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落国风社。
魏千落正在整理今日的订单,想着新期即将开,研究生班的业比较重,又要准备毕业论的事情,近期可不能再接订单了。
她与潘爱玲嘀咕了几句,听见布铃铛响了一声,抬头看了看来人。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简菡一脸的委屈,貌似快要憋不住,颇有泪水决堤的前兆。
她的身后,是提着几个购物袋的刘景煜。
前国民超偶煜少,现盛夏集团CEO刘景煜先生,怎么有这个闲心做了护花使者?
魏千落的视线停留在刘景煜的脸上片刻,这边简菡已经扑了过来。
“落落,求抱抱!”简菡着,将头靠在她的肩上,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
魏千落轻轻拍了拍后者的肩,轻叹一声,戏弄道,“那便分手算了!”
“不要!”简菡闻言,立即站了起来,怒视着闺蜜。
“不想分手,那就只有忍受啦!”魏千落又好气又好笑。
“人家只是难受嘛,怎么可以这样?”简菡嘟囔着,“子赫在时,她还好,人才登上飞机,她就变脸了,你都不知道,当时把我懵住了!”
“至少,她还没有威胁你,让你离开她那宝贝儿子!”刘景煜从两人面前经过,不痛不痒的一句话自他带过来的冷风中飘下。
“对哦,她可能只是想要试探你对子赫哥哥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吧?!”魏千落顺着刘景煜的话往下。
简菡听了,身子微颤,面上已是破涕为笑。
魏千落见状,拉着她往卡座上走。
“来,作为安慰,我给你绣一张丝帕,想要什么图案?!”她问简菡。
简菡看看她,又看看正在展品柜前好奇打望的刘景煜,想了想,道,“我就算了,你给煜少绣一张吧,算是谢谢他的出手相助!”
刘景煜听到这话,将头转了过来,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魏千落,似有千言万语。
后者脸微红,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挪步到展品柜旁,问道,“煜哥哥想要什么图案的丝帕?”
刘景煜挑眉,玩味地看了她一会儿,笑道,“不如要一对绣帕?相思子、比翼鸟、鸳鸯?”
魏千落闻言,有些恼怒地瞪视着他。
后者不惧,继续微笑地看着她,只是眼角不露痕迹地悄然上扬着,似乎能够直直看到她的心里去。
魏千落被瞧得有些心虚,挪开目光,转身看向一旁的货物架。
“煜哥哥觉得绣帕上应该配上什么样的装饰?”魏千落双手在洁白的丝绢上摸索一阵,抽出两张拿在手上仔细查看。
心里却暗潮涌动。
女子绣出丝帕赠人,就颇含深意。
尤其是赠于男子。
而刘景煜居然要一对绣帕,上面还得绣出鸳鸯等比喻男女感情的点缀。
千年前的前世,卫倩珞曾绣出一对绣帕,上有一对鸳鸯,一只留在自己身边,一只赠于了与她暗生情绪的世家公子公孙煜。
今生,刘景煜居然提出同样的要求!
而且那眼神竟让她觉得如此相似,恍若前生的某人!
魏千落静默片刻。
随即转身抬眼看向对。
刘景煜默而不语,只是俊目深邃,直直地看向她。
许久,他倾身向她,附在耳边轻语,“我想要一对鸳鸯,一个丝绢一只,拿来赠于别人!”
魏千落身子微微一僵,耳边一阵酥痒,下一秒,拿着丝帕的右手被某人拽住。
“鸳鸯必须绣一对,它们谁也不能离开谁,哪一只先死,另外一只也活不长久的!”
完,她神色尴尬地看向坐在橱窗前的简菡,后者正望着窗外发呆,没有留意两人之间发生了些什么。
吧台上,潘爱玲正埋头理账,也没有注意他俩。
“所以,我就要一张绣帕一只,两张绣帕的主人必须在一起,谁也不能离开谁!”刘景煜道,表情似笑非笑。
魏千落脸上泛起桃红,羞怒地看向刘景煜。
后者一边欣赏着她的表情,一边向她逼来。
魏千落不得不后退几步,避开某人。
可是,她这厢不断倒退,某人却节节紧逼。
眼见着已无路可逃,魏千落转身躲进了一旁的工作间。
她刚将帘子轻轻放下,刘景煜却一手掀开,闪身溜了进来。
“你想干嘛?!”魏千落低吼道。
“我不过想好好看看你,躲什么?!”刘景煜手一抖,帘子放下了。
屋内屋外便成了两个世界。
魏千落再次被他逼到墙角,眼见着一个“壁咚”即将上演。
“千落,待会儿出来时,帮忙带一匹暗红色的丝绸,在靠窗位置!”
