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瀚扣动了板机,“呯”
“呯呯呯”窗外有数枚子弹射了进来,宋瀚靠在墙上,躲开子弹。子弹射进屋里来,有一枚子弹射中了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吊灯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水晶飞溅到处都是。
“啊!”少霞发出一声尖叫。
“少霞,快蹲下来,快蹲下来。”易欢喊道。少霞放下手中的花瓶,抱头蹲在角落。
“呯呯呯”外面的枪声更加的密集,易欢发觉得不安,到底来了多少敌人啊?外面的警卫拦不拦得住啊?
“咔嚓”有开门的声音,只是枪声掩盖了,屋内的人没有听到,不过宋老根一直盯着门口,因而门一拉开,宋老根就立刻开枪,距离较近,一枪就将那人的头给打爆了,血肉和脑浆飞溅而出,月光下,那男人扑倒在地,门口一片狼藉。
强烈的视觉刺激,让三个女人失声尖叫,“啊!”
宋老根想要把门关上,可是第二个人冲了进来,朝着宋老根开了两枪,宋老根往旁边一闪,躲过了一枪,却没躲过第二枪,左肩中弹,宋老根摔倒在地。
“老头子。”宋崔氏喊道。
易欢对着门口开枪,只是她有些慌乱,也没瞄准,“呯呯呯”连扣板机,一下就打了三枪,可惜都没打中,那人一边开枪一边冲了进来。不过屋内光线不明,易欢等人又都躲在暗处,他并没有打中他们。
“呯”宋瀚开枪了,火光闪动,也让门口那人发现了他的位置,那人躲过了子弹,朝宋瀚开枪。枪战由屋外转到屋内,“呯呯呯呯”子弹乱飞,屋里的摆设遭殃了,乒哩乓啷,无一幸免。易欢顾不得心疼,缩在楼梯后面,从缝隙里往外看。
门口有人冲进来,也有人从窗子翻进来,屋里的人更多了,可是光线不明,易欢分不清敌友,不敢乱开枪,只能焦急地等着枪战的结束。不知道等了多久,易欢蹲得两腿都麻了,只能坐在地上了,屋内的枪声已变得稀疏。
是已胜还是敌胜?
易欢握紧了枪,她绝不会束手待毙的,打死一个,保,打死两个就赚到了。
“少夫人,少夫人。”宋瀚拖着中弹的右腿,艰难地走过来喊道。
听到喊声,易欢探出头去,惊喜的问道:“宋、宋瀚,是我们赢了吗?”
“是的,少夫人。”宋瀚微微笑,幸不辱命,少夫人没有受伤,“少夫人,您先上楼,这里,我会处置。”
屋内的灯已被打坏,易欢看不清屋内是个什么情况,但闻得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大概也能猜到屋内的情况十分的惨烈,“宋瀚,你是不是受伤了?宋大叔,我瞧着也受伤了,你们赶紧去医院治疗。”
“少夫人,我们到楼上去吧。”少霞哆哆嗦嗦地走过来道。
“宋瀚,这里交给你了。”易欢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也不留下来添乱了,和少霞上楼去了,可刚经历了这么危险的事,她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事情,也不知道颜子回在边境怎么样了?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蓟州城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平静?这次围攻洋楼的是些什么人?他们是想杀掉她还是想抓走她?
紧绷的神一松懈下来,生理需求就占据了主导地位,易欢迷迷瞪瞪的睡着了,等她醒过来,已经是早上八点钟了,天光大亮。易欢赶紧起床洗漱,下楼去看情况。
楼下已经收拾了差不多了,宋崔氏拿着拖把在拖地,见易欢下来,喊道:“少夫人,早上好。”
“早上好,宋大叔和宋瀚怎么样了?”易欢看到许多家具上还有子弹划过的痕迹,由此可见昨天的枪战有多么的激烈,她能在乱弹中保,真是万幸。
“他们在医院了,子弹取出来了,没有伤到要害。”宋崔氏昨夜真担心会丧夫丧子,还好老天保佑。
易欢正要话,这时颜督军大步进来了,“老儿子媳妇,你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倒?”
