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十分典型的四合院。
总共两进两出,可以在帝京这样寸土寸金,四合院已经开始被炒起来的当下,这座院子的价值简直无法估计。
拥有未来十年记忆的李悦薇,看惊讶,想无法相信。
母亲竟然给她留了这么一处宅子,这么值价的西,母亲到底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呢?
上辈子,她一直生活在蓉城,几乎没有涉足过帝京这样的一线城市。母亲就像是人走茶凉,彻底淡出了她的世界。父亲似乎也从不提母亲家中的事情,父女两又长年分隔两地,没有交流,完不知道母亲在帝都时,是什么情况。
她轻轻抚过廊柱,心思番涌,有很多很多曾经被她忽略的事情,涌进脑海。
她还有外公外婆吗?
有表兄弟姐妹吗?
妈妈的家,是什么样的?
为什么这么多年,两家从不联系,也不走动呢?
当年,父母和外公外婆家发生了什么?
转了一圈儿,了解了房屋的大致构造,看到主屋里多宝格上陈列的摆件儿,那一桌一椅,一个的痰盂,都充满了时代气息。
李悦薇不懂古董,也看得出,这里的每一个物件儿定非凡品,价值不菲。
母亲的家族,应该是比她想像的,还要有底子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个院子,现在估价,也要几千万了。
她暗暗压下心头沸起的情绪波动,回头问起,“包律师,你知道我妈妈以前住在这里,哪间屋子吗?”
包律师愣了一下,“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按照大家族里的规律,屋里要是有未出阁的姐,都给住西厢上房。不过,若是家里宠着这个姐,可能会安排最好的厢上房,挨着父母的主屋。”
李悦薇想了想,便先去了厢上房。
包律师一见,目光也不由闪了闪。
没想到,这一懵还给李悦薇懵对了,在厢上房里,果然放着女子的梳妆台,空空的脂肪盒,镜子,雕花香木的梳子。
看着那一景一物,李悦薇想像着母亲少时在这里生活的场景,当取下书架上的一医书时,一打开,她的眼泪就差点儿掉下去。
母亲曾经是一名护士,可是,她隐约记得,袁奶奶和胡阿姨感叹,母亲来应该当医生的,只是为了嫁给父亲,堂堂医院的高材生缀了,来到蓉城。在家里,也留了不少母亲的医书,可惜都在赵素梅母女搬进来后,不知不觉,被扔光了。
那时的自己,懦弱自卑,只顾着自己的生活和未来,根无心顾及这些,现在回想起来,除了后悔,就是自责。
妈妈,对不起,薇薇让您失望了。
“李姐?”
包律师站在屋外,看看时间,也没想到姑娘会在这么一间有些空荡荡的房间里,花费这么多时间缅怀,看来以前的母女感情该是挺好的。
“哦,不好意思,我看完了,我们走吧!”
“哎,你不再瞧瞧别的房间,”其他几个房间其实更有看头,里面的一些物件,老有年代了,不乏皇室用品。
李悦薇摇头,怀里抱着那写满了母亲字迹的医书,“不了,我找到我妈妈的一手迹,我可以拿走做记念吗?”
包律师好笑,“李姐,现在这房子都是你的,里面的西当然随您处置了。”
李悦薇并没这么认为。
两人便要打道回府时,走到院中,李悦薇的脚步又顿下。
“那个,我还是去主屋看一眼吧!”
李悦薇想,这里以前应该是姓周的,也许能看到与周家有关的西。
果然,她一时那大主屋,就找到了一张黑白的老照片,她一眼就认出了里面,尚和自己年纪相当的母亲。母亲扎着一对羊脚辫,一样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母亲站在正中间,手臂挽着一位模样神似的中年妇人,妇人身边站着一位身形高挺的中年男人,她想这该就是她的外公外婆了。穿着中山装,气质十分儒雅。而在母亲另一边,站着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男人,看样子比母亲年长一些,应该是……舅舅吧?舅舅还揽着一位年轻女士,这是已经结婚的夫妻了?
