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头发凌乱的脑袋,双眸晶亮,慌乱无措、苦痛悲怆一点点被她压制下去。
她看着他,眼里希翼明显,却也充斥着防备、张皇和窘迫。
又是他……
她已经理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情绪了,感谢是他,又害怕是他。
静谧的久了,羞耻感渐渐将她的心头整个攻占,她来不敢看他。
“没有受伤?”他问。
一旁的司爵风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装,你再装!你明明什么都看到了,知道的一清二楚,还在这里装什么都不知道,装好人关心人家!
要是真的那么在乎她,你会等这么久才冲进来?
这么一想,司爵风倏地一愣,他突然就想不明白了,连卿和这做法,到底是为了什么?
让她依赖他,因为他爱她吗?可他要是真爱她,会让她身处绝望无助,尝尽孤立无援的苦痛吗?
他应该是不爱这个女人的,那又为何做这些?
老二应该是很在意这个女人的,否则他不会毫无所察地暴露自己震怒之下的动作,可他确实是眼睁睁看着秦致经历了这些。
司爵风想不明白,通常,他想不明白的事就直接放弃不去想了,因为别人也没他明白。
他语气平平,像是为了发问而发问,好似机器人冰冷的执行了一条指令,远不如刚刚他暴踢大老郭时她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关切和安感来的浓厚。
尽管如此,她还是心怀感激地回了一句谢。
“我没事,谢谢您。”
连卿和嗯了一声,走到她身边站定,司爵风察觉到连卿和的目光,乖乖出去了。
咱不当发光发热的电灯泡!
要当就当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叔叔!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她的慌,她的惧,她的窘,她微不可察的欢,以及她那无法让人忽视的致绝美的容颜,都一一被他看在眼里。
“秦致。”
她抬头,凤眸微扬,躲在被窝里的那双手还在瑟瑟发抖。
“这是我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问你,要不要跟我结婚?”
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掷地有声,“你听清楚了,不是情人,不是包养,是结婚!国家认定,法律保护的那种。”
“……”她一时语塞。
听得出来他的认真,也听得出来他的揶揄。
她正视着他,凤眸晶亮的像刚打磨出来的水晶,立体的五官在昏黄的壁灯下显得愈发的美艳,眉头微微蹙起,面色严肃庄重,一脸凝重,眼底又带着心翼翼的恳切。
两人像是谈判桌上的谈判者,神情肃穆而又犀利,谁都想把对看透,谁都不想让对将自己看透。
伸出淤青的手臂,擦掉嘴角的血渍,用理智将眼里的迷蒙、空洞、痛苦、绝望一一驱散,扯了扯嘴角,抿出一抹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她回:“就现在,可以吗?”
他:“起来,去换衣服。”
她换上连卿和让酒店服务员拿进来的衣服,在卫生间梳洗了一番,只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头也不回地出去了,没有多余一秒的停留。
她怕,她会后悔。
与其之后后悔,犹豫不决,倒不如当下决绝一点,斩断所有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