潘爱玲的声音传来,让工作间里的魏千落颇为尴尬。
“知道了!”她极力控制着声音轻声应道,不让外面的人察觉异样。
两人继续僵持着,以壁咚的姿势。
魏千落的心怦怦直跳,呼吸也因为紧张变得紊乱起来。
刘景煜暗觉好笑,双手慢慢地伸了过来,将魏千落的双手抬起,高高地举至她的头顶,贴在墙上,妖孽般的俊脸向魏千落袭来。
后者一边在心里诅骂他不要脸,一边将双眼紧闭,以为闭上眼,便能躲过他的下一步动作。
“找到了吗?!”脚步声传来,魏千落猛地惊醒,挣脱了刘景煜的魔爪,慌慌张张地往暗红色丝绸面料处跑。
刘景煜收起失落的表情,呆呆地站在工作间的门侧。
潘爱玲撩起帘子,走了进来。
怎么这屋子里的气氛怪怪的?!
“外面货架上不是有一摞丝帕嘛,鸳鸯图案的也有,你俩怎么会找到工作间里来了?!”
她诧异地看看两人的表情,突然觉得其中定有章!
“额,”她清清嗓子,佯装没有察觉,问道,“煜少这是要替你家苏医生定制旗袍,还是要给自己定制汉服?!”
完,她敲敲脑袋,又道,“瞧我这记性,煜少已经息影了,以后也用不上汉服了,哪里还需再来定制呢!”
“潘姨,我今天来是为一位朋友定制婴儿的肚兜,才,又想起还要一对绣帕!”刘景煜道,表情严肃认真。
装,真会装!
刚才还嬉皮笑脸,这会儿就成了正人君子!
魏千落在心里谩骂着。
“绣帕?!”潘爱玲重复着刘景煜的话,一双眼睛犀利地看向对。
“我公司有一员干将,至今孑然一身,我想给他做媒,人也物色好了,准备两人见面时,将绣帕送给他俩!”刘景煜道,眼睛往魏千落的向瞟了一眼。
潘爱玲咦了一声,笑道,“从未听年轻男子自己单身,却要给别人做媒的!”
“我已经名花有主了!”刘景煜正色道,“我”
“我找到了,是不是这匹?”魏千落在一旁听不下去了,连忙打断了刘景煜的话,将暗红色丝绸抬到潘爱玲面前。
后者看了看,点点头,接过魏千落手中的丝绸,没有多问,转身离开了。
魏千落见潘爱玲离去,急忙跟着往外走,胳臂却被某人一把拽住,身子一个趔趄冲进了对的怀里。
“你以为,你逃得掉?”刘景煜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逃到哪里,我都会跟着!”
完,他松开她,率先走了出去,帘子一甩,边角打在了魏千落的身上。
魏千落面色潮红,连她自己也感觉到了表情中的异样。
她走到工作间的试衣镜前,看着镜中满脸桃花的自己,回味着才刘景煜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直等到脸色恢复正常,她才走了出去。
刘景煜已经离开了,选了一块肚兜底布,下了订单。
魏千落见他在订单上花了一个图案,是一个长命锁。
不过,这锁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魏千落满脸疑惑地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掏出手机,将那图案拍了下来。
“不如这单我接吧!”潘爱玲道,“你马上要开了,功课要紧!”
魏千落闻言,点点头。
简菡独自在窗边坐了许久,心里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见魏千落走进,勉强展露出一张笑脸,道,“今天真没想到会在购物中心遇见煜少,这一次,他西装革履的,没有带棒球帽,只是一个墨镜而已,酷酷的,简直帅呆了!”
魏千落闻言,莞尔一笑。
“可别让子赫哥哥听见,要吃醋的!”她打趣道。
“我今天最累最无助那会儿,真想跟他提出分手!”简菡叹气道,“我爸妈要是知道我受这种气,铁定不会让我们交往下去,他余子赫宝贝,我可也是爸妈的甜心好不好!”
魏千落听了这话,觉得好笑,堵她一句,“既然想好了,要不要我给子赫哥哥打个电话?将你的心里话告诉他?!”
