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三百年以前的华国,是一个鬼怪盛行的时代。而人,则想着成仙以长生不老。
在某个偏僻的山村,一个书生,他将身上的七情六欲所有污秽杂念部剔除,只为能够快速成仙。
可当他将这些剔除体外后,他也失去了自己,那些所剔除的有了自己的思想,他带着仇恨怨念而生,将那具‘干净的壳子拆吃入腹。
他是他,又不是他。
自此,村子里再也没有了书生,而多了一个霉神。
相传,只要见到霉神,必定倒霉,会被他的怨气污秽缠身,甚至飞来横祸。
村子里一夜之间死了许多人,他们部认为这是霉神带来的。他们害怕,求他放过村民,甚至为他建立庙宇。
‘书生看着那些祈求他可怜的村民,他心中甚是可笑。
几百年过去了,那个传渐渐被人们遗忘,那座庙宇也破败不堪。门前杂草丛生,已经有许久没有人光顾了。
他独自坐在门前的石头上,喃喃自语,“我到底算什么?非人非鬼亦非仙。或许…这世界已经把我遗弃了。”
他不再拘泥于这个破房子前,而是四处游走,认识了那个即使在偏僻山村都能知道的将军,只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他看对为了一个执念乱人间闯地府,闹得天翻地覆,他不忍,陪他一起下地府。
黄泉路上,万千花朵之中,独那一朵即将枯萎飞散,那许久未跳的心被触动了。抬手一挥,让对花开烂漫。
前面李夕言喊道,“孟兄,你怎么还在那?”
“这就来。”
他陪对寻了几百年,一无所获,他倦了,和李夕言告别,回了自己的破屋。
当初为何想要成仙?
其实还是贪字作怪吧,贪念那永恒的生命。
又过了数百年,他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了,只是每天看着日出日落,反反复复。而他,如今更是求死无门,可悲可笑啊。
这座庙宇或许已经被人彻底遗忘了,杂草一米多高,将房子遮挡住。
没有任何人走过的痕迹。
这天,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对着天边发呆,突然听到一声惊呼,他赶过去看,才发现居然有人来了这里,还崴到了脚。
他想出去帮那名姑娘治好,却看到不远处又来了两个人,年龄和那姑娘相似,他终究没有出去,而是隐了身形在旁边观看。
“曦,你怎么这么不心。”同行的一个女孩儿嗔怪道。
“我没事,这里杂草丛生,真的是传中的那个地吗?”被叫作曦的人。
一男生插着腰,看向远处,“应该是了,前面好像有房子。”
那女孩听后,开心的,“那我们赶紧去吧。来,曦,我们搀扶你过去。”
隐着身形的孟须之看着三人进了他的房子,他慢慢在后面跟着,想看看这几人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破败不堪的庙宇,那个女孩哀叹一声,“传就是传,要真的有那什么霉神,他那么坏,早就去害村民然后给他重新翻盖庙宇了。”
曦不赞同地摇摇头,“我看未必,或许他没有传中的那么坏呢。无穴不来风,既然有那个传,我还是相信有霉神的存在,但其他的一切就不好了。”
那个男生挠挠头,“你怎么知道的,好像那些有问的先生啊。”
曦嘿嘿一笑,“怎么样,厉害吧,这都是俺在镇上听书听来的。”
另一个女孩云羡慕道,“你居然还有钱听书。”
曦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你可别乱,要是让俺阿爹阿娘听见,非打断俺腿不可。”
孟须之听着他们聊天,对那个叫曦的多了不一样的看法,看着她红肿的脚脖子,悄悄施了个法快速消下去了。
曦惊呼,“你们看!我的脚…”
另外两人看见后,惊叫出声。
曦开心地,“或许真的是霉神。”
“我看你是疯了,快走吧,我可不想见,出点事怎么办。”云着就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跑。
那男生见云跑了,犹豫一下也跟着跑了。
“你们真是…”曦嘟囔几句,没跑,而是拨开杂草进了那漏了顶的庙宇之中。
“霉神真的是你吗,你出来好不好?”
没有人回应她。
不过她没气馁,一直不停地呼唤霉神,直到太阳下山不得不回家。
之后只要曦干完活就会立马上庙宇这里来,开心的不开心的事,通通倒出来。
直到有一日,曦哭着跑过来,大声喊道,“霉神你出来吧!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十六岁的少女花一样的年纪。
“明天我就要嫁人了,让我看你一眼好不好?”
看着少女哭的样子,孟须之心有不忍,犹豫许久还是出来了。
看到凭空出现的人,曦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她冲过去,一把抱住孟须之,“我喜欢你!”
脸上绯红一片,抱住对不敢抬头。
听到这句话,孟须之一怔,他好像有太久太久没听到过这类字眼了。
他推开抱着自己的人,声音沙哑而低沉,“祝你和你的夫君幸福快乐,你走吧。”
“我不,我喜欢你,我不想嫁人!”我想嫁给你…
从从听到你的传第一天起,我就莫名的被你吸引,冥冥之中有什么让我来找你…
最终,曦没有嫁人,她逃婚了,去了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
当再次见面时,她老了,他没变。曦颤抖着双手,想碰不敢碰,“幸好…”
幸好什么,她没有。
她用一生的积蓄找人翻盖了庙宇,又让人在庙宇旁盖了间木屋,打算陪他到自己老去。
虽然孟须之不再见她,但她知道,对就陪在她身边,她还是像儿时一样,每天都絮絮叨叨,诉着自己这些年的趣事。
人终究敌不过岁月流逝,最后守了心爱的男子十几年,她躺在床上,安静的睡了,再也不会醒来。
看着比自己,却比自己老的人,孟须之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千年以来终于有人了解自己?或许是吧…
他将人埋在了庙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