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王爷收回此话,哪有活人给自己定谥号的道理?这不吉利啊。”兵部尚书仇鱼修,赶紧上前来跪下道。
“请王爷收言。”众臣齐声符合,毕竟杨孝严这是在示好。
杨孝严摆了摆手,扭身跟汪四海伸手,汪四海意领神会的赶紧递去一奏章。赢夫来正在翻阅奏章,看了看这事好像解决的差不多了,也就放下了手中的折子。
“你们啊,别老这些有的没的,王不在京中,尔等就敢跪在皇宫门外,还逼得太后要跳楼?”场鸦雀无声,杨孝严手持奏章,完这话轻轻一抛,奏章啪的一声,正落在群臣面前的地上。
“你们。”杨孝严不紧不慢的道:“好大的胆子。”
“臣等罪该万死。”这一次就连严淮都跪了下去,也没人去拦他了。
不得不杨孝严对于朝堂的节奏把握的非常好,气场之强大在场无一人能言其左右。眯着眼睛盯了群臣好一会,才淡淡继续道:“仇鱼修,此次关外大败,如何处罚,兵部可有章程?”
“禀王爷。”仇鱼修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此次我军,大胜。”
“撒玩意?”杨孝严辽话都出来了,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仇鱼修,不知道这厮在搞什么幺蛾子。
群臣也是纷纷不解的互相看看,关外大败,河王战死,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仇鱼修傻了不成?还是着急错了话?
“禀王爷。”仇鱼修这会倒是稳住了,不紧不慢的:“此次我军战死千四百余人,负伤四千七百余人。然战后虽然撤回,但是根据统计,保守估计歼敌两万四。从人数上看,的确是大胜。”
“仇鱼修?”杨孝严面色不善:“看来你在京城长事了?我大秦何时有了你这般弄臣?我军死伤的一万多人都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跟匈奴人能比吗?仇鱼修,你看着我,你是活腻了吗!”
众人纷纷悄悄朝着仇鱼修看去,心道这下这厮完了,这是撞在枪口上了。要这仇鱼修在京城人缘还行,虽武双都不喜欢,可是也都不讨厌,遇事是个万金油的角色,天京官场离了他,运转起来还真没这么顺畅。
只见仇大人面不改色,抬头直视靠山王,眼神毫不闪避:“回王爷,微臣认真算过,虽然我军死伤多在河重骑,可是军士素质,匈奴丝毫不弱于我军。死伤河重骑的武器装备,我军尚有回收,双战马伤亡,数量大致相当,就算匈奴马匹资源优于我军,可是按照杀敌数量推算,对负伤逃跑之人,伤重不治或残疾之人大有人在。臣保守估计,我军此次一万换三万,谓之大胜。”
杨孝严皱着眉头没有话,好像有点道理?冲仇鱼修伸了伸下巴:“继续。”
仇鱼修还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此战我军大胜,但河重骑为开国新军,耗费钱财无数,如此损失惨重,河重骑统领河王世子赵淼难逃其咎,处罚之法王爷依然定下,河王率军出征,歼敌三万,击退胡掳,扬我国威,然战死沙场,实为可惜,臣以为,当谥武庄,葬入皇陵,永世供奉。”
满朝武都傻了啊,高人啊!这绝对是高人啊!这一通连拍马屁带吹牛逼,就连严淮都愣住了,回头看了那仰着头的兵部尚书仇鱼修好几眼。
杨孝严就如同一口痰卡在了嗓子里,想吐吐不出来一般难受。这,这话的,想骂也没法骂啊,听着是真舒服啊,满朝武终于有一个附和我的了?
“臣,附议!”秦奋找准机会赶紧跟上,这仇大人是人才啊!完事还不忘赶紧给同僚使眼色。
“臣,附议。”于满开,左伯,兵部侍郎刘飞鹏等一帮人,赶紧跟上。满朝武也晕晕乎乎的就开始跟着喊。
杨孝严就懵了,我靠,人才啊!这子是人才啊!
“嗯,”心里是那么想,表面上还是要十分镇定,杨孝严嗯了一声继续道:“那么此事便如此定下了,至于河王麾下兵甲,连同河重骑,以后也交由兵部调遣。仇鱼修,你尽快挑个人统领河重骑。”完回头看了眼赢夫,赢夫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严淮听到这,不由的又愣了一下?这是要把兵权也回归中央?这杨孝严疯了不成?天下会有如此好心的藩王?他严淮不信。
“众爱卿可还有要奏?”赢夫问道,群臣无人言语,赢夫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退朝。”
群臣高呼万岁,低头后退九步,最后面自然出了殿门就可以扭身了,中间的也不一定退九步,能提前到,也可以提前转身。
不过一般大家都宁慢勿快,免得撞到彼此,都是碎步向后退,反正退足九步,不管到没到殿门,都可以转身了。
两边会有专门的太监记录此事,比如今天谁没退足九步,或者撞到他人了,那就会记录在案,往了心有不端,办事浮躁,往大了,朝事不勤,急于溜官。
尤其用于比如哪天朝会上,大臣跟皇上谈不拢,一生气就转身早了,或者退的快撞到别人。
那就完了,第二天就是一道圣旨,爱卿退朝如此着急,想必已无心官场,回家养老吧。就这么一道圣旨,就把你送走喽。
而且不仅仅有太监盯着,其实实话也就走个形式,没事的话没人真盯着,没得罪人的话,走个七步转身也行。
别太监了,皇上自己也不瞅,很多人以为退朝一定是皇上先走,其实不是,是大臣先走,皇上是最后才走的。
这一呢,有人要是有什么事想秘密禀告,可以留下不走,不过一般没人这么干,毕竟同僚也都大概能看见谁没走。
二来呢,皇上退朝从哪离开,这都是要保密的,往走大概是去哪,往西走大概是去哪,都不能让人知道,以防有人居心不良。
这次呢,就有一个人没走,内阁首辅大士严淮,杨孝严也不知道老头要跟皇上聊什么,冲着赢夫弓手行礼,赢夫点了点头,他也就自顾自的退下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