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心闭目,在床上盘膝打坐调息了一会儿,感受着体内微薄的内力。这点内力是她利用这几月慢慢积攒出来的。
这具身子还是太弱了,现在的她抵不过前世的十分之一,能随便被一个士兵打趴下。
“欲速则不达。”她轻轻吐了一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露出了右臂。
下午被伤到的那处已经肿起了一大块,青紫一片,还渗着血丝,看着有些吓人。
她用回来路上买的酒简单消了下毒,再把跌打药抹了上去,最后用绑带绕了几圈,打了一个结。
整个过程无比熟练,连眉头都没皱过。
“谁?”刚打好结,她就察觉到了门处有一道目光。
“你受伤了。”虚掩着的门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单手拎着书包的高挑少年。
少年唇红齿白,星目温和,眉宇间有淡淡的书卷气息,只是身子显得有几分单薄。
实话,单凭长相来看,如果不是散步眉宇间和散爸有些相似,散心觉得散步比她更不像散家人。这个人集结了夫妻俩身上所有的优点。
“没事,伤。”散心随手穿上了外套,掩住了胳膊。
散步目光微闪,放下书包,坐到了她旁边。
散家只有两间卧室,散步和散心共用一间,散步睡下铺,散心睡上铺。
两人从一起长大,散心这段时间对习态度的转变,散步不可能没察觉到。
他犹豫了一会儿,神情显得有点别扭。“姐,让我帮你补习吧。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大。”
散心内心微震,在她的记忆里,两人的关系谈不上好。因为散妈的偏心,散心经常欺负这个弟弟,初中时她闯祸都是把祸往这个弟弟身上引,高中时两人基形同陌路,只不过她会时不时用公开两人关系威胁散步找他要钱。
她知道散步非常不喜欢这个姐姐,刚过来那些日子,她甚至怀疑过散心是被他推下水淹死的。
他是她来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原主溺水现场的唯一一个人。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落水的,只知道从毕业起,这个天才弟弟看她的眼神里就多了淡淡的厌恶。他这是……
“你为什么想帮我?”
散步被散心的冷淡反应击中,目光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懊恼,站起身从书包里拿出一书直接走到了自己的书桌旁,语气也冷了下去。“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
散心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姐弟俩一夜无话。拖着酸痛的身子,散心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静悄悄的夜里,散心睡得并不安稳,她似乎听到了谁在大声呼喊她的名字。
她困难地睁开眼,周围的迷雾渐渐散去,那张再熟悉不过带血的脸就出现在她眼前。
“心儿,走!”父亲使劲把她推向身后,手握长枪挡在她身前。周围的战友一个个倒下,鲜血溅到了她的盔甲上,手上和脸上,也染红了她的眼睛。
“不,要走一起走!”她的眼睛血红,身边倒下的人都是和她同生共死过的兄弟。周大权的脑袋就落在她脚边,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就在前几天,这汉子还一脸柔情地望在远,向她得瑟道:“少将军,安娘终于答应嫁俺了!等打完这场战,俺就可以回家娶媳妇咯!”
看着周围那些冰冷的尸体,她身的血液止不住上涌,心中既悲愤又苍凉,奋力一枪捅破了一个敌将的胸膛,溅出的血液洒在脸上模糊了视线,但她的手没有丝毫停顿。
“走!这是军令!”萧恒没有回身,高大的身躯死死守在她面前,隔断了敌军的视线。一声叹息轻轻飘进了她的耳中,却重重敲打在了她的心上。“萧家军,不该就这么消失。”
她浑身一震,眼中涌上泪意,却仍忍不住自欺欺人地安慰他:“援军!只要我们坚持住,援军肯定会来的!”
“傻孩子,你我都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援军不可能赶到。”萧恒目光萧瑟,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如果不是前几天军中开始蔓延怪病,他们怎么会兵败如山倒?也许,他就该听那人的劝,交出兵权换人出征。
他曾想,如果他把萧家军交到一个根就不懂打仗的人手里,等于把弟兄们的命送了出去。但他万万没想到,萧家军会毁在他自己手里。
他们身边的人来少,敌军渐渐围拢上来。对有一骑出列。“萧大将军,你若是归顺我国,王可保你一世荣华!”
“哈哈哈!”萧恒仰天大笑几声,声震山林。“我萧家军!从不谈投降二字!你杀了我这么多兄弟,居然还舔着脸跑出来劝降。我呸!做人虚伪成你这样,也是不易!”
那人被激怒,举手一挥,“放箭!”
“爹!”她惊呼出声,想挡在萧恒面前,却被萧恒不断往后逼。
那将领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脸上,突然勾起一抹阴狠的笑:“记得留那女的活口。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也该让战士们尝尝她的滋味!萧大将军,你不是?”
“畜牲!”萧恒瞠目欲裂,瞅着空隙向那人抛出了一把暗器。
那人脸色大变,尽管反应迅速还是受了伤。他勃然大怒:“射!都给王往死里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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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书君:有人冒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