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给老子滚出来!”霸王爷的声音听着都震耳朵,“耳朵聋了吗?老子让他滚你没听到?!”
雷子迅速从我身后闪了出来,仰头看了许亦楠一眼,又搓着手笑嘻嘻地冲霸王爷,“县长,您先别急,”他往霸王爷身边凑了几步,看动作想跟霸王爷咬耳朵,结果被霸王爷一把推开了。
“有屁就给老子大声放!一个糙老爷们,装什么害羞大姑娘?!”
“那个,”雷子快速看了许亦楠一眼,“我听王村长提到过安亭的男……这位朋友,一开始没当真,以为安亭在逗着咱们玩,没想到是真的!”
雷子自顾自地笑了几声,其他几个人都冷着脸,衬得他这个笑就发尴尬。他脸不红心不跳,冲许亦楠讨好地摆了摆手,“我听王村长过您的事儿,真是失敬失敬了!”
他最后一个字儿刚落了音,就被霸王爷一脚踹到了屁股上,“没立场的狗西!就算宇宙是他家开的,老子今天也要让他滚!”
霸王爷彻底开启暴躁模式了,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咬了咬牙,开口,“他可以走,不过夫唱妇随,他走我也要跟着走的。”
霸王爷暴躁的神色就顿了一下。
“我只有几句话要,完就和他一起走。闻县长,您的讲话其实很适合地的风土人情,只要村民们愿意买账,达到您讲话的目的,那就是一篇好发言,您实在没必要对我这个路人的标准太过较真。”
霸王爷的表情还在顿着,就像突然被人冲着脸扇了一巴掌之后的样子,有点懵,又好像正在慢慢地从懵往狂怒的阶段上过渡。
这种感觉就有点吓人了,是那种对一个胆的人“鬼不在面前,鬼就在那棵树后面”的那种吓人,这种状态比和鬼面对着面更吓人,毕竟你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身不争气地抖了一下,不知道这阵懵之后的愤怒会是个什么程度的愤怒,把天捅个窟窿?还是把我俩捅个窟窿?
大概感受到我的紧张,许亦楠握着我的手微微用了点力。
“我不会讲糙话,就不跟附和你的习惯了。”许亦楠的语气颇为云淡风轻,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眼皮抖了抖,虽然语气轻巧,但这句话的杀伤力可一点都不弱,比糙话扎心多了。
“安亭要的也完了,我也替她道了歉,她只是来这个村子献爱心的,您作为一县之长,不求多支持,只希望能给她些清净。”
许亦楠完,还贴心地等了下霸王爷的反应,没等到什么反应,才拉着我转身往土疙瘩上走。
我紧绷着后背,心里好怕怕啊,他从后面冲上来怎么办?还不得把我们两个砸到土里!
听王村长过,他的身手一个人撂倒十个大汉都不成问题,更别我们这两个完没练过的。
但直到我们一路走到了土疙瘩上面,身后也没有半点声音。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他仍保持着我和他话那时的动作,抬头看着我们的向,看不清楚表情。
雷子站得老远,看那动作好像是在摇头叹气。
许亦楠拉着我拐过房角,就再也不看见黄土地上的那一辆黑车和一个黑人。
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娃娃们朗读课的声音从一间间教室里传了出来,路过三年级教室的时候,看到王萍萍老师已经代替我站在讲台上讲课。
许亦楠默不作声地拉着我,一路走回房间,回身关上门,把我拉到跟前。
他轻轻摸了摸我的脸,“这些天他有没有为难你?”
我摇了摇头,“王村长他公事上不含糊,我是的老师,也算是公事,他不会为难我。”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看得出来,”许亦楠,“短时间里也许没什么,时间长了不好。”
“没关系,再有不到三周新老师就来了,我和詹魏阳、苏晓就该回去了,而且听王村长,霸王爷来这边挂职也满一年了,最近随时都可能被召回去。”
许亦楠看着我的脸没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起刚才的情景,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你是去替我道歉啊,还是去掐架啊?”
许亦楠没回答我的问题,反倒又问了个问题,“他的意思你看出来了?”
“什么意思?”
许亦楠顿了顿,捏了捏我的鼻子,“对你的意思。”
即便我再迟钝,也听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他这才来了几个时,也看出来霸王爷的心思了?
连许亦楠都这么,看来这事儿是没跑了?
没看出来这种话我自然不会,那不是上杆子去让他嘲笑情商低吗?于是我假装从容地点了点头。
“这次居然不迟钝了?”许亦楠看着不怎么高兴,“我围着你转了那么多年,你一点都没看出来,认识他才几天就看出来了?”
这、这种事情也值得拿出来攀比一下?
“我,我长大了啊!还有经验了!”我,“而且还有几个人也跟我这么过。”
听了这句话许亦楠就笑了,“原来又是听别人的。”
哎,算了,在他面前撒谎太费神了。我沮丧地垂下眼睛,决定放弃挣扎,嘲笑就嘲笑吧。
他收紧手臂,又把我往怀里拉了拉,“所以我怎么可能是去道歉。”
所以他这是故意去示威的?不过这句话听着好神道,“你不会是见到他之前就发现了吧?所以才非要一起去的?”
“那个个子反应那么可疑,想不发现都不容易。”
许大官人这也,也太明了吧!这让我以后还怎么敢在他面前撒谎?
我幽幽怨怨地想,连个慌都没勇气撒,这日子可怎么过?
许亦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浮出些笑意,他捏着我的下巴,又把我的脸抬了起来,“夫唱妇随?”
听了这四个字,我的脸就火辣辣地红了起来,这句不矜持的话纯粹了拿来怼霸王爷的,正常情况下,像我脸皮这么薄的人,就算拿鞭子在后头赶着我,都不出口的。
“我,随口乱的,”许亦楠现在实在是一副看好戏的嘴脸,为了避免被他调笑,我语速颇快地辩解起来,“当时情况特殊,想到什么就什么,不然了一半,卡在那里想成语,那不还把气势都败光了?你左耳朵听了,从右耳边再出来就……”
后面的话也没机会出来了,通通都被吃到了他的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