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只是把谈时当弟弟看。
一种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在关风眠心里冉冉升起,如同看到某种朦朦胧胧的期望。
祁开朗垂着头,等了半天也不见楼梯底下的人有任何回应,反倒是谈樱清脆笑了起来。
“快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蔡湉被她略带揶揄的眼神瞧得脸一红,支支吾吾道:“你突然这么一问,我脑袋一时没转过来。”
“你这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扯什么初中的诗,能不能有点化。”
谈樱:“……”
行叭,不要跟孩子计较太多。
为了防止谈樱继续送早餐,谈时终于开始自带早餐,还是一定把早餐拿到班上光明正大的吃这种。
到了周五放回家,谈时从母亲和舅舅那里得知了一个好消息——哥哥要出来了!
彼时,谈樱已经下了高铁,肩上简单背着一个包,在人来人往的出站口打电话。
“我到了,你在哪里?”
男人声音淡淡:“1。”
约莫五分钟,谈樱在出口看到了段修与。
他穿着黑色暗纹衬衫和黑西裤,站在一处亮堂的广告箱前,整个人都在发光。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京都这个生她养她的城市。
谈樱忽生一阵惘然,迈向他的步子带着犹豫,慢吞吞地刷票出去,便被段修与一把揽入怀。
“要住酒店还是岭山?”他声音轻快,显然因为她的到来由衷高兴。
他在岭山有栋别墅,是十八岁时段老爷子送他的生日礼物,谈樱只在他举办生日会时去过一次。
“都可以。”她弯了下眼睛,唇畔浅笑。
既是情侣,当然他在哪,她便在哪。
谈樱一颗心都系在明天上午公开审理的郑端伟一案上。只要审判确定下来,谈驹白的冤屈便能被清白洗刷,相关的责任人还要付出严厉的法律代价。
她可以见到哥哥了。
“我先带你去个地。”
段修与拎过她的背包,牵着她的手走向停车场,开车的是个面生的中年司机。
“去哪里?”谈樱面露好奇,见司机升起挡板,后座自成一个私密空间,不再装稳重的淑女,猫咪似的窝在他怀里,头半枕着他宽阔的肩。
段修与抚了下她额头,低笑:“到了你就知道。”
路程略远,到达目的地时天已黑透,车子一路开到建筑物内部,谈樱匆匆扫过路边一瞥,发现这里是个科研院所。
一下车,便有个质彬彬的中年人过来接洽,没有过多寒暄,带着他们往一处建筑走去。
谈樱紧紧握着他的大手,难掩紧张。
透过明亮的玻璃,她看到一个高大清瘦的灰色背影。
谈驹白坐在几台电脑前,隐约能看到他线条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中年人简单介绍了几句,谈驹白是编程奇才,又会搞互联金融,被研究所要来从事一个项目研究,平均每天工作六个时。除了在研究所,谈驹白在监狱里也大受狱警欢迎,他英语好,偶尔给外籍犯做翻译,甚至兼职写些交流用的程序。
除了没有自由,混得那叫非生水起。
谈樱望着玻璃窗里的人,双眼熠熠发亮,微微漾着水光,满脸写着“果然是我哥哥”的自豪感。
段修与眼角一抽。
没看到谈驹白狼狈不堪的一幕,实话,他有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