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芸儿跟三公子正在帮杨凌霄披甲,杨凌霄满心欢喜,因为马上就要上战场了,没个铠甲什么的总觉得有点不安,最主要的还是这套铠甲真的好看。
黑鳞红线,胸口淡淡的浮着一只瑞兽,还有一张宽大的黑色披风。一瞬间杨凌霄就感觉自己融入军营了,这才对嘛,这样才像个大将军。
单芸儿没给人穿过盔甲,所以得三公子帮忙教着,这盔甲是从靠山王府加急送来的,至于为什么有这么一套,倒也没什么刻意安排,只是欧阳若海觉得可能会有这个需要,随口吩咐着让备了一套,也没想真就派上用场了。
来送铠甲的下人还带了洛王妃差人一道捎来的平安符,其实洛王妃来还写了一封信,尽是交代杨凌霄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让他躲着点跟着点经验就成,别上阵杀敌的话。临行前洛王妃又把信收了回去,只让带了那封平安符来。
点将之后第二天就出征那是扯淡,又不是什么急行军,现在这都已经活活拖了半月了,先把校场点兵这一流程走一下,振奋一下军心让各自回去都整顿一下军纪,从这天起所有兵丁天大的事,也不能随意外出了,也不能老就让这帮外地**祸害百姓不是。
整个河现在晚上都没几个人家敢点灯,漆黑一片再加上下着雨,月亮都没有,那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裹着一身黑袍的王地藏,带着一个背着书生箱的黑脸厮,如同两个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走在路上。
王地藏打着一把大黑伞,厮那书生箱上面有一大块油布,不过实话那玩意挡雨差了点,今天这雨着实大,王地藏身上也都湿了。
“心。”王地藏轻声提醒。可是黑脸厮还是一下被一块石头拌的摔了出去。
“啊!哎呦喂!”黑脸厮捂着膝盖,满身都是泥,一脸委屈的抬头看,可是几乎压根看不到王地藏在哪。
“我王大哥,为啥你能看见啊。”黑脸厮不解的问道。
俩人是半日前遇到的,王地藏正坐在路边歇脚,这厮凑了过来,笑嘻嘻的递了半块面饼搭讪,王地藏瞄了一眼此人,便知是个锦衣卫,再看看那一脸好欺负模样的样子,心里好笑这河锦衣卫一个都瞅不见,好不容易瞅着一个怎么还是这德行。
厮叫绍兴,河卫所的,平常在衙门兼职干个仵作,聊起来更是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据河城一带最近命案太多,多是军伍斗殴所致,有不少民众逃跑之时死伤,当地老仵作忙的病倒了,这才把他调来。
王地藏心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让你来你就来?病倒?装病还差不多吧。看着这厮嘴上没门,王地藏就顺嘴打听了打听河锦衣卫卫所的情况。
河锦衣卫千总姓邓名远,绰号狮子头,在锦衣卫倒也算一号人物,这河锦衣卫向来跟辽一样不好做人,先后已经换了四个,最后这个邓远好在是有个亲戚在河重骑有个一官半职的,倒也算能坐得住。
至于能不能干什么,基就听天由命了。河王赵肆向来不讲理,什么狗屁锦衣卫杀就杀,奏章你就算堆成一座山,严老夫子骂出几朵花来,杨孝严也只让发几道不痛不痒的口谕斥责一下。
绍兴的情况,跟王地藏所了解的大差不差,河这地界啥样王地藏自然知晓,倒是没能预知这老天突然下雨,入夜了一路上又无半点火光,废了修为的王地藏能勉强看清周遭路况,已经是难得可贵。
好不容易才看到大路旁有一条泥泞路,王地藏断定此处应该是有个村庄的,这才带着绍兴想找个地过夜,看着眼前差地错过去的屋子,王地藏有些无语。
黑灯瞎火的,算着时辰应该还没到睡觉的时候,寻常农户就算拮据,也不至于这个时辰就灭了灯火。
“哼哼”角落里传来一阵凶厉的狗哼声,是那种要咬人的声响,不是寻常看家狗儿汪汪叫唤的预警声。
绍兴吓得往后躲了两步,王地藏皱着眉头,它大概看得清狗再地上窝着没起来,可你见过谁家的狗咬人是窝在地上咬的。空气中有血腥味,情况不对。
王地藏两步向前,伸手推了一下那木门,木门吱呀吱呀响了一下,却推不开。
“呜呜”房内传来一阵哭声,声音很很,然后马上没了声音,但是王地藏能听到,有人在不停的,只出气不出声的着什么,大概是别出声,别出声,别怕,娘在。
“在下过路之人,天降大雨,实在无法赶路,只想借一处地躲雨,并无恶意。”王地藏出声道,里面并无人回应。
等了一会,王地藏看没人理自己,又实在不想赶路,废了修为的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真这么淋下去,明日不得就得发个高烧。
“那在下借外面棚子歇息片刻,我这有两个银角子,给您塞进去了。”顺着门缝塞进去两个银角子,王地藏拍拍绍兴,示意他走着。寻常农家总归有个院子,院子里搭个干草棚子不费事,倒是能放很多西,里面一般铺着不少干草,王地藏跟绍兴凑合凑合总归能过夜。
“把火生起来。”王地藏使唤人使唤惯了,绍兴似乎刚好被人使唤惯了,也就掏出火折子就要在棚子里生点火来。一是好取暖,二是也好看清楚点,毕竟那恶狠狠的狗就在旁边,绍兴总感觉会被随时咬一口。
火光升起,瞬间就有了暖意,平日里这干草棚子十分干燥,如今虽然下了雨,但好在还不至于太过潮湿,这火升起来,过不了一会里面就会干燥暖和。
借着火光也能看清那条一直在角落里哼哼的大狗,王地藏皱着眉头,血腥味就是从大狗这里来的,倒也不是人血,而是狗已经被人打的半死,趴在地上多半个身子看起来都不会动弹。
“哎呦!这是怎么了!”绍兴一看这情况,似乎忘了那条狗正恶狠狠的盯着它,两步就跑了过去,大狗无力的抬着头,想要咬绍兴,可是似乎实在使不上力气。
绍兴拿衣袖抱着手,按着大狗头把大狗的头按下去,仔细检查大狗的身上,可绍兴把它的狗头按下去以后,刚才还恶狠狠的大狗似乎丢了最后一口气一般,瞬间就没了动静。
“死死了。”绍兴扭头不知所措的看向王地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