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雨雪之后,天京城就整个被冻上了。
第二天开始就没有雨了,而是一片一片的鹅毛大雪,整个天京城银装素裹。
景色是很美,冷也是真的冷,最关键的是走不了道,雪下面就是冰,整个城都冻上了。
一大早天京衙门就开始挨家挨户组织人铲冰,一人铲一点总归就能走人了。
杨凌霄起了个大早,裹上厚厚的棉衣,领口袖口都有着外露的貂毛,衣摆上秀着一只金俊的麒麟,头发散落在两侧看起来像极了姑娘。
妹妹还在赖床,杨凌霄有些无聊。实话杨凌霄没有什么同龄的朋友,尤其是在京城,一旦没什么事做,就会相当的无聊。
在院子里转了一会,索性准备进宫找赢夫,没成想到了皇宫里被汪四海拦了回来,是皇上在处理政事,让杨凌霄改日再来。
杨凌霄一想也是,弟弟是一国之君,不可能成天闲着啊,这么一看发感觉自己闲的慌。汪四海一路陪着送杨凌霄出宫。
“公公啊?”杨凌霄突然问道:“京城像我这样的平常都干什么?”
“嗯?不知世子殿下指的是?”汪四海没太听懂什么叫像我这样的。
“就是。”杨凌霄想了想:“就是我这么大的,大官家的孩子,也没什么官职,每天都干些什么啊?”
“哦?你那些纨官家子弟啊?”汪四海尴尬的笑了笑,纨绔俩个字差点就了出来:“他们啊,及冠之后大多是是要在国子监进的,不过也有例外,世子殿下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市溜溜弯,那边好玩的多。”
市?杨凌霄一想,这好像不是个治安很好的地啊。在一笑楼的时候,有听三公子跟王地藏闲谈,三天两头的那边就闹事,锦衣卫都要烦死了,不过这天京城治安不是归天京城衙门管吗?为啥会是锦衣卫去?
思来想去,杨凌霄觉得,既然自己到了天京城,连三公子都难得歇两天,自己的安成不是问题。
据三公子,别的地不敢,但是这天京城,王府一半谍子都安插在这里。
当年杨孝严归隐,放了兵权弃了王位,唯独一样,大秦最强大的谍报系统,公子老汉花蝴蝶,杨孝严没有放下,整个机构随着杨孝严的归隐,同时也不对大秦任何人效忠。
虽然明知道有这么个恐怖的组织存在,可是赢胜也默许了它的存在。
毕竟这不是什么敌对组织,并且在锦衣卫组建之时,给予了锦衣卫足够的帮助,否则锦衣卫绝对不会发展的这么快。
这市,是个热闹地,西二市最早是唐时长安城的建筑,顾名思义就是西两个市场。
与长安城不同的是,长安城的西二市主要经营一些番邦特产古玩字画之类的,琉球瀛句高丽新罗百济等国的稀罕玩意主要集中在市,西域真理国匈奴神罗帝国的商人们就喜欢聚集在西市。
而天京城的西二市,是以贵贱来分的,市多是上等的丝绸瓷器,豪华的酒楼青楼,西域洋的稀罕玩意自然也在这里,总之怎么贵怎么来。
西市跟市的格局差不多,不过就是中等的丝绸瓷器,中等的酒馆青楼这些,至于那些最低档的酒馆还有半掩门自然是在一些犄角旮旯里,入不得西二市。
所以这天京城的纨绔子弟们,基上是在市聚集,也不敢去别的地,这是一条规矩,没人教还真不知道。
要去别的地玩也不是不行,只是首先这市什么黑恶势力插足不进来,遇事也都是锦衣卫来管,多都会照拂一二。
若是去了别的地,那就等于是探险,西市也好其他地也好,是各大帮派势力跟天京城衙门管辖的地。
在这些地出事,只要不被查到,只要对做的干净,哪怕你是一品大员的亲儿子,那找不到就是找不到,没了就是没了。
当然,是这么而已,主要还是约束一下这帮纨绔子弟,不要太败坏京城风气。在市,可不仅仅有他们,儿子在楼下喝酒,老子叔父什么的可能就在楼上喝酒,所以大家都会兜着点,谁也不会太放肆。
这市的热闹,也真不是吹的,杨凌霄一度以为这么早不会有什么人,没想到还没到市就被这热闹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么早的天,天京城其他地跟这比简直就是鬼城。那提着鸟笼的老者一看就是个大人物,出门遛弯光护卫就带了个。关键这样的老头不止一个,一眼望去到处都是?
杨凌霄就纳闷了,这是人老了觉少还是怎的?其实这早市主要就是鸟市跟虫市还有古玩字画之类的,喜欢这些的人总归要来的早一些,挑挑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也不光是老头,其实也有不少年轻人。
杨凌霄凑过去一个摊位,店铺多是中午或是晚上才开张,早市大多数都是这种摊子。
这是一家卖虫儿的摊位,正被不少人围着,最重要的是一边是一帮年轻人,一边是一帮老头,看起来十分有趣。
杨凌霄仗着脸皮厚,左右挤着进去,一路上糟了不少白眼,好坏挤到了一个能看到的位置,只见摊位的桌子上,老板已经把虫笼都收了起来,腾出来整个桌子。
应该是怕虫儿冻到,这摊位就摆着几个火盆,再加上人多一挤,居然在寒冬里各个满头大汗,只见桌子两边各坐着一个年轻人跟一个老年人。
桌子后站着两个老者身边还有几个护卫,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摊位老板,这两位老者身边压根没人敢挤过去。
“叔?您这虫儿看着有点冻懵了,反正这黑将军我要定了,要不您就把它撤了吧,省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年轻人咧着一边嘴笑着。
“屁!我呸!”那边的老头看起来十分暴躁,眼珠子都瞪红了:“老夫的金翅大鹏这是看不起你那黑幺儿,还双刀将?我这异虫儿花了三百两,一条腿都比你那西牙粗,还赔了夫人又折兵?老夫的夫人都特娘五十六了,你吃得下吗?”
老头此话一出,满堂皆笑,就连桌子后站着的那两位老者也是看看彼此抚须哈哈大笑,只是要比剩下人矜持的多。
“得。”年轻人一脸认输的表情:“我不过您老,王大人赵大人,劳烦您两位给撤个板子?咱这就开始?”
杨凌霄这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中间两人是官?也不知是多大的官。