“父亲,您怎么过来了?”易欢忙迎了上去。
“听昨天你这里发生了枪战,你没有受伤吧?”颜督军问道。
“没有,玄龄安排了警卫保护我。”易欢笑道。
“这里守卫还是太单薄,昨天那些人无功而返,不定今天还会来,你还是搬回督军府去住。”颜督军听了汇报,吓了一跳,老儿子如今在前线打战,他这个做老子的,要是没有护好老儿子媳妇,日后他都不好意思见老儿子。
“好。”易欢答应了,这房子死了人,她住着也有些膈应,再者她也不想让家里面的人为她担心。
回到督军府,颜夫人不知原由,撇撇嘴道:“一天到晚瞎折腾,有事搬出去,就别搬回来啊。”
易欢没有接话,颜督军不出实情来,她也不好,自顾自回房整理西去了,宋崔氏带少霞去佣人房。易欢原想把少霞送回易家去,可少霞不愿,还出:“我生是四姐的人,死是四姐的鬼。”的话来,把易欢都给逗乐了,如是将她一起带回督军府。
洋楼夜半发生枪战的事,就是颜督军想压下来,也是压不住的,闹得太大了,而且死了七八个人,报纸上还宣扬出去了,蓟州城出逃的人更多了,连颜七少的妻子的安都没了保障,其他人就更别提了。因没抓住活口,查不出这事是谁做的,不过蓟州城戒严了。
黄岚猜测这事是陈绘萍派人做的,故意等到傍晚易欢出来散步时,去找她,“欢欢,你还好吧?”
“我还好。”易欢笑道。
黄岚犹豫了一下,道:“欢欢,你要心,督军府也不见得安,你能离开蓟州城,就尽快离开吧。”
易欢目光微凛,“岚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我。”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过是经历过一次了,才觉察到现在形式不好。”黄岚不能实话,笑容苦涩地道。
易欢抿了下唇,问道:“那你呢?你不想离开吗?”
黄岚侧脸,避开了易欢的目光,“我会离开的。”等章家军重新占领蓟州城后,她就会“功成身退”。
易欢没听出她话中之意,“你别这么担心,华夏新军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的。”她有信心,蓟州城的乱相只是一时,很快就会平定下去的。
黄岚笑了笑,也没再什么,两人就这么分开了,黄岚回房去,易欢继续散步消食。
次日,易母带着三个儿媳过来看望女儿,知道女儿没事,也就安心了。就在这时,陈泽杭抵达了濮阳城,得知蓟州城如此混乱,有参谋建议道:“少帅,可以派一支奇兵去蓟州,只要抓住颜督军,华夏新军就不攻自败了。”
陈泽杭冷笑,“此地离蓟州城有多远,你知不知道?会经过多少个城镇,你又知不知道?想不惊动沿途的华夏新军,进入蓟州城,根就不可能,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别信口开河。”
那参谋被骂得低下了头,另一个参谋唇边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笑,自作聪明的家伙。
陈泽杭是谨慎的人,没有轻举妄动,可有的人却按捺不住了,一直有异心的牛绍辉在两个弟弟的撺掇下,起兵造反了。颜督军气得大骂,“耳生反骨的混账西,真当我颜家不行了吗?老子还没死呢!”
