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林箫儿从江少帆口中得知,那个女孩子就是慕非欢,江少深的女朋友。
两个人好像闹了点别扭。
江少深站在原地,扶着额头,英俊的脸色满是无奈,低头看着慕非欢。
半响过后,他轻摇了下头还是拗不过她,俯下身以半蹲的姿势,垂下眸子轻声哄道:“好了,我答应你。”
林箫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少深。
绿叶成荫的梧桐树下,男子眉目柔和,修长的身形即使半蹲着,也不损他的半分矜贵清朗,仿佛荒芜的天地间万物生长,冷漠如他,居然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该怎么形容他给她的感觉呢,沁骨蚀髓的温,微风轻拂的柔。他的眼眸是那样深沉,又是那样温柔。
就是在这一刻,她见到了另一个他,从此世界倾颓,她彻底沦陷。
慕非欢从膝盖里抬起头,仰着脸望着他,似不确定的闷声问道:“真的。”
江少深点点头,“真的。”
女孩儿开心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他伸手接住她,嘴角笑意宠溺。
原来,一个人的温柔真的可以让人沉沦。
原来,孤独不是与生俱来,而是你爱上一个的那一刻开始。
原来,怦然心动,才是爱意流露。
……
慕非欢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插进了她的心脏,让她痛彻心扉。林箫儿几乎是要歇斯底里,“我比你先认识他,我们从一块儿长大,我不信他对我没有一点感情。”
“爱情不分先来后到,这西,时间很关键,太早或者太晚都不行。”慕非欢以为林箫儿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懂得一个男人的愧疚,足以让她在江城站稳脚跟。可是,爱一旦和欲念牵扯到了一起,也就变质了,“你或许爱他,但是你更爱你自己。”
林箫儿被戳中了心事,指着慕非欢,“你胡!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会爱上我的。”
她恨得咬牙切齿。
慕非欢看着林箫儿,轻笑了下,淡淡道:“你利用他最亲的人,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你以为他不知道?”
江少深不过是顾念她是江少帆爱的人,才一直默许林箫儿的所作所为。
但若触碰到了他底线,他也会毫不手软。
林箫儿慌了,她拼命掩饰的一切,被慕非欢无情扯下她的虚伪面具,她就像是藏在黑暗里的丑,阳光从裂缝中照了进来,让她无所遁形,露出了最丑陋的一面。
“当初你为什么没有死在那场车祸里!”她已经失去理智,口不择言。
“就算没有她,我也不会爱上你。”江少深的声音在林箫儿的身后响起。
林箫儿如遭雷击,机械般地转过头,看着他喃喃问道:“为什么。”
江少深过林箫儿,走到慕非欢的身边,揽住她的肩膀,淡漠地看向林箫儿,“因为世界上只有一个慕非欢,也只有一个江少深。”
因为遇到一个叫慕非欢的姑娘,因为遇到她的人是他。
“我哪里比不上她!”他的深情与她而言却是最无情,林箫儿不甘,要问个明白。
江少深侧首看了一眼慕非欢,“你不是她。”
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呵呵,好一个你不是她。
他好残忍。
就这简单的四个字,比任何借口理由都要有杀伤力。
林箫儿身形不稳,趔趄了下,齐玫赶紧扶住她,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大跳,“箫儿,你没事吧……”
林箫儿笑得悲凉,真相二字太沉重也太痛,她承受不起,猛地拂开齐玫扶着她的手,跌跌撞撞地往门外奔去。
齐玫跟着追了出去。
悲剧吗?应该是场悲剧,慕非欢想。
佛,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江少深是她的爱而不得,江少帆是她的得而不爱。
何其悲哀。
“在想什么?”江少深看她垂眸不语,问道。
慕非欢抬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将他的手拿下,浅浅一笑,“没什么。”
江少深的眸色微沉,“你不高兴,晚晚,你在生气?”
慕非欢想否则,话到嘴边却没出口,而是换了一句话,“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
江少深沉默,她为什么不高兴?
答案显然易见:因为林箫儿。
见他不回答,慕非欢有些气郁,走到江少帆的病床前坐下,“我不高兴的确是因为林箫儿,但是我生气却是因为别的。”
“因为什么?”江少深问道。
慕非欢不信他猜不到,“好,我假设一下,如果我要对付林家的人,你会怎么办?”
