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音完没有要卸力的意思,这回时倾乐也没有再拦她,坐在后座上静静看着这两人较劲。
她清楚司音的性子,好不容易找到了个对手,既然天棋激活了司音体内的热血就要担起浇灭的责任,不拼个头破血流不会停歇。
反正现在他们在车里没人看到,她只需要在司音动杀念之前把人叫住就行。
而天棋则是目露凶光,这女人果然不一般!
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天棋弓起背用力向后一顶,一记隔山打牛将司音给震开分毫。
就趁着这一秒的空档,他一个旋身反转,将司音的两条手臂交叠扭曲在自己胸前死死扣住!
“死冰块,松手!”司音眼眸圆瞪。“要打就好好打!拴住我干什么?!”
“拴住你个疯婆子,不然外面的人只会当我们在里面车震。”天棋也不知道哪掏出来的手铐,直接将司音铐上,并且予以警告。“这手铐你要弄断等到了目的地再弄。”
“车震是什么?”司音瞪着天棋,他已经发动车子不再理自己,只好回头看向时倾乐。
时倾乐干笑笑。“不是什么好事,你大些再知道吧。”
司音比自己还要一岁多,按照现代人的话来都还未成年,还是别给她灌输这些有的没的思想了。
打斗被硬生生掐断,司音也兴致缺缺,虽然面上不满,但碍于时倾乐的威严她还是乖乖坐在后座没再弄出什么动静。
一路相安无事。
要不是天棋坐着的驾驶座破了皮爆出层层棉花,她都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安详和平的空间刚才差点发生命案。
二十多分钟后终于看见申城音乐院门口的梧桐道,司音二话不两手腕一拧直接把手铐掰断,天棋瞄了眼后视镜,眼里闪过一丝异光。
他刚才给司音铐手铐有一个原因是想见时一下这女人的蛮力到底夸张到什么地步,现在看来,似乎大才用了,应该再多套两圈大锁链一起捆才对。
当然,他这心思并没有出来。
BOSS给他的职责是保护好时姐的安危,听从时姐的吩咐,而不是让时姐头疼,很显然,这个司音在时姐心里地位不低,自己和她再扛下去只会让时姐和BOSS为难。
停下车,时倾乐没有立即下去。
“天棋,你们老板这两天有什么音讯吗?”时倾乐看着已经达到目的地,终于把话问出了口。
虽墨染天出任务前两人不欢而散,但人心就是那么奇怪,见不到了反而就不气了,偏偏还想念得紧!
也不知道这个臭狐狸是出什么人物去了,竟然还跑到R国去,安不安……
如果又是和上回在缅因时一样奔着古墓去的,希望他能听取自己的教训不要任性地开启就往里冲。
“BOSS一切正常。”天棋下车替时倾乐打开车门。“BOSS如果知道时姐您有问及他,一定会很高兴。”
闻言,时倾乐抬头看向天棋。
“时姐,我脸上粘了什么脏西吗?”
“不是,就觉得你真会话。”时倾乐笑笑,眼尖地发现梧桐道上埋伏着许多狗仔,收回了腿直等到司音来搀扶才换坐到轮椅上。
天棋不太明白时倾乐这话的意思,这是在自己马屁拍的好吗?
可是他并没有胡编乱造,每回BOSS传讯过来的末尾都会问一句:“我老婆今天有没有问你我的情况?”
眼下让墨染天等了好几天,时姐这终于有了反应,他一会回去就给BOSS发加密信息,这样一来BOSS就不会总浪费加密简讯容量了。
目送司音和时倾乐入了校门,天棋才钻回车里。
看着被司音搅得乱七八糟的车座位,他冰冷的脸上既不可见地扬起一抹趣味。
不一样的色一闪而过,很快他就换上惯用的扑克脸准备返回特案组处理案件后续。
“嗡嗡——”
车刚发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左边的口袋,那是墨染天通讯专用的加密手机。
BOSS那么快就又有新进展了?
划开屏幕对上视膜解码,天棋看向屏幕上显现出来的乱码心里默算解读,几秒后,突然眉头一皱。
坏了!
