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回赶回来时,看到的是一盆又盆血水,脸色巨变,“五嫂,欢儿到底哪里受伤了?”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通知他的王红,满脸悲痛地道:“七弟,七弟妹她流产了。”
“流产?”颜子回惊呆了,也就是他要做父亲了,可是他还没来得高兴,孩子就没了,“出了什么事?”
“还能出什么事?知道自己怀孕,走路还这么不注意,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下来了。”颜夫人不高兴地道。角落里,梁燕弯了弯唇角,没错,就是一脚踩空,摔下楼梯,与她无关。她只是想让易欢出丑,却不想会有这意外之喜,这次流产,要是让易欢坏了身子,以后都不能孕育孩子就好了。
“母亲!”颜子回大喊,在这个时候这种话,实在是太过份了。
颜夫人撇了撇嘴,声嘀咕,“我又没错,是她自己没注意。”
这时,产婆和护士从房里出来了,“督军,孕期尚浅,孩子流下来很快,督军夫人的身体也没有大碍,休养一些时日,就能再将孕育孩子。”
王红轻吁了口气,不幸之中的大幸。
颜子回脸上忧色稍缓,“我现在可不可以进去看望我的夫人?”
“可以。”产婆答道。
颜子回迫不及待地进去了,颜夫人那句,“产房污秽,男子不能进产房,太晦气。”的话都没来得及出口。
屋内有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味,易欢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干净的被子,头发凌乱,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虽然已经擦干净,但发根仍能看到湿润。
“欢儿。”颜子回箭步到了床边,握住她的手。
易欢转眸看着他,声音沙哑地道:“孩子没有了。”
“不要紧,只要你没事就好,我们还年轻,我们还会有孩子的。”颜子回眼中隐有水光,失去孩子,他也很难过,可是他不能在易欢面前表现出来。
是啊,还会有孩子的,可是生再多的孩子,也不是这个孩子,做为母亲,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让他没有机会来这世上走一遭,是做母亲的失职。易欢心痛,黯然道:“我很累,我想休息,你出去吧。”
颜子回不肯离开,“你睡你的,我在这里守着你。”
易欢没再话,闭上了眼睛。颜子回静静地坐在床上,痴痴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翌日,颜子回亲自打电话,将易欢流产的事,告诉了易家人;易欧大怒,“颜玄龄到底是怎么照顾妹的?”
“我可怜的四。”易母痛哭。
“娘,我们去看妹。”唐双韵扶住她道。
易母收拾了一些补药,带着两个女儿三个儿媳,去了督军府,直奔易欢休息的客房,“四。”
“娘。”易欢想要起来,却被易母按住了,“别起来,好好躺着。”
“妹。”易欯五人也围到了床边,目含关怀。
“大姐、二姐、大嫂、二嫂、三嫂,你们也来了。”易欢唇角微扬,露出淡淡的笑。
“妹,你别太难过,养好身体,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易欯劝道。
“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易欢不愿在亲人前流露出难过的神情。这个孩子在她肚子里的时日太浅,上次那大夫都没把出来她身怀有孕,她奔波劳累,又喝了那么多药,就算孩子不流产,只怕生出来,也会有问题。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愿失去他的。
“娘带了一些补品来给你,你每天炖了吃,早日把身体养好。”易母拉着易欢的手道。
“早上喝碗糯米甜酒。”易欢笑道。
易家女眷原是来宽慰易欢,可交谈了几句,却发现易欢应对得体,唐双韵微皱了下眉,总感到有什么地很怪异。又了一会子话后,唐双韵就发现问题了,易欢太平静了,平静的不像一个刚失去孩子女人应有的态度,脱口而出,“妹,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大嫂,何出此言?”易欢问道。
唐双韵措词道:“妹,我们是你的娘家人,你不用忍着,难过,就哭出来,哭出来,心里会舒服很多的。”
“这些日子哭得太多,眼睛都哭痛了。”易欢搪塞道。哭就能把孩子哭回来吗?人在最悲伤的时候,往往流不出眼泪来。
唐双韵虽然担忧,却也不好再什么,易家女眷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在女眷来看易欢的同时,易家兄弟去找颜子回兴师问罪,看到颜子回,易歈上去就是一拳,杨一华等人都没来得及阻拦,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呼喊,“督军。”
易欢流产,颜子回就料到舅兄会来找他算账,易歈这一拳打过来,他其实是可以避开的,但他没避;易歈还要再打,却被易欩拦住了,“你打伤了妹婿,妹会心疼的。”
易歈冷哼一声,甩手站到一边。易欧盯着颜子回,“妹怎么会流产?”
