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西之地,沉睡的妖魔,带着压制数千年的怒意苏醒。
这是一只上古凶兽,混沌兽。
“就算你打败我又如何,被压制的妖魔可不止我一个。”那混沌兽,抹了抹嘴角的血,愤怒的道。
流云不话,她已经疼得不出话了。
这场大战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眼下已经到了分出胜负的时候了。
她从就没有父母,养育她的天地就是她的父母。她决定为这天道,贡献出自己最后一丝力量。
她决定,与这凶兽,同归于尽。她已经没有力气打下去了,再这般下去,她会输。
流云扑向那凶兽,压制得那凶兽无法动弹。她决定自爆。
“不!!!”那个混沌兽张开大口,绝望地叫道。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才刚一苏醒,就遇到了这个疯子!
那只混蛋妖狐,明明求得了长生,为甚么还要为这片天地殉葬。
这天地,在他看来,已经脆弱的无可救药了。这只妖狐明明就可以待这天地崩溃之后,另寻一世界生活。
她有这个能力!
混沌兽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一声惊天巨响,响彻天宇。
困在这阵中的姬之行,听到这声巨响。浑身冰凉,无力地滑跪在地上。
她受伤了吗?还是他不敢再想。
他只想赶到那片战场,确认那只傻乎乎又懒洋洋的九尾是否安好。
绝望迸发了他惊人的力量。困扰他三天三夜的阵法,只在一瞬间,破开了。
此刻那气度如仙人的青年,已经衣衫褴褛,再不复当初的气度如华。
“姬师兄,掌门找你有要事相商。”一个清俊少年,站在了他面前。
是他的同门师弟,姬清。
“抱歉,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就算是在此刻,姬之行抱歉的笑了笑。
就在他准备抽身离去之时,一根捆神索捆在了她的身上。
“孽障!”一个气度威严的中年修士,大喝道。
“还不知错!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还不赎罪!你求得了长生,就要置天下于不顾吗!”那中年修士神情悲怆。
“我真后悔当年把你带上山,让你拜入天一宗。如果知道你今日会犯下如此罪行,哪怕我背负大过,都要把你斩杀!”
怒发冲冠的中年修士,是天一宗的掌门,青玄道士。
也是他的师尊。
“我没想过会这般,我只是想求长生而已。”
“求长生?”青玄道士冷笑道,“修道已是逆天之举,你可知你这一求长生,彻底断掉了后人修道的门路!”
“还不快随我去海那边镇压妖魔!此间最凶恶的妖魔已被那头九尾斩杀,只要将海那边压制,天地就可暂且无碍。慢慢恢复生机。”
“不我想”
“你难道想让那九尾前功尽弃嘛?!”青玄再次喝道,打断了他的话,“她现在受了重伤,还未死去。将这片天地之气稳固住,她便会慢慢苏醒。”
“真的?”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来已成死灰的心慢慢也冒出一丝丝火苗。
临走之前,她那般嘲讽,也是对自己这般行为不齿吧。只要我把这片天地修补好,没酿成大祸,再求一求她,她一向心软,也是会原谅他的吧?
他再次升起了希望。
“我去海。”
天一宗,是这片天地的第一修道门派。
每一个天一宗的人,都记得入宗门之前,那一段誓词。
“除魔卫道,救人济世。润益于人,是我天一。”
此刻天下大变,灵气断绝,妖魔横行,天下苍生处于绝望悲苦之中。
天一宗的子弟,不畏死,只为守护住这片天地。即便是诓骗了姬之行去了海,但是中州这边,还有一个棘手无比的邪魔。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后,天一宗青色的道袍已染满乌黑的血迹。倒在地上的,应该是最鲜活的少年少女们。
只剩下他了,青玄叹了口气。他把门下子弟的骨灰都收了起来,如珍宝般放在怀里。
这般英勇无畏的修士,死后总是要有个安眠之地的。
他回到了天一宗,把这片山林都封闭了起来。
天道断绝,以后再不可能出现真正的修士了。这片辉煌,便就此淹没吧。
从海而归的姬之行,抱着一具九尾狐的尸身,红着眼大喝道:“你骗我!”
“是啊,我骗了你。但这不正是她的愿吗?要不,何以做出如此不要命之举?归根结底,都是你太贪心了。”
青玄道士淡淡的道,虽然他现在失去了眼睛,但凭想象,也可知自己以前最为看重的徒儿,是怎样一副悲愤的表情。
“若不是你窃取天地之,她也不会死。现在,你已经求得了长生,得尝所愿。从此以后,你不再是天一宗的弟子。你我二人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不要再到这片山林了,下一次,我可没有这般好脾气。”
完这番话,青玄道士就走开了,徒留姬之行一个人,颓然的跪在地上。
不是这样的,他想要的不是这样!
他不相信她死去了,这尾巴依旧像天上的云那般美丽。
他已经求得了长生,拥有无尽的寿命。
他会找到办法,哪怕花上百年,千年,万年。
只要她还在身边陪他,这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