宿舍里,安茹蓝一听时倾乐回来就赶紧敲门来访。
一进门就见到时倾乐站在那喝着茶,她不禁愣了下。
“呃……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在道歉什么,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鲁莽了?太心急了?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
“没事,赶紧把门合上进来吧。”在自己寝室里时倾乐就懒得再装了,但还是少人知道好,她打算再多等一两天,反正决赛前“康复”就是了。
“倾乐,那个……我听你回来了,那个内衣贼的事是不是……”安茹蓝来得太心急,开了口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目的性太强了?
时倾乐倒是没所谓。
“都搞定了,别担心。”时倾乐给予安慰的一笑。“那些内衣贼都已经被抓起来了,所有赃物都在一个地放着,你的衣服也在,你还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要回来?”
“不不不,不用了。呵呵……”开玩笑,都被不知道多少变态大叔摸过了,红外线紫外线各种高温杀菌她都无法再正视那件BRA了!
“倾乐你太帅了竟然把那贼窝直接一锅端了!”梁萌从上铺倒挂下来半个身子嘿嘿笑着。“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去了。肯定超威风的!”
“梁萌你还是省省吧,你要是跟着一起去了,倾乐和司音还要忙着保护你,只能添麻烦。”苏玉吟抱着手机在微博上回复粉丝,揪着空档瞥了眼梁萌。
安茹蓝看着她们你一眼我一句地伴着嘴,原提起的心也渐渐放下,一旁挂在床铺上的司音则是从安茹蓝总走进门开始,一双眼就没从人家的胸前挪开过。
此时此刻,司音脑袋里就两个字。
真大!
就连安茹蓝松了口气,胸前都微微起伏了一下,连待着那两白团也震了震。
看着看着就痴了,她突然了解了天棋为什么会喜欢收集**BRA。
果然是人间尤物啊!
而此刻的天棋正在和R国的线人联络告知墨染天的紧急情况,根不知道自己为了获取贼人信任而装出的内衣收集变态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并且成功带歪了一株红苗。
R国——
古城南区内——
墨染天和林立已经被追入了穷巷。
后面R国追赶声逼近,眼见着眼前只有高出一个窗口,墨染天二话不两手作脚垫,撑着林立够上高处的天窗。
林立一直都在后勤部队,体力远不如墨染天,此刻的他已经满头大汗,要不是一口气憋着他跳上来的时候都几乎要晕过去!
强撑着一口气以墨染天的双掌为垫脚石推了好几把才撞开天窗。
一感觉到上头有空气流入,墨染天立刻再助推一波将人送上了屋顶。
“BOSS!”林立爬上去后迅速俯下身要拉他。
“把玻璃盖上,你先出去和峰汇合!”墨染天不给林立反驳的机会,直接一个转身撞开旁边堵塞道路的一堆箱子继续逃跑。
林立咬着牙只得听从上级命令,好在他的没有犹豫,晚一秒都可能被下放立即寻来的R国人发现!
此刻他们已经逃到古城边缘,林立记忆力超群,周边所有地图都烂熟于心,很快就跑出了搜捕范围。
脚下步伐不停,但他心中预感非常不好!
没有了自己这个活地图,BOSS在那片迷宫一般的地下研究所里如何能逃出生天!?
终于,墨染天被五个手持8的R国兵包围,为首的队长缓步走到五人最前头,轻蔑地看着已经无路可逃的男人。
“银狐,真是没想到,你最后会落在我手上。”国际上,所有人都敬畏银狐,而与敬畏之感肩并肩的,则是想要亲手拿下银狐头颅的**!
打败银狐,打败这个神话般的人物,自己就会是下一个传奇!
“呵呵,你以为抓住我那么简单?”墨染天腰侧已经中了一枪,好在只是子弹擦过并不严重,但是对于需要大力度逃跑的情况下非常不利。
“你已经无路可退了,用你们国的话来,你现在就是瓮中之鳖,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为首的男人冷冷一笑。
“银狐,你如果愿意配合,我便以客待你,你如果什么都不肯,那我也不会逼你,一定给你个痛快,以表我对银狐的尊敬!”