“下楼时,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颜子回事后,问过颜烛枝当时的情况,可颜烛枝也不清楚;他不敢去问易欢,怕惹她伤心。
三个舅兄再次叮咛他要好好对待自家妹,并且:“妹也不想发生这种事,你不要责怪她。”
怎么会责怪?他心疼她还来不及呢。
易欢在床上躺了三天,身体上的疼痛已减轻,可以下床走动了,在面对家里人时,她表现的一如往昔,只有回到房里,看着封面上的孩子,就会默默流泪。
颜子回很忙,但不管怎么忙,他都会赶回来陪易欢吃晚饭,吃完饭,再出去忙政事;夫妻感情好,却碍了颜夫人的眼,敲打起易欢来,“孩子没了,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这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不注意,我这个当婆婆也没有你什么,还让厨房每天炖补品给你吃,让滋补身体,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玄龄每天这么忙,你帮不上忙就算了,还给扯他的后腿。妻贤夫祸少的道理,你不懂吗?”
“我没有让他回来陪我,母亲若是不愿他回来陪我,可以直接跟他。玄龄一向孝顺,一定会听母亲的话。”易欢冷淡地道。
颜夫人听这话,更不高兴了,儿子太过在意儿媳,“要不是你整日闷闷不乐的,玄龄用得着这么担心吗?”
“我是他的妻子,他担心我不是应该的吗?”易欢反问道。
这个问题,颜夫人不管怎么回答都不对,只得道:“你回房休息吧。”
颜夫人认怂了,易欢却没有心情趁胜追击,她还在坐月子,实在不适合与人斗智斗勇,身体是自己的,她得养好身体,找那个害她的人算账。经过这几天的回想,易欢终于可以确定她下楼时,是有人绊了她一下。而绊她的人,不可能是走在后面颜烛枝,那就只能是站在一旁的梁燕。
梁燕、曲玲儿,她们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算计?
易欢眸光一凛,“梁燕,曲玲儿,我不管你们在算计什么,这丧子之仇,我一定会报。”
正在教颜玑描红的曲玲儿莫名的感到了一股寒意,打了个哆嗦,扯了扯身上的披肩。
下午,易欢背着人打了个电话出去。次日上午,易欢提着包从楼上下来,坐在厅里看报纸的颜夫人,问道:“你这是要出门?”
“是的。”易欢答道。
“出去做什么?”颜夫人又问道。
“旧友来蓟,尽地主之谊。”易欢淡然道。
“你那旧友是男是女?”颜夫人追问道。
易欢皱眉,“母亲,我不过是出趟门,母亲就问这么多问题,是想做什么?”
