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年以后,外祖母林邀为了不让林风雅与社会脱节,强行将他赶出了乐家老宅,让他在外好好游历练一番。
最初因为对世事的一知半解,林风雅没少闹笑话,但他很聪明,巧妙地将这些尴尬给化解,而且,他还有人们所不具备的异能。
天判。
林风雅从就知道自己与别人不同,因为每个人在做选择的时候都会有犹豫,只有他并不会。
他知道每个选择带来的后果,并作出了最优秀的选择,哪怕到了外面,他也毫不吝惜自己这项才华。
他把这看做恩赐,是老天对他的优异作出的肯定。
可是,当他发现自己选择了所谓对自己“最优”的结果时,却让别人陷入了“最坏”的境地。
他开始反思。
如果当时他选择稍微欠缺一点案,就可以让那个人一起度过难关。
最优,并不是最优。
他开始变得谨慎,变得三思而后行,尽可能将所有事都做得尽善尽美。
然而天不遂人愿,总有人因他的选择而陷入困境,仿佛这世上就是一场零和博弈,此消彼长,不存在共赢。
后来,他开始担惊受怕,哪怕别人不是因为他而遭受苦难,他都会下意识地认为这是他造成的。
最后,他摒弃了这个曾被自己视为恩赐的异能,不再去依赖它,仅仅凭借自己的经验和感觉来做出选择。
直到宫维艺来找到他,请他帮忙让她嫁进鹤家时,他破例了。
宫维艺和鹤炜燃是他游历世界四十多年来唯一交到的知心朋友,他不想两人抱憾终生。
他用异能寻找着可以让两人在一起的法,然后提点宫维艺往那面去努力。
然而,没有。
他找不到可以让这两人在一起的结局,仿佛上天注定了这两人只能到此一般。
讽刺。
他不相信两人只能到此为止,终于在脑海中找到了两人幸福牵手结婚的画面。
但前提是,他必须去H国京城鸑家,找到当时鸑家的现任家主。
当他坐在鸑家家主会见客人的会客间里时,竟没想到鸑家现任家主仅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一位患有白化症,只能黑夜出门的少年。
看出林风雅的惊讶,少年笑着,用还未完度过变声期的沙涩嗓音解释。
“五大家近几年开始信奉,纯正的血统能唤醒隐藏在体内的特殊异能,所以就产生了像我这样的异常。”
发现自己偏了题,少年又回到正事上:“我知道你来找我的原因,我可以让你的愿望实现,但你能否也实现我一个愿望呢?”
少年略显低沉的嗓音像恶魔的低语,一点点地在诱惑无知的人们来和他做交换。
恶魔的交易。
“你。”林风雅收敛神情,尽量表现出一位年长者的沉稳。
见林风雅这么直接,少年倒是笑得眉眼弯弯,仿佛早就笃定他会答应一般。
少年出了自己的要求,林风雅却渐渐皱起了眉头。
为了瓦解他的抗拒,少年又开始一点点劝诱,“这样做不仅能改变H国目前的僵局,从五大家这个腐朽的牢笼中挣脱出来,还能满足你我的私愿,何乐而不为?”
“你已经看到你做出‘选择之后的景象了吧?夜兽族和人类化解怨恨,而你们古族也将会真正融入进人类的社会中。”
“如此大好的局面,你还在犹豫什么?”
林风雅不得不佩服,眼前的少年善于攻心,知道怎样才能最快打动对,委以己用。
林风雅垂眸,一声轻笑,这世上怎可能会有这样大好的事。
终不过是零和博弈,有得必有失。
“而且,你还可以得到你最重要的西,到时候你会感激你自己做了这个‘选择的。”
“什么意思?”
林风雅还想询问,突然闯入会客间的孩打断了两人谈话。
孩留着蓬松的蘑菇头,琥珀色的眼睛像猫眼石,晶亮透彻。
“原来已经是这个时间了。”
少年看了眼挂钟,起身来到孩身边,牵起她粉团团的手,“走吧,去喂鱼。”
在跨出门槛的时候,少年兀自了一句。
“三天后,我等你答案。”
于是,三天后,京都五大家陷入内斗危机,H国议会趁此机会终于摆脱五大家控制,恢复其应有的独立性。
五大家鸑家在内斗中一蹶不振,年轻的家主死于大火,烧得连灰都不剩……
两个月后,鹤家庄园举行了鹤家大少与宫家姐的结婚庆典。
庆典预计举行三天三夜,盛况空前,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