墨染天剑眉紧蹙,一言不发,一双黑瞳宛如深潭一般注视着围堵着自己的六人。
为首的男人被他看得十分不爽,竟然有一种被藐视的感觉!
“呵呵,看来你是选择后者了。”男子抬起手,一声令下,左右两边的人纷纷举枪射击。
一时间,子弹爆发出的轰鸣声和火光交织在一起,奏响死亡的乐章,充斥了整个死角。
……
“!”
时倾乐半夜惊醒,猛地坐起身。
“怎么回事?”摸上胸口,她的心跳好快!
扫了一圈床铺上熟睡着的姐妹们,她总有一种恍惚的无力感,仿佛整个灵魂一下子被榨干了大半似的!
皱着眉,她上一回有这样的感觉是时音鸿有生命危险,那这次难道是——
闭上眼,再次躺下,她立刻进入到玉镯空间内。
两天没有进入玉镯内,空间里的样貌已然发生了改变,正如仙尊所那般,她练琴创造出的乐灵气多,空间里的事物就会随之成长,那药潭已经成了一口湖泊,山丘成了座山林,木屋也有了大门回廊,推开门已然是一副山间竹苑。
“仙尊!”
九弦仙尊一袭飘逸的白袍盘腿坐在水榭台前品着茶,见到时倾乐冲过来不禁皱眉。
“毛毛躁躁的,一点天家风范都没有。”
时倾乐无奈。“我重活一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需要讲究各种虚礼的凰女。”
反正又不会再回去,她早就想丢弃那些繁复礼节了!
仙尊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但时倾乐此刻心急如焚完没有注意到仙尊的异样。
“仙尊,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墨染天出事了!”她这一生牵挂的人就那么几个,司音梁萌她们都在宿舍里睡得安稳,时音鸿也和几个老友在外游山玩水安得很,眼下她在意的人里面,唯一一个正处于危险之中且很可能出意外的就只有他了!
“仙尊也有不好的预感,你动凡心了。”九弦仙尊抿了口茶。
他这淡然悠远的样子平时看来赏心悦目,可眼下十万火急,时倾乐索性将仙尊的杯子给夺了过来。
“我就是凡人,动心是正常的!”
闻言,九弦仙尊皱皱眉,一双飘渺如云烟的眸子静静望着时倾乐,看得她心里发毛。
咬着唇,时倾乐顶着九弦仙尊的威压再次开口。“不管怎么,我现在还离不开这个男人,还需要他给我补足灵气修复魂魄不是吗?”
听到这话,仙尊的脸色稍许缓了缓。
伸出白如纸的手,勾了勾,时倾乐只好怪怪将茶杯还给他。
“那人的确出事了,魂灯都快灭了。”九弦仙尊拿回被子,给了是她一个“乖”的眼神。“不过你急也没用,尊又不会瞬间移动,帮不了他。”
“这人命里有这一劫,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仙尊浅浅一笑,没心没肺。“这现代社会不是有飞机吗?你可以飞过去看看,或许可以替他收个尸。”
“……仙尊,当真没有法子可以救他吗?这个男人是我两世以来唯一心动的人,我和他还结了婚领了证,就相当于拜堂成亲了!天地可鉴!”她原还抱有侥幸,但听到仙尊这番话就知道自己的感应果然没错,墨染天已经生命垂危!
是这样,她是不能放任墨染天不管!
“我和他既然已是夫妻,那就是要同心同德,他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仙尊是我求您了!我知道您法力无边神通广大……”
时倾乐不是个善于奉承的人,她几乎是乞求地趴在九弦仙尊的大腿上将这辈子知道的讨好话语都了个遍。
可偏偏眼前的谪仙男子就是一言不发,恍若然听不见她的苦苦哀求,背过身望着山林品茶。
时倾乐看他一副坐视不理的样子,咬咬牙。
忍住鼻尖的酸楚,她虽然知道这样是对仙尊的大不敬,可人命关头,眼下只有他能救墨染天,自己只有一搏了!
“好!仙尊如果不帮我,那我也不练琴了!就让我的魂灰飞烟灭算了!反正墨染天出事后我就只剩下一半的灵力,陨灭不过几天功夫!”
