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墨笙之前想像的不一样,其实这里面很安静,偶尔会有怪叫声传来。
走廊干净整洁,灯火明亮。
他们的步子吧嗒吧嗒回响着,工作人员在前面带路,每个路口都有保安在巡逻。
到了511室,工作人员拿出钥匙,开了门,也没离开,而是守在外面。另一个工作人员跟了进去,以防万一。
墨笙看到赵芸,完认不出来了。
以前赵芸身材苗条,容貌秀丽。但现在赵芸长得很胖,白白净净的,表情却很呆滞。
见到他们,赵芸好奇的看着,并不话,连任铮也不认识了。
墨笙心酸不已。
她走上前:“赵阿姨,是我,我是笙笙。”
赵芸歪头看了看她,痴痴笑着:“生生?生的吗?那就不好吃了。”
她看向任铮,记得这个青年,经常来看自己的。
她向任铮伸出手,:“铮铮,我乖,要糖。”
话神情语言,给五岁稚童没两样。
工作人员解释道:“其实赵阿姨在我们这里,算是很乖的了。不哭不闹,又好哄。就是那心智呢,跟四五岁孩童没两样。只要不刺激到她,她一直很乖的,也很省心。”
任铮看着赵芸,沉默不语。
墨笙心痛,为任铮心痛。
这是怎么了?他们离开了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年他们连夜搬走,音讯无,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她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里,这些事情,开始是问过的,却被任铮轻描淡写的岔开了,后来,她就没再问了。
任铮沉声道:“多谢你们,谢谢你们照顾好她。”
赵芸接过任铮带来的巧克力,吃得狼吞虎咽的。嘴角脸上都沾上了巧克力。
任铮用纸巾轻轻给她擦拭,连柔声道:“妈,我是阿铮,我是你的儿子。这个是我的女朋友,不久,我们就要结婚了。妈,你会不会为我们高兴呢?”
墨笙的眼睛红红的,眼泪一直没有停过。
到底是什么事,让阿姨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突然能够明白,为什么当年任铮那样开朗,而现在,却那样沉默内敛。
墨笙也坐在赵芸旁边,她问工作人员:“梳子在哪里?”
赵芸的头发已经有些散乱了。
工作人员把梳子递过来。
墨笙甜笑着安抚赵芸:“阿姨,我给你梳一个漂亮的辫子好不好?我是笙笙,我的时候,你帮我梳过很漂亮的辫子呢。不怕啊,我跟铮哥一样,都是会对你好的人。”
赵芸一开始还有点抗拒陌生人的接近,可是见墨笙笑得这样甜美,这样友好,她忍不住道:“你是好人,是好人。”
墨笙笑着笑着,眼泪水又出来了。
她强忍了回去,让赵芸坐下来,任铮拿着镜子给赵芸看。
墨笙站在她后面,心翼翼的替她松开辫子,尽量撕扯到赵芸的头发,以免她觉得痛。
墨笙心灵手巧。赵芸虽然四十多岁了,仍有一头漂亮的头发。
不多时,一条扎得整洁漂亮的蜈蚣辫就成形了。
墨笙替她将发尾绑好,哄道:“阿姨,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赵芸左看右看,开心的站起来转了个圈,问任铮:“漂亮吗?”
任铮点点头,心里酸涩难安。
他们在里面陪赵芸陪了两个时才离开,晚饭也没顾得上吃。
赵芸虽然还能自己吃饭,但总是掉到地上。
见他们要走,赵芸也不闹,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眼里蓄着泪水,看起来别提有多可怜了。
墨笙心酸涩得要命。如果是任铮,此时的心里怕是更不是滋味吧?
“铮哥,你有没有想过,把阿姨接到身边,请保姆照顾?”
墨笙提议。
任铮瞳孔一缩。他何尝没想过。
但是将妈妈这样心智如弱童的人接到身边照顾,谈何容易。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没送到康复院请专人照顾。
他不过是一个转身,赵芸就打开了门冲了出去。然后,被车撞了,幸亏只是轻微的剐蹭。从那以后,他怎么敢放心的让赵芸呆在家。保姆只有一个人,她也会上个洗手间,会打个旽……
“我试过,不行的。妈妈一定要有人寸步不离的守着。”
两人都饿过头了,都没有胃口,墨笙也不想吃西。
“还是吃点吧,笙笙。”
一路上,车里都很安静。
任铮:“我送你回校吧。”
墨笙看到任铮忧郁的侧脸,心头一热,话已出口:“铮哥,我今天不回校,我去你家。”
她就是想陪着他,这个时候,她不想他一个人。
分开的几年,原来已是物是人非。
以前吧,赵芸和任峭以及任铮一家三口,是街坊邻居羡慕的对像。
任铮阳光开朗,又是霸。
赵芸在家相夫教子,话细声细语,不管对谁都从来没红过脸。
而任峭清朗英俊,三十多岁,身姿挺拔,成熟儒雅,红了多少年轻女孩和少妇的脸。
后来他们突然一夜之间不告而别,相熟的人还议论了好长一段时间。
但现在,任峭消失了,赵芸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墨笙十分心疼,大写的。她觉得任铮还能够这样坚强,很不容易。
今天晚上,她想陪着他,甚至,她想一直陪着他。
“铮哥,以后有什么,你都告诉我,好不好?不要对我隐瞒,不要骗我,我也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姑娘。我们一起承担,好吗?”
话音落,墨笙觉得任铮的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
任铮嗓子发哑,眼眶发涩,他:“好。”
可是,对不起,笙笙,他不想放手。有些事情,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不是有意欺骗。但,如果能骗得了一辈子,他宁愿一些事情,墨笙一辈子都不知道。
夏落落回到宿舍,今天晚上总有点心神不宁吧。
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了,宿舍也已过了门禁的时间,可是,墨笙只发了一条消息,今天晚上不回来了,电话,就打不通了。
夏落落想到今天应飘兰那句:你认识墨笙吗?心里隐隐不安。
应飘兰,应氏集团掌权人。跟墨笙能有什么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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