她看了看,就想拿走照片,可是又觉得不妥,只能拍了几张照,想回头自己找好的打印店打印下来。
拍完后,她看了看相框,灵机一动,就把相框拆开了。没想到,真的在背面看到了一幅龙飞凤舞的字,写着拍照的时间,以及,相片中所有人的名字。
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外公外婆,知道了他们的名字,知道她除了父亲,还有其他的亲人。她按捺下内心的激动,将照片重新装好,放回原处,又驻足看了良久,才离开了。
当他们从大院里出来时,下属提醒了那个年轻男人,看着两人上车离开,才走了出来。
他掏出电话,拔了出去,“喂,爸,她进去了两个时,现在已经离开了。好像,她带走了一些西,我会问问包律师。嗯,您放心,她没有发现我。行,回家再聊。”
当李悦薇和包律师辞别后,包律师想了想,立即给自己的大雇主打了电话。
“先生,李姐在周女士的房间里待了很久,后来又去看了一下主屋。她带走了周女士的一书,好像是一医书。至于主屋里有没有拿什么西,我就不清楚了,大概还需要您亲自去查看一二。”
挂了电话,包律师心下微叹。
相处时间不多,他觉得这姑娘是真的挺单纯,重情义的一个人。
就是不知道,主屋里发生了什么。希望,不是会让大主雇生气的事儿吧?
那姑娘,感觉能到帝京,都不太容易的样子。
继承了这么大一笔遗产,这会儿也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浮躁,反而像个上年纪的成年人,做事话,没多大起伏变化,还挺懂事,识大体的。怕麻烦他太多,要自己打地铁回医院。
若这一切,都是在装,那他这个从业多年的老律师也只能自叹一句:看走眼。
……
医院,病房中。
“奶奶,你该回家了。”
屠勋看了眼时间,很不客气地下起了逐客令。
屠奶奶正抱着电脑,玩射击游戏,那是一射一个准啊,玩得很HIGH。
居然还能分个神儿,摆了下手,“哎哟,不急,等你吃了晚饭,我再回。”
电脑一下发出一片欢乐的胜利欢呼,高兴得老太太直拍手叫好,“勋啊,你给我下的这个游戏真好玩,要不你再帮我下两个。等我回家了,好接着玩儿。”
屠勋俊容面无表情,“不行,让爷爷知道,会给我动家法。”
“他敢!”
老太太腰板儿一挺直,瞬间又弯了下去,“好吧,再下一款。”
屠勋没动,老太太开始撒娇了。
路过的秦老见状,无奈直摇头。
屠勋故意晾了一会儿,才道,“下了游戏,就立即离开。”
老太太眼睛一转,“那你先帮我下好再。”
屠勋闭上眼了,“我是不会让你再偷吃我的西的。”
这就摊牌了!
老太太立即捂眼睛,“呜呜呜,老秦,你看看这臭子,有了爱人没亲人,真是太不孝了。人家就喝了他一点点儿粥,就记仇成这样儿,这心眼儿到底是跟谁养出来的啊,呜呜呜……心好痛,不想活了,呜呜呜……”
闭眼的男人,眼珠子朝上翻了一下下。
就一碗粥,才怪!
早上一碗粥,中午就成了饭菜和肉肉,都被撬掉了三分之一。
要不是念在这是亲奶奶,不是干认的,他就直接打电话叫爷爷了。
“哎,诗,不好了,你未来孙媳妇儿回来了,咱们赶紧的,快走。别丢了西瓜拣芝麻啊!快快快。”
秦老一报警,老太太气得放下手,用一点水珠都没有的眼睛瞪了屠勋一火,愤愤地跑掉了。
随后,李悦悦又提着大大的食盒来了。
进门后,看到只有屠勋一人在,阿望也不在,好奇地问了一句。
屠勋道,“阿望帮我打点公司的事,今晚应该不会来了。”
李悦薇想了想,觉得也是,这男人还是个大公司的大领导呢!这一下病倒,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屠勋默了一下,才轻轻问,“呃,你的点心,没有拿出来?”
“点心?”李悦薇懵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之前的承诺,不好意思了,“对不起啊,我……我忘了。那个,我明天做给你……晚上,吃多了不好。”
“好。”
他自己把床升了起来,朝她这边挪了挪,两人靠得更近了。
又尴又尬的喂饭仪式正式启动。
很快,男人的唇瓣,被粥液涨得湿湿亮亮的,莫名诱人,似乎还泛着一股不出的香气儿。
呃,食物的香气吧!