“反正他死了我的心也就死了,活着也没意思!”
落下狠话,时倾乐转身就要飞出空间。
“且慢!”九弦仙尊回头看向满面倔强的少女,愠怒地对上她眼中的执着,两人僵持了片刻。
最终,他还是拗不过她。
叹了口气,九弦仙尊只觉得脑壳疼。“尊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事多的女娃子?”
这丫头竟然以毁灭自身为威胁,简直是反了天了!
更何况她如果不练琴来聚集乐灵气,不仅滋养不了她自己的魂魄,同时也无法提升空间内他的生活品质,更不能助他早日恢复仙力啊!
这个狠心的女娃,他迟早有一天要被她弄疯癫!
“你皇奶奶的这个玉镯可以开启时空门,所消耗的都是你这些天聚集起来的乐灵气,所以时间很有限。”九弦仙尊一脸不情愿。
那该是他的食粮啊!
“太好了!仙尊,快告诉我怎么使用?”时倾乐激动得立刻变脸,讨好地趴在九弦仙尊的大腿上仰望他,一双闪亮的美眸满是求知欲。
“你想着那个凡人的同时试着驱动体内的乐灵气,这是一种仿佛在自己血液中抽丝剥茧的感觉,你如果能剥出那根金丝线便成了,心念一转就能闪现到那家伙身边,不过这法需要极高素养的神力,你现在情绪那么不稳定估计要练上个——呃……”
“尊话还没完,你怎么就成功了?”
长袖一挥,九弦仙尊飞落在树枝上摘了颗红果子吃。
“没礼貌的女娃子,嘁……”
——
时倾乐救人心切,当九弦仙尊开始描述空间瞬移法的时候她就已经一步步尝试着抽丝剥茧,也许是她诚心可鉴,立刻就抓住了意念中那根飘动在血液中的金丝线。
意念一转,眼前的空间瞬间扭曲起来,眨眼的功夫,周身的一切事物都被无限拉长,就变成流星一般化作七奇幻的轨道,时倾乐意念一动,再次睁眼,炫的时空甬道依然不见,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
“谁?”冷沉的声音透着死亡的威胁,宛若黑暗中随时都可能取人性命的冷箭。
时倾乐眼眸一亮,立即分辨出声音的来源。“臭狐狸,你还没死!”
空气很明显有一瞬间的凝滞。
“倾、倾乐……?”墨染天原快要昏迷的神智猛然被击醒,他张开嘴,只觉得喉咙间干涩无比。
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唤出的名字。
“呵……我这是快死了产生幻觉了吗?”无力地叹了口气,墨染天垂下头,一双温热的手覆了上来,轻轻的,柔柔的,丝丝暖化着他愈渐冰凉的肌肤。
他的呼吸窒了窒,猛然抓住脸上的手,是真的!真实存在的!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眼前一片漆黑,但他能明显感觉到,那一道熟悉的目光,正望着自己,熟悉的清甜气息萦绕着他,让他嗜血暴躁的心逐渐被抚平。
“你是做梦,是个大美梦,你姑奶奶来看你了。”时倾乐难得调皮,她笑了,可眼里的泪水却再也忍不住,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她一把将他冰凉的身躯圈入怀中,只有这样她一颗心才能感到踏实!
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时倾乐感到墨染天在被自己拉动的瞬间颤了颤,想必是扯到伤口了。
意念一动,她尝试着从玉镯空间中摘取几颗红果,又用大片树叶扎了个杯子舀了药泉水,还有给墨染天休憩的软榻等等物件……
许是人命关天的缘故,她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还真成功了,在九弦仙尊见了鬼似的注视下一通搜刮。
“你这个女娃子,女大不中留!连床都拿走,你把仙尊置于何地?打地铺吗!?”
九弦仙尊话音未落,时倾乐就闪身离开了空间。
她在玉镯内捣鼓半天,相对外界不过几秒的功夫。
扶着墨染天倚靠在她搬出来的软榻上,又掏出一颗夜明珠挂在一旁。
终于,漆黑的空间下,朝思暮想的两人终于见到了彼此,那双黑色眸子中深邃的目光,她好怕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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