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信誓旦旦相信风宿会是最后赢家的人,一夜之间纷纷倒戈,一部分到了风景芷这里,另一部分……却到了……
“别胜新婚这句话果然没错,大哥,你来迟了实属情理之中的事情,你不用为此感到歉疚。”
风宿久没落座,有些人胆大包天把这解读成面目非的含义。
在座的人心里面想笑,却无论如何也不敢笑。
风宿甩过去一记冷眼,嗤笑道:“看样子昨晚的洞房花烛夜没能满足你,所以你就到我这里找茬来了吗?”
“风勉,作为过来人我必须劝你一句,夫妻没有隔夜仇,你就算不喜欢人家徐姐,也不能在外面大放厥词,毕竟这会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已经是夫妻一体了。”
男人高傲的眉眼无端让人心生不爽。
不过再“充沛”的情绪在风宿面前,也都变得荡然无存。
某些人更是失尽了存在感。
“好了!”风景芷大声道。
“你们要出去,这里是公司,没有人会给你们吵架腾地!”
她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这样的挥霍。
尤其是见到这两个人,虽然是自己的亲侄子,她这个做姑姑的却是喜欢不起来。
看着他们身体康健的站在这里,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缠绵病榻,至今还无人陪伴的儿子。
“风宿,我们要开会了。”
意思是让他坐下。
风宿刻意忽略掉这所谓的台阶,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图。
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手里面提着的公包就已经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替主人宣泄心中压抑许久的不满。
里面漏出几张印字的纸。
虽然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却没由得让人心惊胆战。
淡然自若如风景芷,如今也如坐针毡,恨不能将纸从里面抽出来,然后……
不过假装也要装成毫不知情的样子,让风宿自己承认比较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自然是面面相觑,因为离得远些看不清上面的内容,不过风勉倒是同样看得一清二楚。
掩不住面色的惊讶,看着上面的字久久出神。
随后嘴角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直视着对:“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看来某些人的虚伪还真是从一而终,他都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可是某些人偏偏还要懂装不懂。
真是有意思。
风宿嗤笑一声。
毫不留情的戳穿对伪善的面孔,“你不是无时不刻都在盼着我离开这里吗,现在这样,不正是如了你的意?”
风勉面色微滞,有些难看。
原一张英俊的脸庞生生多出几分让人看着极不舒服的感觉。
无中生有,大抵如此。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最后还是僵硬着唇齿开口了一句:“你误会了,其实我……”
“误会吗,我看未必。”
风宿来就带着和这人硬刚到底的目的过来,若是兜了这么大的圈子还不能让风勉下不来台,他也是白白忙活这一场。
毕竟,这些辞职需要的件可是好不容易收集的,他可不是那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的人。
从他出离开公司的那句话开始,参加会议的人齐齐看向风宿。
那个他们从来没有胆量敢与之对峙的男人。
就算知道他上面压制着风家家主,但风宿先斩后奏的做事风格在这三年内可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当下知道这个消息。
所有人下意识的反应都是——
苍天保佑,总算送走了这个活阎王。
不过风景芷没有表态,他们当然也没有话语权。
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带着乞求:赶紧让风宿走吧,他们面对这个煞神已经三年了,再这样下去谁都会承受不住的。
风景芷当然知道这群人是抱着什么念头。
从前风宿没进公司的时候,有些暗地里耍心机玩腌臜手段的事情做得隐秘些也就过去了。
可他一来,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先后离开。
至于留下的这些,只是为了面子上不太难堪,让公司还能运营下去而已。
想到这,风景芷不能否认这个男人为公司做的贡献。
和传闻中一样,手腕铁血却有效,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放在哪里都不放心,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好。
即使一定程度上会给自己的权势造成威胁……
“风宿,你可要想好了,你知道一旦你今天跨出公司的大门,以后风家旗下的所有产业都不会接纳你,你也就彻底失去了竞争继承人的资格。”
这话听着苦口婆心,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面已经乐开了花。
风宿一走,就只剩下风勉。
不过后者明显更好控制。
她也可以给自己儿子谋取一个光明的未来。
心里愈发欢欣雀跃,便想都没想有开始假面劝解:
“其实老爷子对你发火只是因为你和那女人在一起,倘若你能和她彻底断了联系,再去老爷子面前好好道个歉,这事情也就过去了,风宿,你大可不必因为一个女人和整个风家作对,你觉得呢?”
中年女人的双鬓已经染上些雪白,眼角处的每条皱纹掺杂的都是谋求算计。
风宿心想,她倒真的会好人做到底。
不过那也要看自己领不领情。
“这样啊,那我得好好想想。”是做好了打算,风宿便拉开自己常坐的那把椅子,将桌上的西“心”收了起来。
看着颇有几分后悔的意图。
果不其然,见他这样,风景芷心头一紧。
他该不会是要反悔?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风宿向来一不二,既然要走,那就绝对不会反悔。”
风宿在心里面又轻嘲了一番。
知道自己要走,表情都控制不住。
风家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虚伪。
他忍了这么日子,不过就是在为现在做打算。
某些人是当真以为他没有底牌,才会想着肆无忌惮的对他的人动手。
不过可惜的是,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可从来没有改变过。
临走的时候,风宿脸色微沉,不过却能看出他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除了一丝解脱,还有,得逞。
“风勉,祁寞延你用着还顺手吗?”