颜督军年轻时就好勇斗狠,带着七八个弟兄血里来火里去,先做匪后当官,从黑省起家,谋划数年,终于夺下蓟州城,占据北大部分省份,成为了华夏北政府的总统。权力到手,没人想失去,颜督军率兵与叛军交火,从城里一直打到城外。
入夜,颜家吃过晚饭,颜夫人念叨着:“都这么晚了,这老头子怎么还没回来?”完忘记以前颜督军打战时,数日不归的事了。
“父亲将那些叛军打败了,就能回来了。”王红搭了句话。
“那些叛军不成气候,父亲过两天就能胜利班师回朝。”颜子章呵呵笑道,一点都不担心颜督军的安危,完没有想过父亲年事已高,最已不复当年之勇。
接下来两天,颜督军一直都没回来,也没有消息传回来,易欢觉得颜督军怕是中了叛军的调虎离山之计,那些人把颜督军引走,要对付的,自然就是督军府里这一群老弱妇孺。易欢担心警卫营的人护不住这么多人,不过她没有能力调动军队,打算明天找周震南,派一些高手过来。
可还没等到明天,半晚火起。
火势是从四房妾室住的楼蔓延起来的,督军府除了主楼用的是砖石修建,其他的楼,都是用木头搭建而成,浓烟滚滚,夏季天干物燥,火势迅猛,根来不及扑灭,眼看着就往主楼来了。颜夫人抱着她的首饰盒,慌慌张张地往楼下跑,一不心,被地毯给绊住。
易欢一把扶住了她,“母亲,看着路,别着急,火还没有烧过来。”
“七媳妇,你这火是不是有人故意放的?”颜夫人问道。
易欢也在怀疑,而且她还想起黄岚的话,再者这火还是从黄岚住的楼烧起来的;只是没有确实证据,易欢也不想多什么,“应该是不心起火的吧。”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颜夫人叹道。
督军府因火乱成了一团,烈火熊熊,屋梁被烧得倒塌了,还发出爆裂的声音,风助火势,将黑色的天空都映红了,到外都是呼喊和抢救西的声音。
“四房的几位姨太太呢?”易欢问救火的人,她主要关心的是黄岚。
那人答道:“七少夫人,情况太混乱,没有注意到几位姨太太。”
“七少夫人,这里火势太大,您和老夫人她们先离开这里。”警卫营的营长过来道。
“你好好查查,这火来的有些古怪。”易欢叮嘱了一句,就过去和颜夫人她们离开。
督军府的大火,惊动了住在附近的人,虽然城里乱了,但不妨碍一些胆大的人跑出来看热闹,警卫们一边开路,一边喊:“让开,让开,别拦着路。”
这时,人群里突然响起了两声枪响,围观的人立刻如惊弓之鸟,恐慌起来,原就不宽的胡同路就更拥挤了。
“早知道就坐车走了。”吴亚梅不悦地道。
“对呀,为什么不让我们坐车啊?”李曼娘问道。
“走,我们返回去,我们坐车走。”曲玲儿立刻道。
易欢微皱了皱眉,道:“要是能坐车走,警卫不会不让我们坐的。”
“七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曼娘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易欢没心情解释,蓟州城的情况来混乱复杂了,现在颜督军情况不明,这些女人还在这里闹脾气。
“你长了脚,走几步累不死。”颜子路扯了曲玲儿一把,“别那些废话了。”
“呯呯”又是两声枪响,人群更乱了,还有人嚷嚷着,“哎哟,谁踩到我的脚了?”“别挤过来了。”“有人中枪了。”“打死人了!”“好多血啊!”“我耳朵嗡嗡响,会不会聋啊?”
“七少夫人。”少霞见易欢要被冲散,伸手想要去拉她,可是手指刚碰到易欢的衣角。一颗子弹射中她的肩膀,少霞惨叫,“啊!”
“少霞。”易欢喊了一声,透过人与人之间的间隙,她看到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他正举着枪瞄准这边。
易欢往旁边躲,那人又开枪,这次中弹的是曲玲儿,血溅得颜子路满脸都是,他吓得大叫,“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没人想死,人群挤来挤起,易欢被冲开了,有三人一直在身旁护着她。可是怎么会护着她到了一个安静的让人感到异常的胡同里呢,易欢心中诧异,“我们不能呆在这里,我们要混到人群里去。”
话音刚落,易欢就听到近在耳边的两声枪响,接着太阳穴被枪管抵住了,身后的男人道:“七少夫人,你是个聪明人,不要乱动,乖乖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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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放假,我家那位就想着回农村老家,哎,好耽误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