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欢的反应出乎楚世君的意料,看着她倔强的神情,他的心肠如被针扎。
楚世君拄着拐杖,从轮椅上起身,他的腿有些抖,可能是连他自己也底气不足吧。
“丫头,我想知道是你在怪我,还是你母亲在怨我?”
楚清欢突然笑了笑,那假意坚强的隐忍模样看的陆宸远心疼不已。
“我们离开?”
楚清欢摇摇头,握住了他的手,同时深吸了一口气,“我妈她过世了,而我和你们楚家并不熟悉,我想以后最好不要彼此打扰,以前怎么过的,以后还怎么过就好。”
楚清舒皱眉,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父亲,沉声道:“清欢,不管怎么,我们身上都流淌着同样的血脉,难道你要老死不相往来吗?”
什么心平气和,那只是存在于想象中的情绪,没有上演武行,已经是她豁达了。
楚清欢的睫毛眨了眨,泛下几滴清泪,满满苦涩的味道,讽刺道:“原来你们也知道亲缘,我妈妈不过是争取个人的婚姻自由,她有什么错?最后落得个有家不能归的凄凉下场,就连外婆过世,最后一面都不得见。她悔她恨,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到自己身上,从此得了心病,身体每况愈下,最终缠绵病榻二十年。那些年,自诩亲人的你们在哪里?现在她都不在了,你们还来做什么!呵,你们不仁不义在前,现在还有脸我老死不相往来,难道你还指望我跪舔吗!”
最后一句话,怎么听怎么有股狠厉的味道。
楚世君的心脏加速跳动,搅着劲的疼,苍老的面皮也煞白起来,“对…对不起,是我害了她…。”
顾振嘴唇动了动,他何尝不是刽子手呢。
陆宸远面色一冷,再停留下去不定会发生什么事,猛地弯身将爱妻打横抱起,冷声道:“我妻子现在身怀有孕,情绪不能过于激动,既然她不愿意相认,以后还请楚先生自重,不要再逼迫她。”
楚清舒见父亲疼的直不起腰,急的跺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离开。
“爸,我们去看医生!”
楚世君摆摆手,一屁股坐到了轮椅上,外甥女的一席话犹如当头棒喝,将他的愧疚自责放大了无数倍,“死了好,死了就解脱了!”
顾振冷哼,“你死了,你是解脱了,你有没有想过活着的人会多痛苦。真没想到,你活了一辈子依然没有活明白,自以为是的混蛋!”
“我混蛋,难道你不是混蛋吗,你带走了她,为什么不一直陪着她!”
是的,他以为妹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福气!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应该将人绑回来!
到底,两个人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一个是不称职的哥哥,一个是不称职的丈夫,他们都有罪。
陆宸远抱着妻子进了电梯,直到进了停车场才将人放下来,轻轻的帮她擦拭脸上的泪痕,“老婆,好些了吗?”
楚清楚点点头,投入了他的怀抱,“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