“我这是在关心你,毕竟你还没出月子。”颜夫人厚颜道。
易欢唇边露出一抹讥笑,“谢谢母亲的关心。”
颜夫人将报纸翻了一面,假模假样地看了起来,嘴里道:“早去早回。”
易欢出门,当然不是去见什么旧友,她见的人是周震南,“南哥,我要你去帮我抓一个人。”
“好。”周震南问都没问抓什么人,为什么要抓,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易欢缓缓道:“是一个女人,叫梁燕,是前信阳督军梁虎的独生女儿,住在士巷三十七号,她身边应该有她父亲的旧部在保护她,要抓她并不容易。”
“四姐放心,我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周震南信心满满地道。
易欢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叠纸币,那是她刚才从银行里取出来的,“这些给你的兄弟们,让他们拿去买酒喝。”
周震南推辞道:“四姐,不用了。”
“这又不是给你的,是给你手下。”易欢坚定地道。
周震南思忖片刻,把钱收下了,“我替他们谢谢四姐。”
“不用谢,他们帮我办事,这些酒钱应该给他们的。”易欢把事情交待完,略坐了一会,就出了茶楼,回了督军府。
时光流逝,转眼就到了二月十四日,大选开始。议政楼外,重兵把守。颜子回接管华夏新军后,就已经是北实际的统治者,这选举真的只是走一个过场。
次日的报纸上,就报道了颜子回当选北政府总统的喜讯,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已经是大总统,还是华夏最大的军阀统治者;易欢夫荣妻贵,成了最年轻的总统夫人、督军夫人。
与此同时,刘兴邦这个同样接手父亲地盘的军二代,就没有颜子回这么走运,连连战败,最后还战死了,他的妻妾搜刮了府中财物,纷纷逃离宁省。西南边,二刘争锋,成了刘马相持,占据刘定海先前地盘的人是他结义五弟马秀腾。军阀混战,这种江山轮着坐的局势,早已持续了几十年了,西南发生的事,大家都不以为然。
下午两点多钟,颜子回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颜夫人诧异地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开完了会,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早点回来了。”颜子回答道。
“去书房,我有几句话要跟你。”颜夫人着就往一楼的书房走去。
颜子回虽急着上楼去见易欢,可自己的母亲也不能不理,跟着进了书房。两人在椅子上坐下,颜夫人开口道:“玄龄啊,这事,我想来想去,还是得告诉你。”
颜子回看着她,等她继续下去。
颜夫人轻咳了两声,道:“玄龄,我记得你父亲出事的那天,是十四日晚上,当日,易欢就和王红他们走散了,也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做了什么事,隔了几天,她就突然回到了蓟州,由她的大哥把她送回督军府的。我问她是怎么回来的,她是有好心人送……”
“母亲,你不必了。”颜子回听出了她的意思,打断了她的话,脸色非常难看。
颜夫人看他脸色,觉得他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继续挑拨道:“玄龄,不是母亲要,只是这事必须得弄清楚,你可是大总统,身边的不能有这种污点。”
“母亲。”颜子回猛然站了起来,“易欢是我的妻子,即便你不喜欢她,也请你不要往她身上泼脏水。”
颜夫人愕然,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颜子回已不想再跟她什么了,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用力地将门甩上。
颜子回到了三楼,进卧室,推开门,床上空空荡荡,被子叠放在床角。易欢不在房,颜子回心头一紧,母亲是不是之前也找易欢过类似的话?易欢一气之下,就离开了。
颜子回冲进屋内,拉衣橱,易欢的衣裙整整齐齐的挂在里面,稍感放心,大声呼喊,“欢儿,欢儿,你在哪?欢儿,欢儿。”
“我在这里,你喊我做什么?”易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颜子回看到了她,一个箭步窜过去,“欢儿,你去哪了?”
“我在书房看书。”易欢茫然,颜子回怎么一副失而复得的庆幸表情啊?发生什么事了?
颜子回伸手将易欢搂入怀里,“欢儿,不要离开我,你会陪着我,永远在我身边的。”
“我没有要离开你啊。”易欢更茫然了,“玄龄,你这是怎么了?”
“孩子没了,我担心你怨我,会离开我。”颜子回撒了谎,不想易欢和颜夫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差。
易欢眸光微黯,“又不是你让孩子没了的,我怨你做什么?何况你也了,我们还年轻,我们还会有孩子的,难道你不想再和我生孩子了吗?”
“怎么会,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就生孩子。”颜子回亲了下她的额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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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医生建议我住院检查,我不愿意,花了一千多块,照了加强核磁共振,看片子脑袋里没有问题,可就是痛,医生也不出原因。这几天的更新,就有些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