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咸国?那可是妖族的地界。”
“我自是知晓那儿属妖界,丰沮玉门,日月所入,百药爱在……如若不然,我又怎会去那里求药。”
江溯思忖片刻,出言劝诫道
“我劝姑娘还是及时折返,不要浪费无畏的时间要好。”
“你觉得我不可能找到?”
还未等他开口回话,百里觎便借着酒意继续道
“世间不可能之事不胜枚举,往大些吧……单这九重天的帝位,有哪个登位之前是旁人能够料想到的,如今的天帝不需我多言,你应比我还清楚,再往前数,就是青帝推翻的那位,登基之前掌的还是魔界呢,不也一样把九重天搞了个底朝天。”
话至此处,江溯脸上突然笑容微滞,她却并未察觉,仍要继续下去。
“你的太多了,一会儿我怕……我怕少主杀你灭口……”
听到江绾于脑海中焦急提醒,百里觎十分识趣的闭上嘴,不自觉的打了个酒嗝儿后,再压不住上涌的酒气,红着脸将酒杯推开些,表示自己着实不能再喝了。
“我果然还是不喜欢喝酒,此番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若是我在醉酒之际错话,你且莫当真。”
江溯转开头,将目光从她身上移至天边悬月,月色落入他眼中,恰似眸子映秋水。
“你的那位先天帝,唤作九歌,他的往事虽离我确实有些久远,不过我却亦清楚得很。”
“你怎么什么都清楚?”
“不巧,他与我族一位前人有过一段足以载入龙族史册的情史,更不巧的是,我少时于妄海之境中无所事事,便只能读书,曾无意翻阅过那一卷。”
天道有常,百里觎只知当初战神司荒尊天道助帝青成事,却不知九歌亦曾是天选之子,那位数万载前以魔尊之身伐至天界的先天帝,在入魔前因情而弃不死凤身转生成人,可到头来却发现,所执所念,终不过是龙族的一场处心积虑的谋划罢了。
龙族曾有后世者利用溯魂珠溯时洄光,回到过去提前言明凤临天下、后继龙族,话中的凤指的便是九歌,龙族自被元凤始麒麟打压下界后,便一直伺机重回天上,于是为了让天命的那日早些来临,他们造出了一个不该存于世的龙女,亲手催动了九歌入魔。
“你可还有何不清楚的么?”
“我不清楚的,此时眼前不就有么,只不过我看姑娘似乎并没有为我解惑的打算。”
江溯完再没看她一眼,起身抚了抚衣袖,留下句话后便离开了,神态与才完判若两人,未有半分柔情。
“今夜就到此为止吧,姑娘若不急着赶路,明日我带你去看些有趣之事,不定到时,你便不必舍近求远赴往妖界了。”
百里觎虽不知江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此时也头昏脑胀的没心思去细想,只扶着桌子起身,踉跄着步伐摸索进一间屋子,躺在床上后连被子都懒得再扯一下。
“先天帝九歌……竟也和你们龙族有过关系?”
江绾支吾了一会儿,结巴着回道
“有是有的……只是这一段相较少主身世而言,更是不能细。”
百里觎半睡半醒间仍不肯放弃,闭上眼嗓音绵软着喃喃道
“那段情史不能的话,要不你就他如何伙同天狐族把你们龙族打下界的?我都陪你家少主扯了半宿的皮了,连个睡前故事都跟你换不来么?”
“但你问的问题都很尖锐啊……”
“那是不是也不能?”
“是,不能……”
翌日,百里觎挣扎着从裹的严严实实的被子里钻出来,盘膝坐在床上愣神儿,她依稀记得她喝醉了嫌热,应该是没盖被子才对,怎么一觉醒来被裹的跟个粽子似的?
咬牙忍住头疼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院落中重重呼了口气,她依稀记得昨晚江溯最后好像今日要带她去看什么趣事,便打算洗把脸清醒一下再去问他。
“百里姑娘晨安,你在做什么?”
江溯突然出声之时,百里觎正趴在他院中的鱼池旁边双手捧着水打算往脸上廖,回首间只见青天下身后之人一身湛蓝,正歪着头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她心想还真是难得啊,要不是江溯如今叫出了她的姓氏,她还以为这人早就将自己姓甚名谁忘的一干二净了呢。
“别误会,我没往你鱼池子里吐脏西。”
百里觎草草擦了擦脸,起身走到江溯面前继续道
“你昨夜要带我去看什么?”
“你跟我来了便知道了。”
二人并肩走在街上,穿过熙攘人潮,江溯边走边道
“其实百里姑娘大可不必去巫咸国求什么药,如今我便可为你指一条明路,也算我偿了你囚龙潭内助我脱困的情。”
他在一处酒楼前停下步来,侧身看着百里觎继续道
“你要求的巫药,陌城内便有,你大可不必舍近求远。”
百里觎随之驻足,将信将疑的瞥了他一眼,却并未搭话。
“看到那个昨日与我一起纵马与你眼前路过的少年了么。”
她顺着江溯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酒楼靠窗处此时正临窗向下俯瞰之人,眯着眼淡淡回道
“我眼神虽不好,可到底也不是个瞎子,你有话就直吧。”
“他是莫家刚认祖归宗的独子,单名一个醉字。”
“莫醉?”
“认祖归宗大典以前,他姓谢,生母的母家曾与前信洲洲主温家定过姻亲。”
百里觎突然想起之前打发无聊买过的那册子,里面和温家定过姻亲,又姓谢的,那不就是谢青笙么?既然谢青笙早死,那这个不上是谢醉还是莫醉的少年,他娘必然是谢红萧了。
如今也不知江溯究竟是何想法,以她习惯性的想法,只能想到大抵是让她杀人。
“这张脸我认清楚了,你想他什么时辰死、怎么死?”
江溯闻言不禁笑出了声,错愕着斜睨了她一眼便抬步走进酒楼,百里觎跟在他身后见店二正迎了上来,径直带两人向二楼走去。
“的这都是哪儿跟哪儿,趁早消了你那危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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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先天帝九歌和龙族的那个龙女以及天狐族的事,我其实曾经想单独写一书,但是他注定是个悲剧,我也不知道我总和be较什么劲……他的故事这卷我只是随便带了一嘴,毕竟莫名其妙是信洲篇,还是少涉及天界的事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