她刻意将‘心里话三字加重了语气,斜眼看对的反应。
简菡当即不语了,低头将手中捧着的那个杯子不断地转来转去,满脸通红。
“我打了哦!”魏千落边边做出掏手机的动作。
“好了好了!”吧台里的潘爱玲听到两人的对话,走了过来,伸手打掉魏千落的手,嗔怪道,“你就别作弄她了,看她自己跟自己较劲儿,好玩儿吗?!”
魏千落摸摸被打的那只手,朝潘爱玲女士眨眨眼,在简菡的身旁坐下。
窗外,下起了淋漓细雨。
汉风一条街上的行人奔跑着,慌忙找地儿躲雨。
寒冷的冬季,雨水稀少,就算是有雨,也不会很大。
不过,今日的雨,却很是密集。
看着街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将手里的提包搁在头顶挡风遮雨,简菡轻叹一声,托腮望向窗外。
魏千落见状,心里禁不住感叹,好端端的一个天真活泼的简菡,如今成了长吁短叹的“林黛玉”,爱情这个西,从古道今都是折磨人的毒药。
她默默地拍拍简菡那个丸子头,将左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随她一起,看向窗外。
雨下密,开始起了水雾,原熙熙攘攘的人群被雨打的四处逃散,此刻的步行街上,只有打着雨伞的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
见简菡半天不话,魏千落嘟嘟嘴,轻声道,“今天这么冷,我陪你去吃烤盘如何?”
“不饿!”简菡回答的倒是挺快,不过语气听着让人心里堵得慌。
“那你也不能就这样杵在这里呆坐一下午呀?!”魏千落看看身侧的某人,真想将她从座位上拽起来。
“挺好,烟雨迷蒙,很浪漫的!”简菡柔声道。
魏千落彻底没撤了,嘴里嘀咕着,“子赫哥哥真是,这么着急将你带回家干嘛!时间还未”
话还没有完,魏千落才想起,之前媒体将两人密会的事情曝光,便立即住了嘴。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寂,这话,没法接下去呀!
魏千落嘀咕了几句,拿过花绷子,开始绣起花来。
听到丝线穿过丝绢的声音,简菡回过头,看着魏千落灵巧的双手熟练地在花绷子上下穿梭着,很是养眼。
“落落?!”她盯住后者,问道。
“嗯?!”魏千落应了一声,头也没抬,继续飞舞着纤纤玉手。
“刺绣能让人安静下来吗?”简菡问道。
“这个因人而异吧,我反正不开心时,就会让自己将注意力专注到刺绣活儿上,然后,脑袋里便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了!”
魏千落想起与刘景煜才分开的那会儿,自己的刺绣水平和效率可真是双涨双收呀!
简菡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地闲聊着,都有些心不在焉。
窗外,雨还在继续下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盛夏集团CEO办公室。
刘景煜手捧着一个暗黑色的马克杯,站在窗外,看着雨水在空中形成一波又一波的水雾,将眼前的世界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中。
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几声,刘景煜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去接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外传来几声敲门声。
“请进,”他头也不回地应着,然后将马克杯举至唇前,喝了一口杯中的黑咖啡,继续看着窗外。
“这是怎么回事儿?!”司徒炜边边走了进来,在老板桌对面坐了下来,不客气地将刘景煜桌上的电脑转到自己面前,打开一个页,指着电脑,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儿?!”刘景煜听到他的质问,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反问道。
“不是好了,对于上李然和魏千落CP的事情,咱们采取不闻不问不管的态度吗?!”
司徒炜指着前几天发布在上的一组照片,质问道,“为何元宵节公益活动的照片被人动了手脚,只要有李然出来的镜头,他的身侧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那天一块儿参加活动的魏千落呢?为何她的照片要不是一个人,要不就跟你站在一块儿?”
司徒炜一脸焦急,手指快速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少爷,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刘景煜闻言,傲娇地微微扬起头,一双美目含笑地看着对,“我就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司徒炜听到这个回答,既好笑又好气,“莫名其妙,这跟你又扯上什么关系了?!”
刘景煜微笑不语。
司徒炜莫名其妙地盯住他,视线上下打量着,想要从他面上表情中看出个所以然来。
半响,他恍然大悟,指着刘景煜,愕然道,“你,你”
刘景煜将他的手打掉,不悦道,“我,我,我什么?知道我不喜欢被人指着,你还明知故犯?!”
