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流云一到了旅馆,就闻到一阵熏得她头脑发昏的迷药味。还有一阵似有似无的狐狸味。
她捡起床上几根雪白色的毛发,细细闻了下,记住这个味道。就急急忙忙的冲出旅舍。
这一冲出去,流云立马昏了头。这青云城也太大了,她这一把六感放开,就只感觉各种气味直往她鼻腔里钻,只把她熏的发昏。
各种酸甜苦辣、青红白紫的气味直直的往鼻孔里钻,沈九夜那点似有似无的的狐狸味,犹如混入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是一点闻不到了。
再次翻车的流云很心累,这青云城怎么就那么大那么多人呢,怎么就跟以前住的荒林一点都不一样呢?
“师父,找着了吗?”鱼穆满怀期待的问道。
“鱼穆,你在青云城生活几年了?”流云严肃的开口问道,此路不通走他路!
这活生生的拐跑她徒弟,这等心黑胆大之辈她就不信找不到一点线索!
“十六年了,自打我睁眼,就在这青云城晃悠了。师父,你是有什么线索了吗?出来,我带路!包师父你是以最短的路到达!”
流云看着鱼穆那殷切的神情,这有些没法出口。“鱼穆啊,你这人怎么就给盯上了那狐狸崽子?”
“师父你不知道吗?”鱼穆大为吃惊的开口,“师弟他是妖兽,妖兽在这黑市上可值钱了!不准能卖上上万两银子呢!虽官府不支持但是这生意可暴利了!”
要不是这动物妖兽什么的见着他就怕,不准他早就走上了这条路,赚点银子花花了。
当然,这话鱼穆只敢在心里想想。现在跟了个师父,包吃包住包事,还可以混个道士当当,他鱼穆犯不着了!
鱼穆心翼翼的看着流云的眼色,试探性的道:“师父,我知道一个专门销赃的窝点,要不然咱们去那瞧瞧?”
流云严肃的点了点头,“那就去瞧瞧吧。”
这走在前面领路的鱼穆,是十分的骄傲和自信。
瞧瞧,他就是师父的贴心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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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城地下黑市,万妖城。
那黑面刀疤汉蛮爷,毕恭毕敬的向一个身着银袍的俊秀青年道:“苏爷,的这边新近了个好货,您这边要不要先瞧瞧。”
那苏安勾起一丝笑,打开那青白雅致的茶碗,里面赫然是鲜红的血。他慢慢地抿一口,有些苍白的嘴巴上增上了一缕艳色。
原俊秀的容貌也平添一份妖异之美,把那黑面刀疤汉都给看昏头了。
这苏安,长得倒是比春芳楼的头牌还要好看些。只是这内心,就啧啧啧
那黑面汉子脸上堆起狗腿的笑,“苏爷,要不要就从好货上放点血给您尝尝?”
“不必了,不是是极品吗,就留着卖个高价吧。”
声音如箜篌,清雅低沉,掷地有声。
“是,只是不知苏爷打算卖给谁呢?”
苏安又是低低一笑,“我自有打算。你去空爷那拿钱就行。”
“是。”罢,那黑面刀疤汉就低着头退下了。
只是这刚踏出门,就呸了一声。大家不都是流氓地痞起家的,哪个不知根知底的。这还那绉绉的讲话,装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也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上人了?
一边的仆役上前和蛮三话,声的开口道:“蛮爷,要不我们去空爷那把银子拿过来?”
蛮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粗糙、黝黑,布满老茧。
楼阁的湖面跟镜子似得,映出蛮三的容貌。他今年三十出头,生得黝黑壮实,一副朴实忠厚的模样。看着就像个地里刨食的汉子。
一个人长成的这副样子,那这辈子最多干些刀口舔血,做些卖命的买卖。积攒一些钱,老来买几块地,舒舒服服的过着。至于成为那阳春白雪的上等人,他不行,他配不上,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总归一句话,不是那个命!
他活该做些卖命的买卖。
他嫉妒苏安,这嫉妒不足为外人道也。一是苏安比他长得好看,生就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气度。他站在他旁边简直就是污了眼。
二是苏安一向比他聪明,懂门路。这副眼馋的好活计还是苏安提携他,算是给他一起结拜十多年的兄弟一个交代。他这样一个靠苏安过活的老实分的兄弟,怎么会嫉妒他的大恩人呢?
外人看着是不会,连他自己都觉着不应该。如果不是自己的婆娘总念着苏安,如果不是自己的经营不善法器店倒闭,如果不是因为赌债被债主逼上门来,那么他真可以把嫉妒咽下,慢慢的消化一辈子,永远不为人知。
但现在到了非常时刻,他需要这嫉妒给他烧出火苗来。只把他烧红了眼铁了心,让他下定决心,辜负苏安这个大恩人!
“蛮爷?去空爷那吗?”仆役提醒道。
“去吧,先领个一万两。”蛮三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