“那你是希望我袖手旁观,还是趁火打劫?”江少深不答反问。
慕非欢瞥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区别。
不论他是袖手旁观还是趁火打劫,都不吃亏。
这个时候,都还能想到自己的利益,江先生果然老奸巨猾!
她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了出来。
江少深不赞同她的用词,“如果你非要用我的聪明才智来掩盖我出色的谋略,我也不介意。”
事实证明,她不过他!
江先生不仅智谋过人,口才更佳,不去做律师真是律师界的一大损失。
江少深走到她的身旁,弯腰看着她。知道慕非欢有情绪,于是话时的语调很和气,“林家和我不相干,他们要是惹恼了你,尽管收拾。”
慕非欢“啧”了一声,“要是厉暮沉要帮林笙儿呢?”
“我两不相帮,他要是栽在你手里,只能明他太菜。”江少深道。
慕非欢挑眉,就这么把自己的好兄弟给卖了?她觉得他是在反话,“你不要指桑骂槐,你是想我菜吧。”
江少深偏头看着慕非欢,没有反驳她的话,一正经地道:“你没事不要跟着郁修杰混,都被他带坏了。”
慕非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还把责任推到了郁修杰身上?
“郁修杰智商低,你和他待在一起久了,脑子会不好使。”着,江少深见她呆愣的模样,还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
慕非欢第一次有种语言功能丧失的感觉。
明明是她在问他,结果却被他牵着鼻子走。她算是长见识了,江先生能言善辩,连找个借口都能做到如此冠冕堂皇,她自愧不如。
难得见她不发一语,江少深笑了,“傻了?”
慕非欢横他一眼,你才傻了,你家都傻了。
江少深笑意加深,“你放心,我不嫌弃你傻。”
慕非欢见他的笑容,愈发气人,偏过头去,不想理他。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刻她的嘴角染上了一抹笑。
江少深见她笑了,心想她的气也应该差不多消了,直起身来道:“医生大哥目前身体状况良好,你不用太担心。”
慕非欢转头看向沉睡的江少帆,带着点心翼翼地问道:“那他会醒吗?”
她怕,得到的回答是不会。
这样一个清风朗月般的男子,不应该就此长眠。
江少深在她面前蹲了下手,伸手握住她放在腿上的双手,直视着她的眼睛,定定道:“会的,他会醒来的。我和你一起等着他醒来。”
……
这几天,林瑛总是心神不宁,一直让人留心盯着慕非欢的动向。
慕非欢的设计已经顺利通过董事会,创世集团那边也给出了明确回复,就以这款胸针作为主打款珠宝,在下个月正式上市。
这款胸针还没有发行,就引起了各媒体的关注。只因为贝拉夫人亲自操刀,为慕非欢撰写了一篇个人采访。
作为时尚界的标杆性的人物,贝拉夫人简单的一句话,就足以影响整个流行趋势的走向。
她在报道里称赞慕非欢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设计天才,她的作品必定在时尚界刮起一股旋风。
名流人士看到这篇报道,纷纷打电话到明珠集团预定,胸针还没上市,已经被抢购一空。
因为数量有限,很多人下手晚了,只能失望而归。
慕非欢的限量发售策略起到了作用,很多人高呼希望能推出同系列作品,明珠集团的品牌关注度直线上升,已经远远超过了宝格和瑰丽以及其他珠宝公司,稳居第一。
林瑛坐在办公室里,有些心浮气躁。眼看着慕非欢的在集团的威信来高,她就静不下心。
徐姿在一旁坐着,看到杂志的报道,啪的一声扔到了桌子上,怒气冲冲,“她这是给贝拉夫人灌了什么**汤,能让贝拉夫人这么给她好话。”
徐媛低着头没有话。
她能什么,一个设计师不潜心研究自己的作品,反而去勾心斗角。自己姐姐有几斤几两她未必不知道?
徐姿有设计才华,但是太过局限,华而不实。
连她都看得出来,消费者又不是傻子,一时的潮流趋势并不能代表什么,永恒得才是经典。
林瑛皱着眉头,视线落在徐媛的脸上,似乎在想什么。
过后几秒,她突然问道:“媛媛,江子晟有没有过什么时候和你举办婚礼?”
徐媛闻言,抬起头来,嗫嚅道:“没……没有。”
林瑛的眉头皱得更紧,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江南辉都没有带着江子晟上过一次慕家,连林家也没去,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