“什么时候的事儿?!”司徒炜的八卦好奇心显然被某人成功诱发,他将身子往前倾,探头过来,“事前怎么一点儿预兆都没有?!”
刘景煜瞥了他一眼,答道,“我的心思一直在那里,从未离开过!”
“那你当初为何还要跟人家解除婚约?!”司徒炜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笑道,“不要告诉我,你将那招只有女人才会使的‘欲擒故纵用上了?!”
刘景煜闻言,面色不悦,他怎能当时自己不过是在气头上,她想要自由,给她便是,其余的事情,压根儿就没想过好不好?!
“我跟她的婚姻只有那个岛国才会承认,现在,她已到适婚年龄!”刘景煜一顿,没有再下去。
“是哦,落丫头知书达理,又貌美如花,追求者挺多,我听李然可是对她一见钟情,最近频频出手哦!”
完,司徒炜不屑地看了看他家煜少一眼,“李然的人缘和口碑双佳,在络上的评分,可比你当年那个‘冷若冰霜的形象高出很多分!”
“善良、帅气、年轻,虽然不如你多金,但是落丫头可不是个爱慕虚荣的主儿,你呀,危险咯!”司徒炜借机讽刺了煜少一通,将自己的恶气一吐而快。
瞧见刘景煜的面色更加阴沉了,司徒炜身子打了个激灵,摇摇头,又道,“所以,你再也不能容忍李然与落丫头靠的太近?!”
刘景煜嘴角抽抽,以前是他不敢轻举妄动,不过那日在京华·时代银座,他已经猜出她的心思,这才蠢蠢欲动,有了想法。
如果,她的心底再也没有他,那便又该是另外一套行动案。
如今,洞悉了她的心事,不下手阻扰,那就是个傻子。
司徒炜狐疑地看着电脑中的照片,李然身旁的那个女孩儿,他记得应该是落丫头的大同。
“她叫陈子雯!”刘景煜看出司徒炜想要问什么,淡然道,“是千千大同,个人梦想是心理,因为高考失利,只好就读于京都师范大中系,目前已经考上京都大的心理硕连读,是个研究心理的好苗子!”
“何以见得?!”司徒炜对刘景煜的话半信半疑。
刘景煜知道他不相信,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件袋,推到司徒炜面前。
后者迟疑片刻,问道,“你确定这不是在侵犯他人**?!”
刘景煜微愠,正准备收回,却被司徒炜一把牢牢抱住。
后者一边解释自己作为在娱乐行业打拼了这么些年的经纪人,对狗仔队和探究人家**的人,恨之入骨,一边却笑嘻嘻地打开了件袋。
“正当、合法手段收集来的信息!”刘景煜见他那“不八卦不开心”的样子,摇摇头补充道。
司徒炜从件袋里抽出资料,认真看了起来。
原来这姑娘当年竟然成功挽救几度轻生,失去生存**的潘爱玲,并帮助其重拾生活信心,最终获得幸福。
同时还借着李然的“燃你基金”,引导治疗了两位自闭症患儿,虽然现在成效不大,但都已有好转的趋势。
“不过,你把粉丝的注意力往这姑娘身上引,究竟是几个意思?!”司徒炜将资料放回,不解地问。
刘景煜笑而不语。
愣了半响,司徒炜伸手在刘景煜面前晃了一下,却被对凌厉的眼神吓得缩回手。
他不自然地在自己的后脑勺上抚了抚,讪讪然地道,“你是想将两人凑在一块儿,将粉丝的注意力从落丫头身上调开?!”
刘景煜点点头,赞许道,“聪明!不错!跟了我这些年,也算了些皮毛!”
司徒炜闻言,嘴角抽抽,哼哼唧唧道,“你以为粉丝就这么容易引导?!”
“事在人为嘛!”刘景煜自信满满。
心中却暗自嘚瑟,也不看看是谁出马,不成功便成仁!
司徒炜看他那副得意的样子,恶狠狠道,“李然可是一心系在落丫头身上的,这些年,暗地里帮了她不少忙,可不是个三心二意的主儿!”
听到这句话,刘景煜脸上阴了阴。
这倒是他一直担忧的事情。
李然此人不错,他也不想伤害对。
“他可是你手下的员工,盛夏娱乐的顶梁柱!”司徒炜提醒道。
“我会心行事的。”刘景煜起身走向落地窗,视线看向远。
“希望此事能够皆大欢喜!”司徒炜着,走出了CEO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