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到天京城的时候,杨孝严早就带着赢胜走了,严老夫子气的直吹胡子,骂了三天靠山王。满朝武上下,怕也是只有这位有这个胆子。可也就光有胆子了,靠山王想做什么,整个大秦,整个天下,还当真没谁拦得住。
李凤刚一进城,赵三才就紧跟着赶来,俩人在王府前碰了个正着。李凤很奇怪靠山王为何急着招自己前来,又自己先离开。赵三才只是王爷有要事要办。
留守京中明面上的高手,居然只有欧阳仲一个,穿着家丁服,叼着根初春的狗尾巴草,任谁也看不出来这俊俏的打杂哥是个高手。李凤只看了一眼就大为头疼,这年头的孩子怎么一个比一个看起来不靠谱。
那十几岁就能跟自己打成平手的神秘少年就算了,眼前这又是一个二十出头强行把自己境界压在长生境的怪物。李凤看不穿欧阳仲的大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又是一条李凤没有见过的大道,以欧阳仲的修为,如果不展示出来,李凤是看不穿的。
可就算这样,李凤还是能看出来这厮强行把自己的境界压在长生境巅峰不突破。
话回来,杨孝严急招李凤进京是为了什么?这个李凤想了一路也没头绪,赵三才含含糊糊的不清,只是去了便知道,欧阳仲看起来更是压根不知道要干啥。
直到进了宫,见了老太监汪四海,李凤才微微看出一些端倪。大秦皇宫不是没有会武艺的太监,可是汪四海绝对不在此列,一般阉人寿命都极短,可这位也不知得了什么福气,单论年龄整个大秦皇宫居然是这个太监最老。
“这是要去见我那不争气的师侄吗?”李凤笑了笑,如果猜得不错,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周山青观修者千余,总归有那么几个叛徒。只是李凤嘴里这个师侄,比较特别的一点。他不是叛出了青观,而是索性直接消失不见了。曾经的年轻一辈的天才,对于风水一天赋极高,甚至悄无声息的做过很多件大事。
这位道号一清的青观弟子,是李凤师弟的徒弟。因为看到了周山风水之中隐含着大劫难,所以尝试为周山改风水。
可这个改风水可不似寻常店家开店之前门前埋着几颗铜钱那么简单,一整座山的气运,那是何其宏大的工程。李凤曾经指点过这个师侄,他太钻牛角尖了,何为道法自然?以为能点醒他,可谁知道没过几天一清就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很多年后,李凤才知道,自己这位师侄被囚禁在大秦皇宫,据是犯了莫大的忌讳,至于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李凤也没敢来天京城要人,而且自己这位师侄大概干了什么李凤大概能猜出一二。
索性就装作不知道,倒是暗地里来过一次,知道这子是被囚禁,其实日子过的挺好,掌管着钦天监算是国师了已经。
凌霄殿面有一排不起眼的建筑,太监宫女一般就住在这里。汪四海自然也住在这里。据汪四海所住的这件房间,向来都是历朝历代最有资格的大太监才能住在附近。
这间房间之中,有着一个直达地底的洞穴,向里望去,深不见底。散发着阵阵阴气的洞穴如同一个硕大的竖井一般,只是那恐怖的阴气会吓得寻常人压根不敢靠近。
李凤感受着那竖井中传来的阵阵阴暗气息,眉头紧紧一皱。老太监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救我。
“笔迹是一清先生的,我是认得的。”汪四海道。
一清离开周山近八年,这里面的事看来汪四海是一清二楚。
“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凤在洞穴旁边蹲下身子,那股彻骨寒意近乎让李凤力运气抵抗。
七年前一清大师被纳兰池抓回大秦皇宫,赢胜跟纳兰池还有一清,在皇宫里找了三天,找到了这么一间隐蔽在厚厚宫墙下的密室,找到了这个深不见底的洞穴。
根据一清大师所,这里是一处极阴的风水宝地,三人实力一个强过一个,却终究没人敢前去一探究竟。
几年前,一清大师突然失踪,赢胜跟纳兰池下令在这里加盖房间,将这里隐蔽起来。后来赢胜跟纳兰池身死,杨孝严也来过。只是杨孝严也吃不准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更没有胆子一探究竟。
这里面是什么,李凤能猜出个一二。李凤虽然不专攻风水,可到底风水跟道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李凤也猜得出来,这怕就是杨凌霄不得在京城久留的缘故。
四年前李凤突然到访京城,是因为李凤看到周山气运随着一个点在变化,而那个点,就是杨凌霄。传商夏之事,在天京城这片地界,镇压着魔神赤尧。
可传终归是传,虽然不可能真的有什么神魔,可是这个地的确诡异的可怕。李凤站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这股阴气聚而不散,就在洞口附近徘徊,只要不靠近,问题就不大。
可是这阴气极为诡异,对于真气的消耗之大差点就让李凤着了道。
“这张纸条是我几天前下来查看所得,就落在地上。”汪四海接着道:“我很确定,之前从来没有过。”
“你是?”欧阳仲面露不解:“这纸条是从下面扔上来的?”
汪四海点点头,欧阳仲就纳闷了:“这不对啊,就算这个一清在下面,他下去的时候带纸墨笔砚干啥?”
汪四海点了点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可是怎么也想不通啊。”然后汪四海表情就难看的跟见鬼了一样:“而且这纸,墨,这笔好像都是我房里的,因为我房里不久之前丢了一套。”
“你意思?这里面有人爬上了偷了你的笔墨纸砚然后再回去写个纸条让你救他?”欧阳仲挠着后脑勺。
“不。”李凤摇了摇头:“怕是你自己把笔墨纸砚给扔下去的。”
然后李凤盯着汪四海看了一会:“你最近是不是时长力不足,而且晚上睡了很久还是很累?”
欧阳仲一听这话,不由分上前去一把把住汪四海的手腕,过了一会道:“怎么身子虚成这样?”然后看了看李凤:“你是,夜游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