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都在等着他们回来,回家没坐一会儿,姜镇长到了,跟着他进来的是陈行长,到下班时间,童和胡启超也赶了过来。
“郝站长,你们回了?哎呦,才几天不见,你们就脱胎换骨了,差点都认不出来了。看看这一身行头,简直我们一辈子的工资肯定都买不着。”胡启超往椅子上一坐,发觉,自己就是个乡巴佬,身上穿的衣服脚上的鞋,和他们完格格不入了,出去镀了一趟金,还真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郝天沐安慰他道:“好好干,我准备在储运站进行大幅度改革,让剩下的一班人马,多干一份工作,多拿一分钱,让站的人都能吃上山珍海味,穿上锦衣华裳。我走的这段时间,站里没出问题吧?”
见两人脸色都变了,知道肯定不安稳,可他又想不起来,储运站按部就班这么多年,一直都平平安安,实在想不出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郝站长,要没出问题呢,其实也出了一些。”童哭着脸卖关子,郝天沐急了,“出什么问题了?来我听听,摆在桌面上,咱一起想办法解决。”
胡启超喝了口水,皱着眉摇摇头,道:“解决不了,是王鑫亿出问题了。”
“哎呦,你们一个两个的,是想把我急死?快重点。”郝天沐的声音有些高,把这两个慢性子给吓着了,连忙道:“其实和咱也没多大关系,王鑫亿在咱单位待不下去了,他就去走关厅长的关系,想换个地重头再来。送了两根黄鱼,关清明拿了宝贝不办事,王鑫亿就把他告上去了。”
“真的假的?王鑫亿的成分我查过,世代贫农,哪来的黄鱼?有黄鱼,他还上个鬼的班?卖一根黄鱼,可以过大半辈子。”郝天沐不明所以,他对关清明的印象还算不错,反正没给他穿过鞋,又舍得低下头,把儿子送到朵岭,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出贪污受贿的大是非?
“再关清明这人,我觉得还是很清正廉洁的,他怎么会贪污?”
“郝站长,这么跟您吧,王鑫亿以前当过红兵,时候抄家狠得很,莒家解放前是地主,圆百里没一个比他们家更有钱的,听金银首饰黄鱼堆了一满屋子。有人快解放的时候莒老爷子逃命去了,把金银财宝都带走了,事实上没有,那老家伙死了,偷偷被埋了,挖坑的时候将家里的金银财宝也埋到地下去了。莒家人就开始装穷,革期间红兵就抓着他们家人批斗,当时的头子是王鑫亿。我怀疑,王鑫亿的黄鱼是莒家丢失的宝贝。”
“就算是这么回事,那关厅长也不像是个贪财的人呢。你这话有证据吗?”
胡启超假笑了一下,没忍住了真话,“郝站长,你呀,对关清明还是不熟悉,这人是只老狐狸,平时装得清正廉洁两袖清风,王鑫亿这一举报,上面下令一查,查出好多行贿的,关清明卖官鬻爵,粮食部门的中层干部都知道了,就差抓人了。”
“真的假的?他真的卖官了?这么大的胆子?”郝天沐无法想象,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平时看着那么平易近人的一个干部,都是表象?居然是个贪得无厌的大蛀虫?
跑去将办公室的大门关上,童凑到郝天沐耳边声道:“郝站长,是真的,我在公司去得到的最新消息。被抓回来了,你知道吧?金重山都招了,他下到咱朵岭来,也是向金重山进了贡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他是跟关清明,所以才坏了根。关清明把儿子送到日不落去留,凭咱们的死工资,送得起吗?他祖上的成分可是贫雇农,肯定是没西留给他的。现在十九个人他卖官,还能有假?”
郝天沐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可是思绪万千,关清明再不好吧,至少没找他索贿,还把儿子介绍给自己闺女,他要是出了这种事,那郝辰还要不要跟关赋星谈朋友?
“这是关厅长家人不知道?他人知道吗?”
两人同时望了望门的向,摇摇头道:“看关公子在朵岭扮演骄傲的公鸡,我估计他不知道。”
接着两人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问:“郝站长,要是关厅长下台了,您还同意郝辰跟他儿子谈恋爱吗?”
郝天沐也捏着下巴想了半天,才道:“这个要看郝辰,孩子大了,他们的事,得自己做主。再了,咱不能搞过去的株连九族,关清明有问题,他儿子又没贪污受贿卖官。”
“我观察了一下这个关公子,很有些眼高手低,不沉稳,当然也许是年轻的缘故,但话回来,整个朵岭还没看见一个喝过洋墨水的,论长相和凭,配郝辰,不上谁高攀,谁俯就,这种事还是看他们自己吧,有缘分,我不拦着,没缘分,也不求着。一切随缘。”
郝天沐摸了把脸,甩掉疲劳,道:“扯远了,咱不是谈的王鑫亿吗?他人呢?抓进去了?”
胡童两人同时笑了,笑得很扬眉吐气,道:“躲起来了,自从把天捅破之后,关清明的人在找他,莒英身边的一群混混也在找他。这家伙快半个月没露脸了,班也没上。”
郝天沐若有所思,“莫非王鑫亿真的拿了莒家的不义之财?”
“莒家的老一辈都走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遗留一笔宝藏?反正关清明交出了五根黄鱼,都是从王鑫亿手上来的。而且内部消息,黄鱼身上真的刻着一个莒字。”胡启超惋惜不已,摇头道:“你们这个王鑫亿官瘾多大?手上有那么多黄货,把工作给王鑫十,自己出去做点生意多好,非要在这要死不活的单位韵官瘾,现在好了,把自己韵进去了。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郝天沐听着头都是疼的,将在欧洲屋脊遇上改了名的丁娉婷的事了一番。夫妻俩都这么作死,苦了孩子。王竹现在跟着年迈的爷爷奶奶,那日子过得像流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