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又是近一个月过去了,杨凌霄可谓活活在这太湖城玩疯了。打烧饼不,羊肉汤怎么熬,炒羊杂怎么炒,赤豆元宵怎么做,这南的吃炒让这厮了个遍,做的好不好先不,最起码怎么做是知道的。
这些年跟着李凤几乎都在北活动,按理这牛羊肉北吃的多一点,不过烤羊肉是北明显好吃,但是这羊肉汤牛肉汤还真就差不多一样好喝,北的清淡一些,南的总是飘着厚厚一层油可是也确实香一些。不过这锅盔烧饼就跟画龙点睛之笔一样,一下把南牛羊肉汤的味道升华到了另一个层次。
李凤走在太湖城街道之上心中甚是感慨,这太湖城的确很有味道,跟天京不同,跟金陵也不同,偌大一座城池偏偏有一股城独有的味道。要是让李凤选,李凤肯定愿意待着太湖城而不是相聚不远一片繁华的金陵城。
这街道之上,那股芸芸众生的人情味,买卖人挑着扁担吆喝,路边放着两筐鲜菜的城外菜农,冒着热气跟香味的牛羊肉汤铺子,还有那打烧饼的俊秀后生。
嗯?
李凤猛地回头,那打烧饼的孩子不是自家徒弟吗?
杨凌霄其实挺懒的,从不愿意练武就是因为懒,可能也怨李凤之前动不动就灌输一些修行之事要刻苦,什么夏练三伏冻练不睡觉之类的。后来李凤自己想想都后悔,不过眼前这孩子打烧饼和面累的满头大汗,那两条胳膊有劲没劲李凤一眼就能看出来,可咋还笑得那么开心呢?
张老伯的孙女在一旁盯着这个好看的哥哥眼里直冒星星,可杨凌霄看也不看一眼,鼻涕还挂在脸上的姑娘也确实没啥可看的。两条胳膊其实都是飘着的,可是只要一想一会那热腾腾香喷喷的烧饼从炉子里拿出来,整个人就充满了干劲。
身后靠着椅子打盹的张老伯也好,那抱着杯子坐在板凳上的丫头片子也好。杨凌霄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这老头能歇一会,自己多干一点,多卖点让这丫头吃好点。可能这孩子自己过的太好了,所以总想着让别人过的好点。
“来个烧饼?”李凤站在店前。
沉迷于打烧饼的杨凌霄抬头看了一眼,嘿嘿一下:“好嘞您等下!”然后就揪下一坨面准备压一张博饼。猛地抬头才反应过来:“师父?”
李凤嘿嘿一笑,盯着眼前三月不见突然高了半头还消瘦了不少的徒弟,有一种一年没见的感觉。
杨凌霄话手上功夫不停,那一坨面几下滚成一张博饼,摊在手上伸进炉子里贴在炉壁上。
“师父你等下,我打的烧饼可好吃了,知道你不爱吃糖心的,我给您做的肉馅的。”杨凌霄傻呵呵的盯着李凤笑。
李凤心里只觉得,糖心的也好,肉馅的也好,都行都行。有的道士讲究吃素,李凤可不讲究这个,相反李凤最喜欢吃肉。
“师父你去哪了?”杨凌霄从铺子跑出来,看看师父这看看师父那,仿佛在检查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惹得李凤只想一脚踹上去。
“师父你怎么矮了?”杨凌霄作死的了一句话,惹得李凤抬手就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李凤别的没有,就是比较矮,再加上已经老了,修为再高也抵不过岁月,身形自然也微微躬了下去,发显得并不高大,如今十一岁的杨凌霄已经只比他低那么半头了。
“是你子长高了。”李凤看到自己的傻徒弟是打心眼里开心。
烧饼铺子的丫头把张老伯摇醒,跟张老伯凌霄哥哥不好好打烧饼,老头只想跟自家这傻闺女交代一万遍,你这哥哥拆了咱店都行,可这傻姑娘还是成天盯自家帮工一样盯着杨凌霄打烧饼。
取了杨凌霄亲手给李凤打的那张烧饼,两人就往王府去。李凤啃着烧饼不住点头,还真别,这烧饼确实好吃。太湖城来就落不下雪,今年那么大的雪也才留了两三天的光景,金陵也好不到哪去,至多有那么四五天。
这会别太湖,那新剑楼所在的桃山,听已经满山绿芽儿了,这会怕是只有辽还盖着雪,天京都已经看得出来入春了。
赢夫独自在凌霄殿,摸索着那属于自己的龙椅,心里泛着苦,这椅子看着好看坐着实在是不舒服,想想以后要坐这么个玩意跟一帮大臣开什么早朝就难受。
汪四海慢悠悠的靠过来,跟赢夫靠山王来了。
靠山王已经回京半月了,赢夫是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赢夫跟靠山王最为亲近,是把靠山王当成了先皇也不为过。害怕是这位王叔平常其实还好,就是教起修行武艺来实在严厉,每次都把自己打的遍体鳞伤,还美名其曰修为已经压制在跟自己一样的明悟境界。
王叔偷偷多使劲?自己一个明悟境界的家伙怎么可能看的出来?话虽如此,可是赢夫还是得老老实实去见杨孝严。之前都是王地藏陪练,下手还算轻松,只是这段时间王地藏受伤了,改为靠山王亲自上阵了。
到了练功房,杨孝严已经提着根棍子笑眯眯的等着了半天了,那笑容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仿佛在子,来挨打吧一般。
赢夫拿起一根长棍,做好架势也不跟王叔多话,就是一副哭丧着脸要挨打的样子,两个人这幅模样惹得汪四海好笑之余又眼泪打转,若是先皇还在多好啊,亏得有靠山王啊。可是转念一想,这靠山王也有儿子啊,以后其他王爷也都有了子嗣,那这江山还能这么太平吗?
赢夫今天应对的倒是比上次轻松不少,大喜之余赢夫大概能感觉到自己似乎貌似已经一只脚入了宗师,什么时候入的?大概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赢夫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一点了。
杨孝严来就把自身修为压制在宗师跟赢夫练手,这会心里也是高兴这子不仅入了宗师,而且还会偷偷藏拙了,看着赢夫打的开心杨孝严就乐了。手上力道猛地提升,过宗师门槛直接提到大宗师的实力。
赢夫来打的正高兴,忽然就被一棍子掀翻了,跟前几日如出一辙,坐在地上一脸呆滞。
“赢夫啊,你晋了宗师不假,可是不要以为升了境界就可以大意轻敌,要知道对战之时,专心最为”靠山王的洋洋教导还没完,就被赢夫打断。
“王叔!你个骗子!”赢夫指着杨孝严就骂。
“嗯?”杨孝严一脸懵逼。
“我昨天明悟境打不过你,今天宗师了都可以接你那么多招了!你突然又一棍子就把我打趴下了!你绝对没把境界跟我压制在一个层次上!”
杨孝严老脸一红,倒不是杨孝严把自己实力压制在跟赢夫同一境界就无法吊打赢夫,只是这不是为了让孩子成长的快一点所以总高一两个境界压着他打吗。
“看招!”杨孝严也不理赢夫那委屈的样子,提着棍子就又笑呵呵的砸了上去。
天禧二十二年,李凤带着杨凌霄离开了太湖城,按照杨孝严的安排,下一站是舍近求远的去拜访李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