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对面的华翰元,始终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无法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尴尬的站在中间,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毕竟烈泽楚并没有让他退下,也没有收回命令。
“快啊……”
寒冰着急了,眼看着皇帝就要闪人了,她就差撸着袖子主动冲上去了。
“恭送皇上!”
得,又泡汤了……
一场好好的生辰宴就这样虚无的结束了。
但对于摄政王府来,真正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寒冰正一脸愁容的被崔嬷嬷给紧紧的抱着,皇帝前脚走,她第一个就冲上来把她抱住了。
泪水不断的滴落在她的肩头:“寒姑娘,我就知道你是不同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不同的。”
她哪里不同了?当时不就是服装怪了一点,头发短了一点而已,她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
“崔嬷嬷,别哭了,这大喜的日子。”
她只能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给予她安慰。
“是是是,是我不好,这大喜的日子,的确不应该哭。”
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的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呢,双手立刻就被严良给抓住了。
“寒姑娘,之前我对你的态度不好,请你大人不记人过,原谅我吧。”
他红红的眼眶将寒冰吓了一大跳,大家这都是怎么了?
不高兴吗?因为她是纯阳之体?
“那个,我是不是错什么话了?”
“没有没有,寒姑娘,真的很感谢你。”
“嘿嘿,没错话就行。”
她还以为她又给王府惹祸了呢,明明刚刚她都忍住没揍烈泽楚了。
“寒冰姑娘。”
细细柔柔的声音,让她诧异的看着苏云灵。
这又是唱哪一出?她也吃错药了?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温柔,害得她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请你原谅云灵,之前一切都是误会。我也只是为了王府好,做事难免有不公允的地。如果有得罪到姑娘的地,还请姑娘责罚。”
眼看着她就要作势就要跪下去,寒冰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了她。
“没有没有,大家各执其职,既然都是为王府好,就完没有问题。哪里来的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谢谢寒姑娘。”
两人相视一笑泯恩仇,至少,寒冰是这样认为的。
只有冉宗延这个当事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一言未发。
夜幕降临,王府不仅给每一个下人都发了红包,厨房还准备了好多好菜,甚至还有少量的酒。
大家比过年都还要开心。
在这种气氛的烘托下,寒冰也十分的开心,甚至有点放飞自我了。
下午,她的房间被重新安排到了冉宗延的主院里了。上次被赶走是因为冉宗延不喜欢,她太吵了。
她哪里吵了?既不吟诗作对,也不放声高唱。
她就是在院子里弄了几个梅花桩,还有靶子什么的,清晨练一练,跑一跑而已,安安静静的,但还是被赶出去了。
不过她倒是对这些没什么太高的要求,如今重新搬回来,无非就是省去了她爬屋顶的时间了。
“寒姑娘,这是十大补汤,多喝点,对你身体好。”
寒冰从崔嬷嬷手里接过来那碗颜色奇怪的汤,这名字一听就不靠谱。
她因为体热,也因为身体太好太健康了。不要喝这些补药什么的,她从连感冒都没有得过。
这一碗不明生物喝下去,她会不会爆体而亡啊?
但是她又无法拒绝崔嬷嬷的一片好意,还有她期盼的眼神,总是让她莫名其妙的想起自己的妈妈。
每次她做了什么黑暗料理,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西,要她当白鼠的时候,总是一副跟崔嬷嬷一样的表情。
“谢谢崔嬷嬷。”
深呼吸,然后她仰头,爽快的将一大碗补汤喝得一滴都不剩。
“味道如何?”
“嗯,好喝。”
她不太会谎,哪怕是安慰人,善意的谎言她也不会。这汤的颜色虽然怪怪的,但味道的确不错。
“那就再来一碗。”
“啊?”
她苦笑着看着又被倒满的碗,行吧,反正一碗也是喝,两碗也是倒……
“寒姑娘,以后就不要叫我崔嬷嬷了,你跟王爷一样,叫我奶娘吧。”
“噗……”
她将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汤喷了崔嬷嬷一身……
“抱歉抱歉。”
手忙脚乱的想替崔嬷嬷擦干净,双手却被她按住了。
“无碍无碍,汤而已,等会回去洗洗就行了。”
“噢,好。”
原来崔嬷嬷是王爷的奶娘?她偷瞄了一眼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冉宗延,这样来,他是喝崔嬷嬷的奶长大的?
对了,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虽然历代的摄政王都会英年早逝,但应该不包括王妃吧?那为什么没有看见冉宗延的奶奶还有娘呢?
苏云灵坐在一旁,眼神担忧的看着未动筷子的冉宗延。
“表哥,你大病还未痊愈,就不要一直喝酒了,多少吃些西吧。”
“灵儿多虑了,王无碍。”
这是皇帝走了之后,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唉。”苏云灵微微叹气的声音听起来都那么的酥。
“可是表哥……”
她的话被突然出现在冉宗延碗里的一个大鸡腿给打断了。
“王爷,鸡腿给你吃。”
别冉宗延了,一直在倒酒伺候的严良也十分的不解。
这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为什么偏偏就给王爷夹了一个鸡腿呢?
“在我家里,每年不管是谁过生辰,我妈,就是我娘,都要给他做一个大大的鸡腿。只有寿星才能吃噢,然后每年的生日,如果没有鸡腿的话,就跟没过生日一样。”
“快吃吧王爷,刚刚我尝过了,这只鸡烧得可好吃了。”
“好,如此,便谢谢冰儿了。”
冉宗延放下了酒杯,十分接地气的用手抓着鸡腿,开始啃起来。
晚上,与早早就入睡的寒冰不同,冉宗延的房间,还有苏云灵的房间整夜灯火通明。
“王爷。”
“还是查不到吗?”
“是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跪在地上的严敬十分的疑惑,哪里有人是完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
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没有来历,没有身世,没有亲戚朋友,就连名字都查不到。
“那表姐那边……”
“下去吧。”
“是。”
严良轻轻的将一件厚厚的衣服披在了冉宗延的身上,房间里的炭火盆将整个房间映得红彤彤的。
“严叔,她以为合衣躺在一起,就叫做同床共枕了。”
“这……”
这个的确不大好,但不的话,王爷的病还不是好不了?
“王爷,要不老奴就豁出去这张脸了?”
“不可。”
“那……”
“再看看吧。”
“可是王爷,事情不能再耽误了。”
再耽误下去,八年前的悲剧就会再次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