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舒并没有陆宸远想象中的那么深沉,他登门并不是来下战贴的,而是来赔罪的。
陆宸远从门外进来,他便起身迎了过来,满脸歉意,苦笑道:“陆总,实在对不起。”
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陆宸远呼吸一窒,到了嘴边的怒焰又收回了三分,来西裤兜里的拳头已经做好了与对的俊脸亲密接触的准备,如今只能攥的更紧些。
先听听他要些什么,若是不满意,出拳一定要更狠些。
楚清舒知道自家理亏,没有等陆宸远开问,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都了出来。
陆宸远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站在那里,沉眉听着。
“老爷子这辈子一不二习惯了,他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别想拉回来。陆总,对此,我深感抱歉,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解决问题来的实在。”
陆宸远闭了闭眼睛,楚世君的脾气他也略有耳闻,知道那就是头暴老虎,做事从来不会顾及别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对亲妹妹不闻不问。
“清儿有孕,情绪不能激动,你应该知道我岳母的过世对她的打击有多大,这个时候他来认亲,实在不智!”
楚清舒连连点头,“我知道,我都理解,当年姑的事情,确实是父亲做的过火。”
“他去顾宅是想要做什么?”
楚清舒苦笑道:“以我对他的了解,顾振怕是要遭殃。”
楚世君那头暴老虎,以前能以弱冠之龄挑起楚家重担,光有头脑是不够的,还要有铁血的手腕。
他一路走过,那双手早已染成了血红色。
陆宸远微微眯眸,低喝道:“那你还不赶紧过去拦着!”
拦着?用什么拦?血肉之躯么!
顾宅里外早已被楚世君带来的人围住了。
顾振一夕白头,老了十多岁,他已经问清了事情原委,内心犹如被虫子啃噬般疼痛。
人生不能重来,更没有后悔药可吃。
尤其是面对天人永隔,你连一声对不起都无处诉,那真的是一种无言的折磨。
柳心怡那张保养得宜的脸蛋再也找不到一丝完好的地,肿的好似发面馒头,哆哆嗦嗦的抱着顾润缩在角落里。
楚世君闭着眼睛,他什么都没,只是静默的坐在沙发上,一呼一吸间就已经足够让人喘不上气了。
“你还有什么要的。”
顾振冷哼,他对楚世君又何尝没有不满。
“?呵,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好受,秋儿她看不见,也听不见!”
楚世君闻言睁开了眼睛,瞳色血红,像一头嗜血的猛兽,“你当初既然带走了她,就应该对她负责任,而不是抛妻弃女不管不顾!”
“我承认自己有错!不过,你又有什么权力来指摘我,要刽子手,你才是当之无愧!不要忘了,是你逼的她离家出走,是你逼的她有家不能回,也是你逼的她连自己母亲的葬礼都不能参加。她积郁成疾,一病多年,你又何尝有过耳闻!既然当初都不管她的死活,现在又何必还要惺惺作态!我告诉你,她泉下有知,不原谅我,更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