不等对做出除了错愕以外的更多表情,他已经大步流星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几十层高的鎏金大楼下,一辆黑色的轿车停留在那里,很普通的车牌。
一般不会引起重视,更何况是在这寸土寸金的J市。
门口的保安看着那辆车停下,眼中都夹杂着鄙夷。
以风家给他们开出的工资,都不会买这种车好吗!
不过话虽如此,目光还是带着些探究。
直到从大门缓缓出现一个挺拔如松的身影。
无论是公司员工还是保安,均目瞪口呆的顿住,眼睁睁看着男人一头钻进门口那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黑车里面。
外表没有一点拿的出手的地,可是车内空间却是别人意想不到的大与豪华。
车内的人也没想到来人会看都不看就钻进自己车里。
瞪大了双眼道:“风爷,你怎么会……怎么会……”
他特意把自己新拿到手的车开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辨认出来。
“开车。”风宿看都没看他,直接下了命令。
“好吧。”怎么忘了,这位可不是会向别人解释原因的性格。
风煞看了眼右手边的导航,上面一个红点停留在上面,半晌突然开始移动。
向正好是尤家下榻的酒店。
突然问了一句:“爷,你不关心嫂子究竟去哪了吗?”
这不合逻辑啊,换做从前,他可是事无巨细都要向风爷报备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两人昨天晚上闹矛盾了?
一时间思绪就错综复杂,很快就想歪了。
难不成是因为三年没有开荤,爷在那件事上有些力不从心了……
一时间忘了隐藏情绪,一旦外露便如同开闸的洪水,一发泛滥而不可收拾。
等他醒过神来已经晚了。
“风煞,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指节分明的手掌搭在右手的车门上面,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哑磁的声音在车内做低空飞行。
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此刻却让人心惊胆战,宛如雪峰底下的烈焰透隙涌出,平白无故有了蠢蠢欲动的趋势。
隐约有阴云覆盖了车内的上空,男人语气中的不悦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风煞暗道一声:不好。
急忙接过话茬:“都准备好了,咱们马上就到。”
“嗯。”
听到这句,风煞暗自叹了口气。
真的是……把心脏吊在半空中生存。
受了这样的打击,今天晚上可得找个由头好好补偿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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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钰知道自己接受能力还算强,不过接二连三的真相曝露,换做别人,怕是会在这大喜大悲中彻底迷失。
她一时没有回应。
这个反应似乎给了其余两人信息。
这丫头,不是被吓傻了吧?
连林梓玄朋友都忍不住担忧起来,心翼翼的往她怀里缩了一缩,抬头声音稚嫩的问道:“钰,你怎么了。”
他的钰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看着分明不是生气的样子,但是却沉寂得有些骇人。
“我没事,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断断续续完这句话,林悠钰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无时不刻不在颤抖,连带着双臂都失去了原的力道。
“林姨,您帮我看着玄。”
话间,家伙就换了另一个温暖的怀抱待着。
他虽然年纪,不要记事,就连懂事都得分清场合。
可是这会却格外安静,丝毫没有想要哭闹的意思,脸上不经意表露出来的,是不符合他这个年龄应有的沉稳。
以至于连许术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这孩子……真的只有三岁吗?
不过此刻最主要的关怀对象,还是林悠钰。
“丫头,你……”
林悠钰怕自己克制不住心里面交错复杂的情绪,更担心自己在这时候会做出些事后想起来自己都后悔的事情。
开口毅然决然道:“许家主,对不起,我想自己一个人呆会。”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定时间的缓冲。
许术和林院长双双对视过后,便带着家伙一起出去,把门带上,留给里面的林悠钰一个属于自己的静谧空间。
等到周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的时候,林悠钰险些将刚才自己听到的一切都当做是一种梦境。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只有经历过足够多的事情,才能切实体会到只有现实才会带给人的踏实感。
肩膀松懈下来,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不明归途的状态。
以至于直接坐在了地毯上面,丝绒材质温暖,上面甚至还包裹着几块并不明显的兽皮。
这是只有极显赫的人家才会使用的物件。
尤家,低调却让人无法忽视其足以与风家并肩而立的强大。
只是涉及的领域不同罢了,那位老人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打下这片江山,便足以证明其真正的实力。
正是因为所面对的西不同,风尤两家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强强联合,幸运的是,际遇造化没能让他们成为对手。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外人还是能为两家掌权者的友谊而唏嘘。
而她做梦都想不到,尤清,居然会有那样不为人知的强大背景。
在此之前,关于这件事可是一丁点风声都不曾传出。
又或者,尤清成名之前,尤氏就已经是业内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这样一个强大的靠山,换成是林悠钰自己,都会心动。
当年的尤清,是抱着怎样的念头决心不依靠家族势力,单单凭借自己的努力在荆棘密布的演艺道路上出人头地的呢?
林悠钰想不清楚,也没办法在这里纠结。
只能掐着手心,一点点清理自己的思绪。
其实当得知自己和简家有血缘关系的时候,她是打心底里的不愿意接受,原因无他,对于简苍的为人,她着实提不起半分好感。
所以才会在自己是否真的是那两人的女儿这件事上产生迟疑。
尤清那样美好的一个女子,怎么会和简苍扯上关系,去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三?
至于生下自己,无论如何都让人感到费解。
猛然抬头。
幸好房间内没有别人,不然肯定会被她冷肃的面孔吓住。
或许,尤家主这么多年秘而不报自己还有一个失踪女儿的事情,冥冥之中与其有着某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