞧把你紧张的,”正巧,娜拉妲端饭上来,若书转移话题:“菜来了,吃饭吧。”
殊不知,这晚还是个多事的夜晚,饭刚上来,皇太极还没吃上几口,路子便急急忙忙的通报,“皇上,乾清宫来人北战事告急,多尔衮贝勒让您过去一趟。”
皇太极放下筷子看着若书。
若书体谅他,淡淡笑了下:“去吧,我等你。多久我都等你。”
皇太极流露不舍,起身将娜拉妲换了过来,“陪你主子吃一点。”而后又对若书:“若是晚了,你就别等我先睡,毕竟是有孩子了,要以身体为重。”
若书点头,目送他离开。
整整一晚,皇太极都被困在乾清宫议事,若书等了又等,终于等到桌上的饭菜都凉透了还不见皇太极回来。
娜拉妲急了:“格格,这天都快亮了,要不然你先去睡一会儿?”
若书看皇太极回来无望,便点了点头,起身时嘱咐娜拉妲,“把桌上这些都撤了吧。”
“是。”
议事结束就到了上朝的时间,皇太极换了朝服继续上朝。回到关雎宫时已经日晒三竿了。
“格格呢?”皇太极问娜拉妲。
“格格昨晚等了大汗一夜,天亮时才刚睡下,如今正在里头睡着呢。”娜拉妲回应。
皇太极心生内疚,“我去看看她,你下去吧。”
“是。”娜拉妲关上了门,皇太极进入寝店,看到床上熟睡的若书,心思温软,脱了鞋躺在她身边。
若书醒来的时候看到她在皇太极怀里,还以为在做梦,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是真的,皇太极感受到她在动也跟着醒了。
她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皇太极调皮回应:“在你想我的时候。”
若书笑了,“油嘴滑舌!”但她睡醒时,发现他在身边真的很高兴,既适应又幸福。
时间过得很快,快的有些不可思议,若书和皇太极的孩子早产了,比原先早了一个月。
生产的那一天,关雎宫外里里外外都是人,形如市场。
阵痛将若书折磨的死去活来,也让若书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她生过卿卿,还记得当时产女的感觉,但是这一胎,实在太痛。
她牟足了力气但依旧不能帮助孩子什么,能的感觉孩子在她肚子里面丝毫未动。
果不其然,产婆看过之后,告诉她:“娘娘使点劲儿,孩子还没到产道口,若是在腹中呆的时间长了,怕是有危险。”
若书慌了,再一次某足身力气,推动孩子,可那一次用力之后,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浑身的力气一点一点的消失,像根坠落的羽毛。
不久产婆大惊:“哎呀不好了娘娘,见红了,见红了!”
“快去叫大汗来!”迷糊之间,她好像听到了哲哲的声音,她似乎很紧张。等若书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哲哲握着她的手,用手帕替她擦汗,安慰她:“海兰珠,再用点力,孩子就出来了!”
不知为何,若书看到她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不想让她靠近,于是便张了张嘴。
“你什么?”哲哲听不到,将耳朵凑近了些。
“叫布木布泰来,她知道我需要什么。”若书。
是有轻重缓急,关键时刻,哲哲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差身边的宫女:“去把庄妃娘娘找来。”
“姐姐!”布木布泰那时正要进门,听见哲哲差人找她,便知道是海兰珠出了事,急忙跑进去。
哲哲看到她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赶紧叫她过来:“快,海兰珠需要你帮忙。”
布木布泰跑过来握住她的手,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姐姐,你怎么样了?”
若书现在没有镜子可以看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但还是笑了笑,“阿布,姐姐最爱的妹妹。”
“姐。”布木布泰握住若书的手,姐妹情深成功挤走了哲哲。
等这里没有了哲哲的眼线,若书才开口:“你凑近些,我有话要对你。”
“好。”布木布泰凑近,若书仰望床顶,对她:“阿布,姐姐有个大胆的想法,你来帮我抚养这个孩子如何,将来你便是他的亲额娘。”
“姐姐!”布木布泰诧异,“你在胡什么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若书摇摇头,眼泪随即下来:“姐姐中了毒,我知道这下毒的人是谁,只是我不放心及将孩子交予她抚养,便只能拜托你了,若有来世,姐姐一定好好报答你!”
“不姐姐,”布木布泰哭着摇头:“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我不允许你们有事。”
耳畔,布木布泰在哭,若书眼前却浮现起过往她和杨璇的种种,刹那间明白原来善的被面就是恶,一切不过因果轮回罢了。
她平静的对这一世的杨璇:“你可曾记得姐姐对你过的话,你以后的路还很长,耐不住性子怎么行,咱们科尔沁还得靠你呢!”
哲哲在外面虽然听不真切里面在什么,但听到了布木布泰在哭,她感觉海兰珠的大限快到,不由的开心起来。
若她死,这个孩子便成功的寄养在她的名下,将来等这孩子做了皇帝,她便是万世独尊的太后娘娘,这荣耀谁也别想和她争!
