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研复试结束了,终于不用白加黑地埋在专业书里。
我一口气睡到自然醒,醒来的时候,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帘缝洒了一地,娃娃鱼和甘琪都去实习了,宿舍里安静得好像时间都停滞了。
我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刚打开电脑,右下角蹦出了一条推送新闻。
“青海某地发生大地震。”
青海,苏晓和詹魏阳前几天刚去了青海……
我匆忙点开新闻,看着新闻里的一行行字,整个人就僵住了,震中所处的位置正是他们两个支教的地。
我慌忙转身去包里找手机,手有些发抖,摸了几次也没有摸到,最后干脆把包里的西都倒了出来,零零碎碎摊了一床。
苏晓的电话,无法接通,詹魏阳的电话,也是无法接通。
反反复复拨了好几次,一直都是无法接通。
我放下手机,呆呆地看着新闻中那短短的几行字,觉得浑身开始发冷。
新闻上目前还没有发现人员伤亡,但有多处房屋倒塌,这是什么意思?
房屋倒塌了,但没有伤到任何人,还是正在搜救,还没有救出有伤亡的?
我揉了揉头发,心里很焦躁,新闻能不能清楚些!
整个上午,我一直窝在电脑前,一边在上刷找新闻,一边给苏晓和詹魏阳打电话,早饭和午饭都没有心思吃。
苏晓和詹魏阳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为什么会一直打不通?我想了一下,就不敢再想下去。
到了傍晚,新闻上再也没有更新消息。
我捏了捏累得发酸的眼睛,紧张了一天,脑袋开始沉沉地疼了起来。
手机突然在床上振动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手机振动的声音比天籁还好听,来电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没时间考虑,我匆忙摁了接听键。
打来电话的不是苏晓也不是詹魏阳,是校自习室的老师,通知我去把放在自习室的书带走,今天晚上自习室安排了活动。
我昏昏沉沉地走在路上,脑袋里总是浮现出在火车站给苏晓和詹魏阳送行时的画面,总是想起苏晓对我嗔笑着,“我可是替你去受苦的,回来可得请我吃大餐!”
苏晓是替我去的,她来是不应该去的,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
我不敢往下想。
从教室回来的路上,我又拨了几次苏晓和詹魏阳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看着慢慢黑掉的手机屏幕,我觉得心头也像是慢慢遮上了一张重重的帘子,整个人闷得有些窒息。
对面人行道上,有几个生在吵闹,隐约听到一个生,“青海……校又塌了……”
我心一惊,错乱中脚下磕到什么,和手上的一沓书一起摔倒在地上。
我匆忙爬起来想去追那几个同,刚走了一步被人拉住了胳膊。
回头便看到了秦跃。
他看着我的手腕,“手掌擦破了。”
“没事。”我甩了甩手,想继续去追那几个同。
秦跃抓着我的胳膊没放,“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书都不要了?”
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到散落一地的书,心里在想,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苏晓回来。
想到这里,一股热流冲到了眼眶,我甩开秦跃的手,转身想去找那几个同,结果半个影子也找不到。
“你看到那几个同拐到哪条路上了吗?”我焦急地抓住秦跃的胳膊。
“哪几个同?”秦跃微微皱着眉头,“安亭,你到底怎么了?”
回去查新闻,新闻上一定会有,不然那几个同怎么会知道。我昏暗的脑袋里突然爆出这道光亮,赶紧松开秦跃的胳膊,转身往宿舍走。
结果又被秦跃给拽住了。
“安亭,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我摇了摇头,“我要回宿舍。”
秦跃仔细看了看我的脸,“我送你回去。”
他弯腰捡起书,跟到我身边。
我走得很匆忙,一路上努力压抑着脑袋里不断冒出的悲观想法,他们没事的,我对自己,詹魏阳那种混世魔王,看着就是要贻害很多年的,苏晓那么要强那么善良,一定是会长命百岁。
我闷头往宿舍楼里走,冷不防又被拉住了,这才想起来旁边还跟着秦跃。
“安亭,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把胳膊从秦跃手里拽出来,脑袋里像是装了个鼓,敲一下狠狠得疼一下,不想和他多。
我伸手想从他手上接过书,结果就看到了最上面的那书。
那书是苏晓临走前借给我的,那是她最爱的,《***的葬礼》。
看到书名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像被一股巨浪掀翻了,有一团黑黑重重的西劈头罩了下来。
我晃了晃,秦跃丢下书,扶住我,把我扶到楼边的长椅上坐下。
“安亭,”他扶着我的肩膀,“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眼前一片迷蒙,憋了很久的泪水冲出了眼眶。
“青海……地震了……”
“我看到新闻了。”秦跃心翼翼地。
“我的好朋友在青海……她……”我攥着手心,觉得整颗心像一块湿毛巾,在被人狠狠地扭干,“她……她是替我去的……”
出这句话,在浑身乱窜的情绪仿佛终于找到了出口,眼泪汹涌地冒了出来。
秦跃顿了顿,“听我,安亭,新闻都在现在没有伤亡,地震也并不强,不会有事。”
“可是我刚刚在那条路上听几个同有校塌了。”我抬手指了指马路的向。
秦跃握住我的手拉了回来,“没有这样的法,那几个同的不是这次地震,安亭……”
“亭亭。”
我哭得抽抽,隐约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抹了抹被眼泪浸得朦胧的眼睛,看清了走到跟前的人,是许亦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