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代表队办公室,揉揉微微发酸的脖子,很庆幸今天晚上代表队没有比赛安排,可以早些回去,不然真是无颜再见宿管阿姨。
临近傍晚,其他几个志愿者陆续回去了,我在等调度中心送西过来,落在了最后。
还没把调度用品等过来,倒等来了甘琪的一条信息,准确地是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自拍照,照片中最大的一张脸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皮肤微黑,下巴上有一撮胡子,明明是一副硬汉长相,偏偏挤着一只眼睛,做了个很呆萌的表情。
这张脸的背后还有一男一女,正并排往前走,女子是欧洲人,穿着低胸T恤,一头金黄色的波浪长发遮住了半张脸,她把头微微靠向旁边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女子旁边的男人,我手指一顿,竟然是许亦楠。
他眼睛正平视前,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正在身前比划,嘴巴定格在一个“O”的口型上。
“打击到了没有?”甘琪在这句话之后还加了个奸笑的表情。
“Jasn特地把这张照片转给带我的姐姐,照片里的姑娘就是传中的律政俏佳人,人家美女专门去了机场接许老师。把我那姐姐气得班都不想加了,一到下班点就走了。”
“不管你暗恋的是李如松,还是许亦楠,甘大姐都得语重心长地告诉你,他俩都没戏。”这句话后面还跟了三个拥抱状的人。
这一排伸着胳膊的绿人看得我眼睛发晕,“以后别发这个表情了,看着心烦!”
甘大姐,“你这是恨屋及乌啊,你发现没?”
我也是糊涂了,脑袋里居然生出一幅他一个人走到异国他乡的画面,更糊涂的是,居然因为画面里的孤独感心里隐隐不舒服。怎么就忘了,许亦楠这种人,什么时候孤独过。
我坐着焦躁,换成什么姿势都不舒服,干脆把手机丢回桌子上,走到门口去等调度的同。
等到把一切接收停当,准备要走的时候,副队长回来了,看到我还在办公室,脸上露出十分欣喜的笑容。
“太好了,Cind,你还在,我正在担心你们都离岗回去了,”他把一个信封递到我面前,“拜托你了,这个需要送给我国的大使Brn先生,他现在在鸟巢的看台上观看比赛,座位号标注在这张便利贴上,能帮我个忙把这个信封送给他吗?”
我接下了任务,约了辆车到了鸟巢,已经是九点左右,鸟巢周围灯光璀璨,呐喊声像从破了的气球中逃窜出来的空气一般,从鸟巢的空隙中一波接着一波地溢了出来。
我按着便利贴上标注的座位号走到了看台入口,迎面被守在门口的志愿者拦了下来。
“志愿者不能进看台。”拦住我的是一位身材瘦的男生,脸色很白,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我是代表队志愿者,要帮代表队把这个信封交给代表队所属国大使,他现在在这个区域看比赛,”我把信封竖起来给他看了一下,“送到手上就回来。”
他微微皱起眉头,看了眼信封,又抿着嘴角看了看我,“不是我不通融,这里是礼宾区域,你这身志愿者服装在看台里面到处窜,被看到了我不好交代。”
我正琢磨着他这么到底是故意刁难,还是真有这么回事,突然感觉有西搭在肩膀上。
是一件藏蓝色的薄外套。
“这样可以了吧?”一个高高的身影从我背后走上前来,居然是秦跃。
面前瘦的男生看到秦跃,紧抿的嘴角瞬间向脸颊扬起,“秦跃哥行就行啊,我这么拦着还不就是怕被你骂。”
秦跃转头对我笑了笑,,“你去办事吧。”
我点点头,冲他感激地笑了笑,把搭在肩膀上的外衣穿好,走进看台区域。
这是帖子事件之后,我和秦跃第一次面对面话。
帖子事件把我们就不自然的关系搞得发尴尬,期间只在帖子删掉之后和他通过一次电话,他在电话里很愿意负责,被我一笑带过了。
秦跃的声音从身后隐隐约约传了过来,“她的标牌是无限权限,哪里都可以进出,而且还是去办公事的……”
我回头,他也刚好转向这边,四目一对,他隔着看台上的人群抬手冲我摆了摆。
送完信封再回到看台入口,只看到刚才那个瘦的男生,不见秦跃的人影。
那个男生见我过来,友善地笑了笑,“我可以看看你的标牌吗?”
虽然很疑惑为什么出门还要看标牌,我还是把标牌递到他手上,瘦男生仔细看了看标牌,又自顾自地点点头,“原来这个符号是无限权限,培训时候习过,但一直没见过活的,刚才抱歉啊。”
原来是借我的标牌来习符号的,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没事儿,”我把外套脱了下来,转头四处看了看也没有发现秦跃,“秦跃呢,我把外套还给他。”
“他去其他岗位了,你和秦跃哥是不是认识啊?”
“我们是一个校的,那……”我看了看手上的外套,“那我直接联系他吧,谢谢你了。”
瘦的男生一笑额头上就隐隐出现几道抬头纹,和刚才严肃的样子然不像一个人,“怪不得秦跃哥不用看标牌就知道你是无限权限,看你俩举止也像老夫……,老熟的样子。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
告别了瘦男生,从看台区域出来,我一边往出口走,一边拿着手机低头给秦跃发短信,不想迎面撞到了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