寝殿里,若书握紧布木布泰的手:“答应姐姐,从现在开始,你就怀孕了,是未来九阿哥的嫡母,大清下一任帝王最信赖的女人!”
后世一定不会记载这段隐晦,因为没有人知道,但是为了孩子,若书必须冒一次险。
“答应我。”她。
布木布泰点头,“好,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活下来,不然我会恨皇太极一辈子!”
“皇上驾到!”外面的太监喊。
若书笑了:“瞧正着,人就到了。可见不能在背后议论人。”
“兰儿!”皇太极匆匆跑进来握住若书的手,布木布泰冷眼瞪着她,却始终不愿意见若书的手交给他。
而追过来产房不能进的哲哲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她只能将布木布泰拉出去,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皇太极哭了:“兰儿,再用点力,我们的孩子就出来了。”
若书点头,强撑着笑:“放心,我一定把孩子生出来。”
最后一刻,若书用尽了身的力气,拼命将孩子生了出来,产婆大喜,抱着孩子给皇太极看:“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阿哥!”
殿外,哲哲握着布木布泰的手开心的笑了:“是阿哥,是阿哥!”布木布泰却死咬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听到了吗,是阿哥。兰儿,你真是朕的好兰儿,你一来就给朕生了个皇位继承人。”
他的褒奖若书都听了,但她实在太累了,昏睡了过去。皇太极却大惊:“太医!”
太医进来,替若书把了脉对皇太极:“大汗请放心,娘娘只是生产时费了些力气,昏睡了过去。”
皇太极这才安了心,但她看到产婆将一盆盆血水端了出去,又皱起眉头,命令太医:“兰儿生产时伤了身,你们必须拼尽力,好生替娘娘调养。”
“是。”
一直到第三天的下午若书才行了过来,一醒来便看到皇太极守在她身边,她摸着他的脸笑了问道:“孩子呢?”
“他很好。”皇太极差娜拉妲将孩子抱来,给若书看:“你看,他长得多像你。”
若书左看右看提出了质疑:“他只是一个娃娃,你哪里看出他像我了?”
皇太极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回答她:“就是像你!”
若书不和他争,你是皇帝你什么都对。
趾麟宫和衍庆宫都听海兰珠诞下了皇子,巴特玛?操自从嫁到大清之后,第一次和娜木钟放下成见谈论这件事情。
巴特玛担忧:“母亲深受大汗的宠爱,对着孩子来讲未必就是福气。”
娜木钟冷笑一声:“这点妹妹就不用操心了,你我只管按兵不动,自然有人会耐不住性子。”
巴特玛叹息了一声:“哎……”
皇太极出生之时便是先汗的八阿哥,如今这孩子又正好排行老八,皇太极便把他放在心尖上宠。
八哥满月时,他替他举办了盛大的满月宴,邀请四诸侯,连带朝鲜也不远千里来朝恭贺。
若书身子恢复的差不多,当晚,她便和皇太极一起出席满月宴。
酒席上,豪格喝的有点多,看见皇太极抱孩子的姿势娴熟,便不过场合的调侃他:“皇阿玛这姿势可比奶娘专业多了。”
皇太极那时正在逗八哥笑,听见他这话,皇太极抬头睨了豪格一眼,冷冷的开口:“你时候朕也是这样抱你的,你尿了朕一身,你还记得吗?”
此言一出,满堂哄笑。瞬间让豪格脸红下不来台,连若书也忍不住笑了,真不知,若是蒋英瑞听到了这话作何感想。
皇太极出了一口气之后抱着八哥回到大殿之上,握着若书的手起身,接受四朝拜,随即让路子颁发了一道旨意,为八哥大赦天下。
群臣惊愕,因为这是正宫或是立太子时才有的殊荣,如此也正好暴露了皇太极的野心,他要立八哥为太子。
若书却一派平静,她朝台下的布木布泰使了个眼色,布木布泰起身上前向皇太极贺喜:“恭喜皇上,恭喜宸妃娘娘,臣妾也有一喜要报。”
皇太极正值兴头之上:“报。”
布木布泰微微一笑:“臣妾也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话落,群臣贺喜。而这场看似是姐妹之间的争斗,却是若书提前安排好的。今夜哲哲让出了主位,但依旧宽容大。
举杯贺喜皇太极:“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天佑我大清,让庄妃也怀孕了,皇上双喜临门。”
接着若书也举杯:“恭喜皇上。”
酒席撒,皇太极跟着若书回到关雎宫,刚进门就问:“你刚才为什么要贺喜我?”
若书高兴:“阿布怀孕了,你又要当阿玛了,没准这回是个儿子我难道不应该替你高兴?”
“你又生气了?”皇太极问。
“没有。”若书拉他到床边坐下:“我没有生气,我是替你高兴。你看看你今天抱着八哥不撒手,若是日后阿布在替你生下阿哥,皇上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教导他。”
“没准又是个格格呢,我又不是没经验。”皇太极撒娇,似乎并不愿意布木布泰怀的是个儿子。
若书没有好气,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好了,休息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