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霄委屈是对的,天下当老子的总归是天经地义把自己摆在第一位,觉得自己儿子还能有什么不对,考虑不到自己多少年都没见过孩子的。
哪怕关于杨凌霄的近况总会以书信的形式送到杨孝严手上,可是杨凌霄对于杨孝严,终归是有些陌生的。
你不能莫名其妙的很多年都没有跟孩子相见,然后突然冒出来摆当爹的姿态,这是不对的,可是杨孝严意识不到这一点。
当杨孝严心情不悦的返回一笑楼领着赢夫离开时,赢夫还问不等我哥了吗?杨孝严没有话,赢夫只好跑着跟上。
王地藏跟李凤相互看了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三公子跟杨凌霄回来,还带着个负伤的李宝,同样心情不好的杨凌霄没什么,自顾自的就回了自己屋,李凤只能去问三公子,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也是很无奈。
第二天护送赵肆尸首的队伍就启程了,杨孝严也没有再来过,杨凌霄不上希不希望杨孝严会再来一次,也不上是盼着能再坐下好好聊聊还是怎么样,杨孝严终归没来。
凌山府到天京城,已经非常近了,队伍不再多做修整,四天时间就赶到了天京。礼部安排的迎接人员早早出城三十里相迎,礼部接到队伍的时候,光明远已经跟杨孝严肩并肩骑着马了。
天京城满城素缟,其实任谁都知道,杨孝严既然带着赵肆的尸体回了京城,那就绝对没有再拉回河的打算。
众人都在劝严老夫子,不要再闹这件事了。
可是严老夫子不听,你们怕他杨孝严,老夫不怕,国子监生绝对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藩王也绝对不可能葬入皇陵。
杨孝严与光明远并排骑着马,一路上其实没有太多话,冷静下来的光明远也意识到自己错了,但是绝对不是自己的错。
原以为会跟杨孝严有着一番激烈的辩解,再不济也得解释一下事情的缘由。
没成想杨孝严问都没问,除了刚刚见面时寒暄了几句,杨孝严便再也没有多什么,这种态度反而让光明远惴惴不安。
“想通了吗?”临近天京城,杨孝严才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完看着光明远。
光明远跟杨孝严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把头低了下去,无力的点了点头。
“想通了,就去守皇陵吧。”杨孝严也叹了口气道:“想法也是好的,这事我帮着办了。记得给我那座坟修的好点,别下个雨还会渗水什么的。工部那帮人,偷工减料的一把好手,他们不是爱闹吗?你给我好好查一查赢胜的陵墓,有多少贪墨的地。”
光明远苦笑一下答道:“放心吧大哥,保证你不会让水淹了。”这玩笑也算苦中作乐了。
杨孝严厌水,是个旱鸭子,虽然以他的修为完不需要游泳,可是也并不妨碍他不喜欢水,早年间杨孝严去过江南几次,对于那边潮湿的气候嗤之以鼻,长些花草还好,住人当真难受。
天京城大官员老早就已经在城门口候着,皇上跟靠山王归来,再大的怨气也不能坏了这规矩,皇帝外出归来,必然是城门相迎然后跟随进宫,随即召开朝会,众人要汇报皇上不在京中这些日子的情况,这一次自然是有着大情况要汇报的。
一众人在天京城门口跪了一片,为首三人紫袍在身,身后是一众深浅绯红大袍,紧接着是众多深浅绿袍。这天京城的官,品级高的下人,几乎就没有低于五品的官员。
高呼:“恭迎圣上回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赢夫赶紧三两步走上前去先扶着严阁老,坚决不让老夫子跪下。
“老师快快请起,朕不是了吗,老师见朕不必如此。”赢夫扶着严淮,却感觉老夫子身体有意无意的故意下沉。
这可跟平常不一样,要知道这也不是赢夫第一次去扶老夫子了,往常赢夫一不听话,老夫子就要跪下进谏,老夫子这么大年纪了赢夫怎么舍得,每次都赶紧应下,严淮也就顺水推周的站起。
虽然赢夫早就下令,给了严淮见驾不跪的特权,可是严淮也只把这个特权用在大秦各个王爷身上,每次见到赢夫该跪下还是跪下。只是赢夫去扶或者让汪四海去扶着的时候,也不会硬来着非要跪下,今日不同,赢夫明显能感觉到自家老师这是铁了心的要跪。
还好严老夫子到底老了,赢夫托的动。
“皇上!不能不跪!这是规矩!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便不成圆!”嘴上是跟皇上话,可是赢夫看的清清楚楚的老师那眼睛瞪着身后的杨孝严呢。
杨孝严倒是笑眯眯的没有话,就是看着严老夫子,就好像在看一个老头撒娇一般,让严淮更是生气。
京城的事杨孝严也告诉了赢夫一些,所以赢夫大概也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如今的赢夫还没到能理解这里面究竟横生激化了多少矛盾。
这次事件很容易彻底激化武群臣之间的矛盾,一旦到了那个地步,绝对称得上国难。
这事赢夫暂时还处理不了,所以靠山王交代过了,让赢夫听着便好,多看看多想想,过后是要考校赢夫的。
“好啦,老师,咱回宫再不行吗?”赢夫哭笑的不得的扶起来严老夫子,严淮瞪着杨孝严愤愤不平的站起来。
光明远已经开溜了,压根没在队伍里,今天这朝会他是不可能参加了。
“哼!”严淮怒哼一声,朝着杨孝严一甩袖子,恭恭敬敬的为赢夫让开路,待赢夫翻身上马,拒绝了赢夫邀其乘坐马车的行为,跟其他官员一起跟在队伍后面往皇宫走去。
其实不仅仅是光明远,今日在场的,愿意来参加这场朝会的,少之又少。
上了朝堂,你是该支持严大士,还是该向着靠山王?若不是还有个皇上能当挡箭牌,今日不少人肯定都得抱恙在家,没病也得生点病出来。
再大的事情,一切凭皇上定夺,还是总归是混的过去的,饶是这样,今日的朝堂也不好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