默默尬着,又慢慢发现,这男人吃饭的动作还真好看,咀嚼的时候,就像电影电视剧里的美男子似的,致,优美,还……还有点儿撩人。
忙撤回眼,也只能撤几秒,又得喂菜了。
不知为何,他偶时总会咬到筷子,微微的震动,阻尼感,让她心肝儿又跳快几下下。
她不得不问,“今天感觉如何?”
他慢慢咀嚼着香软的菜,“好一点。”
她观他气色,比起那日刚下手术台时,可不是好了一点,是很多。按这个恢复速度,再过两天,应该能换病房了,她也可以放心回蓉城了。
他看着姑娘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咳嗽了一声。
她忙放下碗,起身给他舒气,虽然她站着,也只比坐着的他高了一个头而矣。
他吸了口气,轻声问,“你几时走?”
她怔了一下,没想到他这就问出口了,好像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觉得太惊讶了,半晌才道,“等你转到普通病房,大概……就这三天应该能稳定了。”
“如果,转不了呢?”
她皱起眉,“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那我去叫秦伯伯来看看?”
他垂下眼,“不是。”
然后,就闷一声不吭,很快吃完了饭。
闭目躺在床上,眉宇间有些恹恹的。
等她将餐具洗完回来,这人眉心都拧了个深痕出来,显然是有些不舒服的,不知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她直觉这人似乎是在闹别扭,为啥?因为她要走了吗?可是她在蓉城还有非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不回去,乐还等着她呢。
一想到这,她差点儿忘了,今天还没给家伙打电话。忙掏出了手机,出了病房。
这人一走,床上的男人就睁开了眼。
眼神平淡,唇角紧抿,像是克制着什么,眉峰更用力地拧了了下,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等李悦薇报完平安回来,床上的男人似乎已经睡过去了。
她坐了一会儿,想到今晚守夜的问题,就给阿望发了条消息。没注意,她埋头时,男人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等她一抬头,又立即闭上了眼。
阿望表示,会晚一些来,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她看着男人沉睡的模样,眉头还揪着,又有些莫名歉疚的感觉,慢慢倾身靠近,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摁上那拢起的眉心。
声地问,“喂,你睡着了么?”
一边着,她嘟起嘴儿,朝他额角吹了一口气儿。
突然,男人的眼睛就打开了。
“哎……”
她又被吓了一跳,想抽身,下意识地就去躲他那只没毛病的手,可惜这姜还是老的辣,她哪里是他的对手,这次直接被扣住了后腰,朝前轻轻一摁。
就被病美男糊了一脸的包衣肌肉啊!
包衣肌肉=包在衣服里的肌肉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她撑起身,“你是故意装睡的,是不是?”
“不是。”
“你还想骗人,我都看到了。”
“你的仙气把我吹醒了。”
谁能端着一正经的脸,出这种没笑果的冷笑话啊?
“什么胡话。”
她退开身,坐回椅子,农民揣,瞪着他。
他也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话,然后,时间一秒一秒走,他的眼睛又慢慢瞌上,呼吸均匀。
好像,又睡着了。
过了半晌,他真没动静儿,她又凑上前。
这回就不吹仙气儿了,就看着他皱眉的样子,心想:装,我看你装呗!能装到几时?
然后,呃,就没有然后了。
盯得她腰都躬痛了,男人也没睁开眼。
在她准备退回位时,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回去休息吧,不用陪我。”
声音就跟在她耳边打雷似的,吓了好大一跳,跌回位置,心肝砰砰地乱跳啊,郁闷!
“喂,屠勋,你故意耍着人家玩吗?我,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啊?都多大年纪的人了,有什么事儿出来不行嘛?一个大男人,还玩娇情,你脸不脸红啊?哎,算了,你们这些男人,都一个样儿。幼稚!”
李悦薇站起身,提起食盒子就要走。
“站住,什么叫你们这些男人?你以前,还照顾过几个生病的幼稚男人?”
我去,这人可真会挑人字眼儿。
上辈子她犯过几次蠢,照顾了那么一两个黑心没肝的自私男人,对于生病中的男人爱撒娇,玩娇情这一套,可没少见识,也很懂得怎么撸顺这些人的毛毛。
不过,她从没想过要跟他讨论上辈子的“那些男人”的事儿哎。
------题外话------
捂脸!
嗷呜!
薇你惨了!
勋爷这是吃醋了啊?
前世的前任们,你们洗白白了吗?
等着被我们勋爷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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